那马中了曹丕一击砂石之后微微一甩头,随即长嘶起来,接着就在原地蹦跳,好似受到了什么极为严重的痛楚一般,片刻不之后,不管不顾地向斜刺里窜了出去,那方向正好是冲着牛金去的。
牛金坐下战马虽然精良,但是面对这么一个慌乱而疯狂的同类冲过来也有点压不住脚,不自觉的向后退,此时牛金显示除了他过硬的骑术,只见他一勒马缰,便把坐骑的头勒到了一边,然后一打马屁股,自己的坐骑随即从一旁跑了几步,顿时躲过了曹真坐骑的冲撞。
曹丕扬声说道:“剑桥,抓此马回来。”
牛金随即再勒马缰,催马朝着那匹狂奔的坐骑而去,曹真的坐骑只是一直老马,虽然受了痛楚,拼命奔跑,可是速度依旧比不上牛金胯下良驹,百丈之内,那匹马已经被牛金追到,却见牛金拿出环首刀,首先割断了帮着马鞍的绳子,任由马鞍掉在地上,然后才从自己的坐骑身上腾身跃起,扑倒那匹马上面,两腿用力一夹,双手搂住马脖子向后一扯,那匹狂暴的战马随即人立而起止住了前奔的石头,但是依旧在原地狂跳,想把牛金颠下马来。
没有马鞍的前提下要承受这样的起伏对于骑士来说是很难的,虎豹骑初成的时候曹军挑选骑兵的要求就是在一匹光身子并且受了惊吓的马身上坚持一盏茶时分,虎豹骑乃是天下骁锐,对上袁绍混杂着异族骑兵以及凶猛汝吕布之流也没有落过下风,但是在马背上面一盏茶时分确实入伍的门槛,足见在光溜溜地受惊马背上坐稳有多难。
虽然马鞍是个好东西,但是牛金是从一匹马跳到另外一匹马身上,这下落的准头不好掌握,如果被马鞍卡到了蛋那绝对是一个很悲惨的事情,是以他只能割掉马鞍再跳上去。好在这匹马不过是一匹老马,加上牛金本人勇力也非常不错,毕竟是跟着猛将徐晃混过一阵子的人,慢慢的已经把马匹老马控制住,让其停在原地。
尽管是停在了原地,那马还是不断地再刨自己的前蹄,显得非常的不安。曹丕和曹真上前,来到那匹马身边,只见曹丕一指那马的眼睛笑道:“这马...瞎了。”
曹真细看之下,发现自己的那匹老马眼睛周围还沾着很多青白色的细沙,真是曹丕之前撒出去的那些,老马的眼睑再不自觉的颤抖,是不是还发出低低的嘶鸣声,听起来很是痛苦。但是说这马瞎了却也不算,因为眼睛开睁着,但是看这样子大幅受损那是必然的。
“好家伙,这东西和一般的土石可不一样啊。”曹真感叹道。
“子丹、剑桥,让开。”曹丕说完取了挂在自己马鞍上的水袋,打开塞子对着马眼睛洒去,只听一阵嘶嘶声响起,一缕淡淡的烟气从马脸处腾起,那马又剧烈的蹦跶起来,伴随着他惨烈的长嘶声不辨方向地逃开。
牛金正要上马去追,却听曹丕说道:“不必追了,此马受的罪足以让他有自由之身了。”
“方才兄长用的是水吗?”曹真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
曹丕命牛金把剩下的青白色砂石倒出在地上,然后用水洒上去,只听嘶嘶声响,片刻之后那些青白色的砂石变成了一团团郁结在一起的湿土,在这个过程中还释放出了少量的烟气。
“这......是什么道理?”曹真看得莫名其妙。
曹丕说道:“此物名叫石灰,出于石灰石,石灰石长在山中,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清白色的,这幽州之地这样的石头可不少,特别在燕山山脉中俯拾皆是,为兄一路从涿郡过来已经看到不少了,这右北平尤其多。”
“石灰石经过烹煮之后就能变成石灰?”曹真联系之前所见立即猜到了因果。
“不错,这玩意用处很大,跟陶土、砂石混杂在一起捶打阴干,可以成三合土,这种加了水之后土粘性极大,现今吾等城墙都是内堆夯土,外包青砖,这青砖之间用的都是糯米和桐油贴合,这糯米要地种植,桐油则产自南方,北方价高量少,而此物则可以替之。”曹丕笑着说,随即他自行上马说道:“不过这种建城池的事儿不需要吾来操心,那仲长统若不是傻瓜,应该可以摸索出此物诸多用法,而为兄却是想把他用在别的地方.....”
曹真问道:“不知兄长想用在何处?”
“贤弟,文远将军去了上谷,子文去了代郡,汝以为吾麾下还有多少精兵?”曹丕问道。
“一千虎豹骑,那些降兵之中加紧操练,挑选精锐,一年之后当有一千人能用,至于那些投降的骑兵....得看子文要不要他们的马匹,因为司空说给他足见两千骑兵,但是这骑兵要多少马匹却没写明,倒是骑兵是只有两千,但是马匹有六千,那兄长麾下顶多会有个两三千没有马匹的骑兵了,也算不得是精兵,这越往北的人越喜欢骑马,骑马久了腿就会变形,纵跃之间比我们中原人相差甚远,幽州没马的骑兵就是废物。”曹真说道。
“贤弟说得甚是,一千骑兵,一千步兵,若要打袁氏和乌桓,贤弟以为可有胜算?”曹丕问道。
“没有胜算,除去代郡和上古的乌桓部族,在右北平东面的三郡乌桓至少还有数万人,只要壮年男子有一万人,那就等若有一万能战之人,他们关外人可不缺马,虽然这些人打仗没有章法,马匹也比不上虎豹骑的精良,但是人人精于骑射,更熟悉围猎之法,虽然没有万人大战的阵法,但是数百人的围猎技巧却极为精通,只要他们把一万人分成二十个左右的小军团,在旷野之地依次出击,吾等纵然兵精,奈何人数太少,还要护着民夫和辎重,必然是大败之局,更何况袁氏尚有数千步兵....皆为能战之士。”曹真跟随夏侯渊日久,分析战情自然头头是道。
“说得有理,但是如果吾等用霹雳车把装满石灰的罐子打到这些骑兵头上,然后再把装满水的罐子打在这些中了石灰的骑兵头上会如何?”曹丕笑道。
曹真闻言顿时打了一个寒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