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仙主不必多礼,今日我也是这前来吃酒的一员而已,大家随意。”
听闻谪溪君此言,众人便随意纷纷落座。
苏明义道:“闹溪君此次能够前来,真是令我阑风絮阁蓬荜生辉啊。快,谪溪君请上坐!”
说罢,苏明义便引着世承泽往高处正中的桌子而去,却被他婉言谢绝了。
“苏仙主客气了,今日婚宴本就是苏仙主的家事,这上座理应主人居之。
虽说我身为仙门之首,今日却也只是宾客。苏仙主就不必如此客气了!”
世承泽眸光扫过主座下方前排的四张桌案,对着苏明义莞尔一笑,抬脚便往其中一张走去。
世星涧三人随之跟在谪溪君的身后,在他后方落了座。
看着一旁空余的三张桌案,世云涯倾身上前,道:“师父,桃花渡傅家不是很久之前便不与仙道来往么?这苏明……苏家仙主此次邀请了桃花渡,那傅家仙主会来么?”
世承泽对他此话倒是有些踌躇,毕竟傅家在修仙界多年没有声响,让他也有些捉摸不透。
他浅笑道:“云涯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世云涯被他此话噎到,竟不知如何言语。
不过世承泽却很清楚,他根本不是想要知道答案,而是这宴会着实无趣,让他一个喋喋不休之人倍感烦闷,只是想要有个人和他说说话而已。
世承泽的一句话,便让他安静了下来。
世星涧忍不住笑出了声,道:“云涯你就忍耐些吧!”
闻言,他便默不作声地撑着下巴注视着凌风台的入口处。
“遂溪陌家仙主到!”
话音刚落,世云涯原本暗淡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欢喜,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随着来人一步步登上台阶,那个俏皮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苏明义与陌青相互示礼。
“陌仙主远道而来甚是辛苦,快快入座。”
陌青招呼门中弟子将礼物交于一旁的苏家弟子,道:“苏仙主客气了!”
因苏家与仙门各家来往不密,陌青又与苏明义无所交集,一番客套下来竟不知还有何言语。
正欲不知所措之际,陌离欢喜道:“阿爹不要再说了,我们快过去坐吧!”
还未等陌青示礼,陌离便拉着他往世承泽旁边的座席走去。
她正要坐到世云涯旁边之时,被陌青一把拉住了胳膊。
“阿离,不得无礼!快来见过谪溪君!”
虽有些着急,陌离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见了礼。
“阿离见过谪溪君!”
忽见她容貌,世承泽眸中掠过浓浓的震惊。
“她是……”
世承泽见到她时,心中便已然明了。这个姑娘,像极了她的娘亲。
陌青没有回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世承泽笑道:“陌姑娘如此欢喜,想是见到了故友。陌青就不必如此规矩了!”
陌离闻言,便走到后面挨着世云涯坐了下来,陌青顺势坐到了世承泽旁边。
多年未见,让他有些局促,搁置在双膝之上的手有些无所适从。
良久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问道:“多年未见,谪溪君可安好?”
“嗯,安好。想来陌青多年居于清溪涧,必然也是安枕而卧,悠然自得了。”
陌青因他一言,便深感羞愧。想当初,他也是那个一心为大道苍生甘愿付之一切的少年。
只是因为一个女子,便弃了心中的大道,守得一方山清水秀之地欲要了此余生。
“傅家仙主到!”
正当不知如何回话之时,苏家弟子一声嘹亮的声音将他们的目光拉向凌风台的入口。
除了那些小仙门,对傅家感兴趣的恐怕就只有其余三大仙门了。
世承泽怔怔地注视着入口处,想着多年未见之人,一时竟不知该以何种神情面对。
当一顶发冠落入众人眼中,随之而上的便是一张棱角分明、俊美妖冶的脸庞。
当他整个人站在凌风台上之时,整个人如同那夜空中的皓月,皎洁而又明亮。
世承泽看着那个陌生又带了点熟悉的脸,眉间浮上一丝疑虑。
他是谁?为何会是傅家仙主?那傅音澜又在何处?
陌青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世承泽,却见他眼中也是一幅茫然之色,便将欲问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苏明义走到傅空凛跟前,执手示礼。
“今日傅家仙主能来,苏某深感荣幸,快请坐!”
傅空凛摇着手中那把玉扇,爽朗地笑了起来。
“哈哈,苏仙主说的哪里话,家母与四大仙主既是同门,虽因一些缘由久未出桃花渡,却也与之同属仙道,今日苏家仙主邀请自然是要来得。”
话落,傅空凛对着身后的雪垠伸出了手掌。雪垠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玉瓶,递到了傅空凛手中。
傅空凛将它亲自交到了苏明义手中,道:“这玉瓶中是一颗十分稀有的灵丹,食之能涨百年修为,还望苏仙主不要嫌弃。”
“傅仙主说的哪里话,如此贵重之礼,苏某怎会嫌弃。长途跋涉快快入座。”
苏明义兴奋地将玉瓶收进了自己怀中,就像生怕有人会抢走了他的百年修为。
傅空凛点头,迈着步子往世承泽对面的桌案走去,雪垠跟在他身后入了座。
世承泽与陌青眼中皆是恍然大悟之色,方才他说到‘家母’,那他必我是傅音澜的儿子,难怪眉眼之间竟觉有些熟悉。
“傅家空凛,见过谪溪君!”
他手握玉扇,执手示礼。
世承泽道:“傅空仙主客气了,不知音澜师妹可还好?”
傅空凛闻言一脸淡然,回道:“劳谪溪君挂念,只是母亲早些年便因故过世,恐怕要拂了谪溪君的记挂了。”
陌青与世承泽因为他这一句话,皆是满目震惊之色。
这傅音澜与他们当年同属于潮生涯幽怀君门下,虽不是内门弟子,却也深得幽怀君教诲。傅音澜的修为更是在他们几个师兄之上,可谓是仙界之中的翘楚。
就连当时的幽怀君都说,她未来必然会是他们之中最先飞升成仙的一个。然而,后来却不知何故离开了潮生涯,成了亲、育了子又离了世。
他们对此震惊之余,也是倍感唏嘘,当年叱咤仙道的女子如今只余一捧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