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害你们母子?”听到沈梦暄说出这句,刘皓一脸的吃惊,再次坐不住了,站起身来,直盯着浣芸的双目,等候她的回答。
“姐姐口口声声说是我们害死了许御医,是我们要害姐姐,可有证据吗?”眼见刘皓的神色变了,看来今日,他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白莹莹再次出言阻止。
“证据?”沈梦暄冷笑着看了一眼对面的白莹莹,从袖中取出那条绣着荷花的丝帕,展开在浣芸的眼前:“这条丝帕是本宫在关押许御医的地牢中捡到的,你是否该跟本宫解释下,为何你的丝帕会出现在地牢里?”
“这,这条丝帕确实是我的……”浣芸只看了一眼沈梦暄手中的丝帕,便知道如今一切的狡辩都已是徒劳。然而,不等她继续说下去,走上前来的白莹莹再次厉声的打断了她的话:“一条丝帕而已,姐姐凭什么就断定是浣芸所为。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捡了她的丝帕,想要栽赃嫁祸呢?”
“时至今日,妹妹还想要抵赖吗?” 沈梦暄的语气中不由得多了几许愤怒,如果不是白莹莹自己做贼心虚,见她那日去漪澜殿问罪,便一时慌了手脚,怕她查出真相,索性杀了许御医灭口。若非小允子给她带来的这条线索,也许她根本就不会继续追查下去,也不会知道如今的这一切真相。
“表哥可还记得,当日让许御医转交给我的这封密信吗?”沈梦暄再没有和白莹莹多做争辩,从袖中再次取出了那封被她尘封许久的密信,信纸上依旧还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不错,这封信的确就是当初我亲笔给你写的家书,那时你囚禁深宫,彼此相隔数千里之远,我一直都担心着你的安危,怕六弟他对你做出……”再次展开手中的略微有些泛黄的信纸,刘皓再次忆起了当初的一切。
“那表哥可曾闻到了这信纸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沈梦暄不动声色的继续道。对面,因为距离二人毕竟远,实在看不清信纸上写了些什么的白莹莹,却是一脸的胆战心惊。
“不错,确实有茉莉花香,可是,可朕当日在写这封信时,身上并没有佩戴任何和茉莉花香有关之物,这信纸上自然就更不会染上茉莉花香了。”刘皓拿过信纸,放到鼻前嗅了嗅,终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他刚欲点头,却又觉得不对。这个时候,沈梦暄突然刻意向他提起信纸上的茉莉花香,自是事出有因,可无论是他,还是沈梦暄,都从不喜欢茉莉花,身边更不会佩戴任何和茉莉花相关的饰物。
“钱御医,你来的正好,你把本宫当初孕中如何中毒之事,前前后后都仔细的再给皇上讲一遍吧。”沈梦暄挥手,早就侍立在一旁的御医院总管,钱御医闻言出列。原来,今日的一切都是沈梦暄事先安排好的,她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是不会有任何的疏漏。白莹莹当即身子一斜,站立不稳。若非身侧侍奉的宫女急忙赶过来搀扶,只怕她早已跌倒在地。
听罢钱御医讲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刘皓只默默的站在那里,许久不发一言。一旁的沈梦暄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再不多言。想来,如今他已明白他们彼此之间的裂痕是何时产生的吧!突然,刘皓缓缓转身,看向身后惊惶不已,却又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的白莹莹,心中徒然涌起一股悲凉。曾经他们彼此患难与共,他视她为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但如今……
刘皓终究没有开口斥责白莹莹一言半语,只是冷冷下令道:“宣大将军许宁速速进宫,朕有要事相问!
事到如今,白莹莹知道,这一战沈梦暄已经万万全全的胜了,自己再无转圜的余地,突然整个人身子一沉,跌坐在地,眼中不自觉的涌出了泪水。
“许宁,你告诉朕,当初朕写给沈贵妃的密信上,为什么会沾有浓烈的茉莉花香?”再不理会跌倒在地的白莹莹,刘皓怒目圆瞪,只看向面前匆忙赶来的许宁。
“不错,那信纸上的茉莉花香的确是末将私自涂抹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沈贵妃和她腹中的孩子,以绝后患,好让皇上安心备战,再不必被齐王所威胁。”深更半夜突然接到刘皓的急召,许宁心中本就不安,再看到如今跌坐在地上泪流不止的白莹莹主仆,和均是一脸愤怒的刘皓和沈梦暄,不等刘皓的那句话问出口,他便知事情败露了。索性再不隐瞒,和盘托出。
“当真是你自己一人所为,还是受他人指使?”沈梦暄再也忍不住,步步紧逼道。
“完全是末将一人所为,无人指使。末将当初此举,全是为了陛下,不想皇上再因为贵妃娘娘母子二人牵连而被齐王胁迫。如今,既然事情败露,末将暗中残害妃嫔皇嗣,罪不可赦,任凭皇上处置!”
“既然如此,那为何你如今还要害死许御医?”许宁的话音才落,沈梦暄当即愤怒的反问道。浣芸一心维护白莹莹,她可以理解,毕竟她们主仆一场,情同姐妹。可许宁,为何,为何他宁愿一口担下所有罪责,也决口不提白莹莹?
“杀人灭口,以绝后患。”许宁想也不想,当即回道。只是说这话时,目光不自觉的瞟了一下仍呆坐在地上的白莹莹。原来,是她一时心急,错杀了许宁,才导致沈梦暄如今顺藤摸瓜,一步步查出了真相。但事到如今,再多说什么已是无益。既然打定主意死咬到底,许宁说完这话便闭上了眼睛,等候刘皓的处罚。
“来人啦,将许宁押入刑部大牢,等候朕的处置。”刘皓心知许宁的脾性倔强,就算沈梦暄一再逼问,只要他不想说出事实真相,就决计没有人能逼他开口。不管怎么说,当初若没有许宁的誓死效忠,他也不能顺利的攻回京师。至于沈梦暄之前中毒一事,如今既然已经过去了,他也不打算深究了。只等这事过去,再过一阵子,沈梦暄的气消了,再从轻处罚不迟。
“且慢!既然许大将军口口声声说那茉莉花香是你亲自涂抹上去的,请问将军,您确定当初两封信上都涂抹了吗?还是只涂抹了一封呢?”就在两个侍卫要带走许宁之际,沈梦暄急中生智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