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公子说的不错,未属仙门的弟子确实没有资格参加此次的仙门盛会。
不过……手持仙门令的人却是可以的!不知穆风公子可有仙门令在手?”
他笑意盈盈地看着程屹,世星涧他们到现在才知道自家师父为何一开始装糊涂。
从始至终坐在风云厥身后的卿歌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端起酒杯的衣袖下,嘴角的笑意却是清晰可见。
忽而,冥寂淡淡的声音从她耳中传来。
“果然,这个索然无味的世承泽腹黑起来,谁都招架不住。他完全明白程屹言有所指,却还要一步步引导程屹,给他下套。
也不知道他是在为穆风出头,还是在给他那几个心爱的弟子出气?”
卿歌笑意不减,正准备回冥寂的话,却觉有道目光紧盯着自己。
抬头望去,便见傅空凛手肘撑在几案上,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饶有兴致地看着正在浅笑的卿歌。
发现她抬头望着自己,傅空凛丝毫没有退缩之意,唇角噙笑地看着卿歌。
穆风对世承泽的问话有些吃惊,随后便明白了他话中之意。
他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仙门令,举在空中晃了晃,眸中带着挑衅之意看着程屹。
程屹此刻才明白,自己这是被别人当着百家仙门的面给耍了。
他手掌猛然握成了拳头,双眼微眯,直勾勾地盯着穆风,似要把他生吞活剐一般?
片刻后,他松开了紧握的手指,笑道:“是程屹关心则乱了,竟不知那位公子是潮生涯邀请来的贵客,让诸位见笑了,还望谪溪君海涵。”
他说归说,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他早已在万分恨意中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的功夫。
“程公子客气了,若无他事,那比赛便开始了?”
虽是询问之意,在旁人眼中看来却是满满的讽刺。
见他不再言语,世承泽离开几案来到了练剑场中。
月白色的广袖拂过空中,一扇灵力之门便被打开。各家参赛弟子陆续由此门进入了孚图山的结界里。
一时之间,练剑场上只剩下各家仙门之主以及随行的嫡传弟子。
世承泽微微对世星涧颔首,世星涧会意,便离开了练剑场。
“各位仙主就稍作片刻用着清酒吃食,静候佳音吧!”
“谪溪君客气了!”
仙门盛会开始时辰挺早,各仙门之主匆匆赶来并未进食,故而没多久,原本不熟悉的仙门借着觥筹交错之际欲渐熟络了起来。
卿歌自世星涧离开练剑场时,便觉有些异常。
以往她不是没有参加过潮生涯的仙门盛会,每次世星涧都会随着世承泽直到最后,为何今日却先行离去?
而且,若她没看错的话,方才应该是世承泽示意他离去的!
她眼中没有焦距,盯着一处地方出了神,以至于连风云厥的问话都没听到。
风卿逸扯了扯她的衣袖,道:“妹妹,阿爹问你话呢?”
卿歌猛然惊醒,不明所以。
“啊,哥哥说什么?”
风卿逸正要准备回话,却被风云厥打断了。
“歌儿离开的这些年可是重修了仙道?”
卿歌闻言嗤笑一声,问道:“父亲此话是在怀疑幽怀君的修为,还是在高估女儿的天赋?”
风云厥闻声,略带怒色。
“你,你就不能好好跟父亲说话么?非要如此字里行间都带着刺?”
卿歌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嘴角生硬的扯起。
“我何曾不与父亲好好说话?我能不能重修仙道,难道父亲心里不清楚么?”
风卿歌看着相互呛声的两人,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爹,你就不要再问卿歌此事了!这事本就是她心头之痛,你如此询问那不是揭开她的伤口么?”
风云厥摇头,叹声道:“唉,你就护着她吧!”
“爹此话说得好笑了些,我家妹妹我不护着谁护着?”
他此话说得竟没有一门少主该有的样子,倒像极了市井之间的泼皮无赖,浓浓的痞气。
风云厥气得不再出声,风卿逸带着胜利的笑容,朝卿歌眨了下眼睛。
傅空凛看着吵嘴的父女两人,微眯着双眼,视线停留在卿歌身上。
下方那些仙门小户小心翼翼地望向卿歌,而后窃窃私语。
“听说这风家小姐……残害了不少……”
“如此这仙道如何容得下……岂不是性命堪忧?”
身为修仙之人,对他们私语声自然听得清楚,只是卿歌早已懒得理会,起身朝世承泽走去。
“见过谪溪君!多年未来潮生涯,甚是想念。可否容卿歌四下观赏一番?”
虽然她本意并不是游览潮生涯,可是除了这个她再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
众家仙门皆知她生于风家,长于潮生涯,这个理由再合适不过。
如此既能远离她讨厌的人,又能去悄悄查探一下世星涧去了哪里。
世承泽对他这个聪明的师妹甚为了解,自然知晓她心中所想。
“风家姑娘说的哪里话,你自小在潮生涯长大,这潮生涯便是你的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离开了,但在我心里你仍旧是我的师妹!”
下面那些仙门之间的悄声细语他自然是听见了,此刻他将话说到欲满未满的状态,下面一群窃窃私语之人便立马收了声。
聪明的人一听便听出了世承泽言中之意,无非就是委婉地告知了他们所议之人的身份。提醒着他们说话前先考虑清楚,是否承受得住风家和潮生涯的威压。
卿歌闻言笑着对他点头,而后离开了练剑场。
受世承泽示意离开练剑场的世星涧,避开了众人回到了忘尘殿。
殿中的桌案上放着浮世晶石,世星涧走到桌前,手掌灵光耀眼拂过晶石。
他手掌拂过之际,浮世晶石灵光大放,随后投向殿中。
画面上便是孚图山结界中的场景,各家弟子正奋力寻找妖兽的踪迹。
卿歌到来时,便看见世星涧正认认真真地看着每个画面。
“星涧这是在做什么?”
忽闻声音响起,世星涧慌忙将浮世晶石收起。却见是卿歌,才缓缓松了口气,执手以礼。
“弟子见过师叔!”
“星涧刚才在干什么?”
直觉告诉她,世星涧的行为肯定有着别的用意。只是不知道早已离开潮生涯的自己,是否还有资格询问世家弟子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