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二章 柳暗花明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如果你没有和我相同的遭遇,那么喔的一次次回眸,就丝毫没有意义。
锦年,少年。——以上选自顾宸惜的博客
临风中学五班教室,白色围墙下的香樟树摇曳着,阳光,雨露,青春不后悔……
五个空空如也的座位,顾宸惜再一次地转过头,他还是没有来,那个眉眼如画的少年在医院门口对顾宸惜置之不理,她的世界错乱了,顾宸惜说:“贝言栩,我再也不想再见到你!”少年微微一怔,他还是没有回头,没有理会那个皮肤黑黝黝的女孩,他擦拭了眼轮,微倾着头,斜视着狰狞至极的墙壁,作壁上观,一走了之,过多的留恋只会让身边的人伤心,少年闭上了他落寞忧郁的眼睛。
顾宸惜的耳畔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次之于心,顾宸惜清楚地记得在她包干区丢面包包装袋的少年,他微笑阳光的眉角,温婉如玉盘的脸庞,整个就是墨水画般出入的少年,聊斋版《画中仙》……
现实骨感,梦想空洞,这些天,顾宸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越来越觉得贝言栩是她生命中的同路人,有时,甚至把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
树开百花,言隔两岸。安建飞凝视了几张空空如也的座位,眉角深邃得,似乎染上了一层薄翳。“顾宸惜,你作为班长都不知道,班上同学的情况你为什么没和我报告!”
“老师,我承认我作为班长的确失职了,但是,我没有因此而放弃班上的每一个人,只是贝言栩的情况……”顾宸惜沉默了,她低下头,馨彤静静地转过头凝视了她良久,她再一次肯定那张纸条背后的秘密。
安建飞的脸是铁青的,他把少年的课桌翻了个遍,他发现少年抽屉里的习题册是一片雪白,而这即将临近的月考似乎就可能是他折戟的预兆,沉闷的课堂时间仿佛拉长了,清脆的铃声成了世间最最动听的音乐。
“馨彤,你出来下,我其实有事找你!”馨彤看着顾宸惜一脸郁闷的脸,她的眼睑充满了湿意。
“顾宸惜,其实我也有话要对你讲!”馨彤很快被顾宸惜带到了后山,馨彤瞧了眼寂寥无人的原野说到。
“你到底知不知道言栩他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顾宸惜好像很在乎少年的一切。顾宸惜感觉心里有些失落,她一度怀疑这位学习认真,工作负责的班长已经喜欢上了少年。
“他根本就不需要他人关心,你也知道阿哲的受伤可能就和他有关。”馨彤说出这句话就开始后悔了,原本她想隐瞒贝言栩纸条中藏匿的一切,反而让顾宸惜错怪了他。
“那就是不知道了!”顾宸惜她讨厌贝言栩身边和他有关的女孩,甚至包括席馨彤。
“宸惜,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贝言栩!”馨彤一字一顿地说到,“我只要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顾宸惜感觉有些突然,她不曾想过馨彤会问这样的问题,在她自己的世界里,贝言栩,总是一个偶尔玩世不恭的少年,他认真的时候是最最具有魅力的,顾宸惜心里默念着贝言栩的一切,清洗一遍后,她发现,她只把贝言栩当作弟弟,他们只有一份铁铮铮的友情。
“不是!”女孩的声音很坚定,眉目间略微的思忖,注视了馨彤良久。
“好吧!”女孩转身,没有回头,她的心情是复杂的,那一天,馨彤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她穿过那片荷花池,她的泪水渐渐染湿了衣角,她这一次明白,有一种刻骨铭心的关爱,其实已经超越了爱情。
有人说,孤蝶恋花,娇莺恰啼。沧海月明,蓝田生烟。
曲中真意,欲辩忘言。
……
游乐场的人们,停住不了他们的脚步。不一样的生命体,社会浮躁,金钱利益,chiluo裸地袭着临风这座城市。
“哇,好高啊!辰俊熙,你个笨蛋,本小姐心脏病都快出来了。”旋转风车,转速越来越快,凌菲只感觉下面是黑压压的人群,其中,还有下面眉开眼笑的小子。
一次次高度和角度的变换,凌菲彻底的被少年整得喘不过气来,她发誓下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拧着小子的耳朵。
辰俊熙立在台阶上,仰望着越转越慢的风车,他感觉就如同漂流一般,多少个眉头紧皱的凌菲在自己的眼前,他笑得乐滋滋的,终于,风车停了下来,梦幻的摩天轮下,女孩生气地走了下来,走进了露着痞子笑容的男孩前面。
“辰俊熙,你还笑,你真的好坏耶,自己不去做,还骗我去做,说什么下来之后就会遇到王子。”俊熙乐悠悠地听着女孩娇嗔到,他一脸专注地看着女孩,有时候,他喜欢她生气时候的样子。
“怎么,傻了啊!”凌菲拧了拧少年轮廓明显的耳朵。
“谋杀亲夫啊!”俊熙大声叫了出来,引起了一阵围观。
“你干嘛,辰俊熙,你别乱讲好不?以为我下摩天轮就遇到你这个所谓的王子哈!真是笑死我了!”凌菲说这些的时候有气无力,一只脚已经踩在了少年的脚上。
“看看这世道,女的如此霸道!这男生也怪可怜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评论了一下,惹得辰俊熙笑容浮在脸上。
“怎么样?凌大小姐,顶不住舆论压力吧!你要知道,我辰俊熙虽不是校草级别,但也是酷男一族。”凌菲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不明白世界上还有如此不要脸的人。
“辰俊熙,我讨厌你,你欺负我。”辰俊熙这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对,女孩开始哭鼻子了,这一哭,二闹,三上吊,难道就要开始?
凌菲抹了几把眼泪,跑出了人群,“凌菲,我开玩笑的,别太认真了!”俊熙这时候才意识到凌菲也是一个很脆弱的女孩,有时她经不起别人对她的评论,只是,那女孩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少年的步调快而稳重,柔软的亚麻色头发在阳光下干净而整齐,顺着游乐场的人群夹缝,他在追逐一个人,细密的汗水顺着少年深刻的轮廓低落,背后湿了大大的一片。
少女累得不停地喘息,她看见了后方追来的少年,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头发打落在肩头竟然有湿漉漉的感觉,她发现辰俊熙紧跟着自己,再一次不要命地奔跑。两个人就好像CS中的警察与土匪,都不要命地继续着无声的追逐游戏。
后方响起一阵喧嚣,女孩迅速地躲进了游乐场边的草丛之中,密密麻麻地柳条正好挡住了自己逃跑的路线,她透过柳条之间的缝隙,少年却依旧往大路的方向追来,路旁的行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人真是神经病,大白天跑什么啊!”一个戴着黑色眼镜的胖子被少年不小心撞了一下,一个趔趄,靠在了路旁的柳树下,而少年却在大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引起一片片的关注。
“凌菲,快出来啊!凌菲,你在哪?……”
“笨蛋,你不知道自己回去啊,这是你应该受的。”凌菲透过叶间看到了男孩亚麻色的发捎粘在了一起,后背似乎湿了一片,凌菲擦拭着几滴滚落而下的泪,看到他被整,自己却没有一丝的快乐,这回凌菲彻底感觉自己的心里浅藏着某种驱动。而路旁的男孩,离自己不过10米的距离,他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柳树,又继续往前方跑去,嘴里还是女孩的名字,人群中,一片哗然……
光晕中,狭长的背影,颀长的身躯内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固执……
凌菲倚靠在柳树旁,望着男孩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
“哪里来的小妞,长得还真标致!”凌菲突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阵狰狞的笑容,目光如炬,凌菲彻底地蓦然了,那是两个痞子般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背心,露出令人恶心的胸膛,臂间雕着一条绿色攀爬的黑龙,他耳垂下的耳钉闪耀夺目,肥厚的薄唇镶嵌在粉刺般的脸上,嘴里吐着的零碎令凌菲顿时大吃一惊。
“你们要干嘛!你们在靠近我就叫了!”凌菲略微顿了身子,手指抚着翠绿的柳树枝干。她俏丽的脸蛋上还存在着泪痕,如今却转变成一抹惧色。
“我们干嘛,你说呢美 女?”旁边的另一个痞子居然挽起了袖子,粉刺的脸在蠕动着,似乎,已经成为凌菲的噩梦。
“你叫啊!没人听得到的!哈哈!”为首模样的痞子揪住了凌菲的长发,鼻尖吻着那股清香。
“流氓!你们到底要干嘛“凌菲的心里越来越紧张,她喊出来的声音似乎没人听得见,而自己的双臂却被一痞子紧紧地抓住了,她陷入了绝望,那个老大模样的痞子正不断地向凌菲靠近。
凌菲能感受得到越来越近的呼吸,那一口污浊的空气,正向自己袭来。而他的那双手正不断地抚摸着女孩的侧脸。
“流氓!不要!”凌菲大声地叫了出来,抬脚间踢到了痞子的下身,痞子退却了几步,依旧面目狰狞地笑,凌菲有些绝望,甚至有些后悔。她的眼睑划着一滴泪,自然地流了下来。
“操,你们这两个狗头,放开那女孩。”柳叶间的声音透过细缝,传到了女孩的耳朵里,所有人不由得一怔,凌菲睁开了噙满泪水的眼睛,看到了从柳叶间走过来的少年。
少年亚麻色的头发在斑驳的光晕中干净而又整齐,眉头拧成了一团,颀长的身躯屹立在柳树下,偌大的影子在女孩眼里被无限地拓宽了,这一次 凌菲一惊,心里居然萌生出柳暗花明的味道。
他的目光是专注的,专注的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寒芒在滚动,让凌菲产生了一点点的安全感。
“靠,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那痞子脸微微一转,看到了那身穿白色衬衫的阳光少年,内心产生莫名的恐惧。
“是,今天呢,那女孩就是我的,你们休想和我抢。”俊熙淡淡地说到,让凌菲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该死的辰俊熙,你又把我当成你的物品了。”凌菲自言自语地说到。
“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敢如此和我们老大说话。”站在凌菲身后的痞子突然跑到了阿哲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根帅气的双截棍。
“可以啊,这年头居然打架有人会用双截棍,不错。”俊熙刮了下自己的嘴角,微笑地看着蓄势待发的痞子。
“小弟,我来帮你!”后面貌似是老大的痞子已经掏出了一根铁棍,两人一前一后地把俊熙包围在中间。
凌菲深刻地怀疑辰俊熙的运动能力,她不希望他的英雄救美是一个增加他受伤的借口。
铁棍瞬间就朝俊熙的后脑勺打来,少年早就瞟到了身后的虚影,脚步微微一闪,痞子的铁棍挥了一把空气,两人都立在俊熙的前面。
“看不出哈,小子,今天我们就好好收拾你!”痞子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凌菲,快走,咱待会老地方见面。”少年对着女孩大吼道,飘逸的发捎贴着他的头皮,他的后背湿漉漉的一大片。
凌菲的俏丽的脸上蓦然地涌出一丝感动,她的心里在莫名地受伤,她不了解眼前的男孩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那么不顾一切地去寻找自己,她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下,少年的后背被痞子重重地敲打了下,他一个趔趄,双手撑到了地上。
“俊熙,你怎么样了?”少年耳畔听到了女孩柔和的声音,似婀娜多姿的垂柳摇动出来的乐曲,无声地闯入了他的心里。
“没事。”少年浅浅地答到,嘴角露出一抹令人心疼的弧度。“你快走,没听到吗?”少年吼到,像一头发怒的孤狼。
“你们谁也别想离开。”手持双截棍的痞子离开围了过来。
“你滚开!”俊熙挥出拳头,重重地打在了痞子的脸上。
“凌菲,快跑!”少年侧着身子,吼了出来。
凌菲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无力,她心里莫名的伤感起来,她没有预料到她和少年会遭遇这样的场景,男生怒吼催动着她的脚步,不知何时,凌菲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出了0多米远,而那个少年,他颀长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旁边是有些血腥的打斗,每一次都牵动着女孩的心,这一次,凌菲没有理由矢口否认,少年是认真专注的。
原来,玩世不恭的孩子在专注时是最美丽的,凌菲抹了眼睑的泪花,男孩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在默默祈祷,少年迅速逃离的每一刻都是平安的,他,不自然地闯进了她的世界,柳暗花明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