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梦暄和佟相国彼此僵持不下之际,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相国大人急着要见本殿下,莫非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众人循声望去,均是喜出望外,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脸淡笑自若的刘皓。
“老臣参见太子殿下!”
“臣妾参见殿下!”
一时之间,大殿内此起彼伏的跪拜之声响起。佟相国低头跪下不语,心中却不觉暗自思忖,不是有消息说太子殿下已经离宫了吗?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了,难道传闻是假的?
“大家都平身吧!”刘皓看了一眼脸上怀疑之色仍未退去的佟相国,不动声色道。转过身来,拉过沈梦暄的手,温柔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说这话时,虽然他也转头看向了白莹莹和薛宛彤二人,但显然,相比于此刻激动不已,欣慰落泪的沈梦暄,白莹莹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表哥,你,你能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沈梦暄忙止住泪道。
“相国大人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不如明日再来吧,本殿下今日还有要事要去宫中同父皇商议。”看着佟相国此刻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刘皓当然明白他今日前来,不过是试探虚实。只不过不巧的很,他前脚刚到,自己后脚跟着就已回宫了。
“那老臣先行告退了。”犹豫片刻,佟相国缓缓退出了大殿。既然刘皓如今平安归来,想来眼下的军中局势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他要另作打算了。佟相国正想着,却不料差点和外殿一位等候多时的黑袍男子撞了个满怀。等到他再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之时,佟相国只觉得眼前一亮,这个人似乎很眼熟,可他一时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而殿内,刘皓正拉着沈梦暄的手闲话家常,诉说着一别多日的思念与担忧。
“我不在的这些天里,你过得还好?可否有朝臣来东宫要求要见我,让你为难?”刘皓看着沈梦暄,一脸关切道。刚刚心有不甘,不得不离去的佟相国已经说明了问题。
“如今,你回来了,就一切都好了。这些天来,我一直都提心吊胆,怕你万一,在路上有什么闪失……”沈梦暄将这些天来所受的麻烦和委屈都一笔带过,轻轻依偎在刘皓的肩头,彼此再不多言。如今他们都明白,无论是在宫外,还是身处皇宫大内,眼下都已是危机四伏,困难重重。
“咳咳……咳咳……”突然,一直呆在殿内,看着这一切未曾离去的刘公公清了请嗓子,有意无意的让意犹未尽的沈梦暄和刘皓停了下来,他这才继续道:“既然太子殿下如今已安全回宫,那老臣也该回去禀报皇上一声,好让万岁爷他老人家放心。”
“对了,表哥,你快进宫去看看父皇吧,刘公公说,如今他的病情又加重了,一直盼着你回宫。”听到刘公公的这话,沈梦暄这才如梦初醒的,将身子从刘皓温暖的怀里挪开。
恰在此时,又有一御前侍奉的丁公公,不顾门口侍卫的再三阻拦,执意闯入内殿,大声喊道:“刘公公,您怎么还在这呢,快回去吧,皇上正在四处找您呢!如今齐王也回宫了,刚刚还和宫门口的守门侍卫发生了争执,齐王执意要进宫去探望皇上,眼下已经到了乾清宫门口了。”丁公公一脸的焦急,看来事情远比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
“刘公公,我们快走吧!”不等刘公公再发话,刘皓便已快人一步,走出了内殿。不曾想,如今六弟的动作比他还要迅速,看来他的确不能小瞧他。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等等啊,楚公子他,还在前厅等着您呢!”眼看刘皓和刘公公三人就要坐上马车走了,三步并作两步,总算追上来的小宁子上气不接下气道。
“楚昭南,”刘皓这才回过神来,刚刚一时情急,他差点把他这位救命恩人给忘了。想了想,他终究冲小宁子挥手道:“带他去见太子妃吧!”
当小宁子把楚昭南带到沈梦暄面前时,看着眼前如此熟悉,却又觉得似乎陌生了许多的俊朗面容,沈梦暄愣在了那里,半天无语。
“怎么,我都来这么久了,太子妃也不给我上杯茶,这可不是大汉的待客之道啊!”见沈梦暄许久不语,楚昭南笑着打开了话匣子。
沈梦暄会意一笑,低声在身侧侍奉的宫女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再次看向楚昭南道:“若非再次看到楚公子站在我面前,我还当真以为,这世上再有了楚昭南这个人。”沈梦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脸上反倒隐隐有些生气和愤怒。
当初楚昭南和碧云一起不辞而别,后来,她和表哥一度找遍了整个扬州城,都再没能找到半点关于二人的踪影。这些天来,回宫后,她也一直派人在四处寻找,甚至以为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如今,楚昭南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仍旧嘻嘻哈哈的站在她面前,她又岂能不生气。
“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楚昭南自然明白沈梦暄的话中之意,刚想要再说什么,却在突然间闻到了一阵熟悉的茶香,愣在了那里。
桌边,刚刚宫女端上来的,是冒着热气,清香四溢的茉莉花茶。记得当初,碧云为了帮他医治体内的寒毒,不但亲自给他开了药方,甚至从衣食起居,到日常出行,都有着严格的规定。而这茉莉花茶便是从那个时候,被碧云端到了他的面前,指定他以后唯一可饮用的茶水。不曾想,这样小的细节,沈梦暄至今铭记于心。
一时间,许久不语的,反倒换做了楚昭南。一别已是半年有余,有太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开口。
“你身上的寒症,如今可都解除了?碧云呢,她如今可好?”再次开口打破沉默气氛的,却是沈梦暄。这些天来,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碧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