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婚礼一场接着一场侵袭而来,除了大双的婚礼,其他还有很多同龄人的婚礼邀请函。文三代捡熟络朋友的婚礼参加,去送份子钱,去观礼,看着一身一身的白纱没有一点羡慕,反而觉得又没有教堂,穿一身白婚纱的新娘站在油腻腻的酒席场地中,显得不伦不类,场景没有多神圣,倒像是一群人在赶庙会。
文三代的发小曲结香也要结婚了,她一向在市里,结婚特意回来家乡办酒席,因为曲结香性格活泼开朗,参加的同学很齐全,凡是留在潮湿小镇的,都来了,小圈子很是热闹。
本来离婚不是好事,之前没有刻意宣扬,文三代能不提就不提,这次和同学相处的时间整一天,聊天的机会多,算是正式通知了同学圈一遍,略尴尬,不算什么,这是她必须面对的。
其中一个男同学粟栗听到了文三代离婚的信息,眼睛闪过一点光,没人发现。
中午文三代去发廊洗头,准备晚上熬夜和大家一起给曲结香热闹热闹,粟栗在身后默默跟着一起去洗头,文三代这才觉得粟栗跟着她走了很久了,她喝水他喝水,她上厕所他上厕所,她心中有一点异样,没说破,当同学一样处。
下午在曲结香的女方酒席现场吃了饭,同学聚集打牌,矮头陀赢了钱被高头陀抢了两百,气的骂骂咧咧半天,高头陀被骂不过,还了回去,反骂矮头陀两句,矮头陀钱回来了,转骂为笑,一堆人唱跳闹到半夜,又喝了点酒,方才准备散了。
“明天你一早来送我哟!”临走时曲结香嘱咐文三代,潮湿小镇的风俗是女方第一天办女方的酒席,男方第二天一早来接女方去男方办酒席,各人的人际关系不同,便各办各的酒席收份子钱。
这次文三代有了一点经验,推辞道:“我离婚的,还是不来了,看霉到你。”
“啥子哟,我不信那些。”曲结香又嘱咐一遍:“明天记到一定来哟!”
“要的。”文三代感动道,夜色中感动的神色不易被发现,转身回家休息准备明天不能迟到。
粟栗还跟着文三代走,他们是初中同学,两家住的特别近,回去一路回去似乎也理所当然,只是气氛有点怪异。
读书时似乎没有过什么,文三代自从离婚后,本来要一蹶不振形象颓废的,完全没心思打理,黄四的妻子容容好心劝过她一句:“你就算离婚心情再不好,出门也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别让人家看到笑,听到没?姑娘!”其中深意,大概是鼓励她别像弃妇一样邋遢,人生还长。
这一打扮,化妆就把脸上的缺陷掩盖了许多,再做了个修饰脸型的发型,文三代好像比婚内更漂亮了,也可能是经过一个男人的洗礼,不再是未经世事的豆蔻,变成经历风雨的花朵,添了三分成熟女人的颜色。
粟栗大概是这样被吸引的吧,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分岔路的路灯下,文三代的家到了,道了个别扭头就走。
“嗯……”,粟栗在身后开口道:“你可以和我处处对象吗?”
哪有许久不来往第一次见面就问这话的,多半酒意控制着他,文三代这样判断着,没有回答,假装没有听到,径直进了屋。
粟栗是个什么条件呢,未婚,从没正二八经谈过女朋友,天天在家打游戏,喜欢动漫活在二次元中,生活常识不知道几个,看着挺不靠谱,可他有个靠谱的老爸老妈。粟栗的爸爸给他修了一栋楼,当街买了个铺面,他妈妈娘家也留了个热门地段的铺面,每个月光租金就不少,他的父母还做着体面的工作领着高薪,作为独生子,粟栗没有什么可愁的,只是安于现状,没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志向,看起来没那么上进罢了。
就是因为人家家里有钱,还是未婚男子,文三代是离了婚的女人,不金贵,怎么敢沾染,何况她也不喜欢。
第二天一早去曲结香家送亲,文三代刻意没进卧室,怕真把什么不好的带进去了,就在客厅笑眯眯的看着男方带人来接新娘,来的人很多,闹起各种接新娘的花样来很值得一笑。
新娘一路送去男方,文三代和曲结香的丈夫关系也处的不错,去男方交了个份子钱留下吃饭,关系特别好的都是两边儿送。
曲结香的丈夫是警察,男方婚礼现场便来了很多警察同事,因为都是公职人员,闹起来新娘来不过份,点到为止,很愉快的按流程该干嘛干嘛。
下午的男方酒席,关系不是太好的散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至亲至近的情谊,男方的朋友和女方来的朋友各为一队,组队厮杀拼酒,一帮子警察和女方这边的散兵游勇划拳,竟然一拳不赢,次次喝酒,喝到最后警察们的眼睛都喝红了,非要赢一次才行,女方丝毫不让,白酒喝完了还是不成。
晚上继续喝啤酒,因潮湿小镇能酿造上好的白酒,整个城市,甚至整个省,民风都好喝酒,家乡酿出了美酒,近水楼台先得月,为啥不喝,因此平时喝酒节奏都猛烈,赶上婚礼节庆更是猛上加猛。
文三代赶上这样的场景本来是要醉的,她烂醉如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爱喝,值得喝酒的愁事又多,奈何下午席上队友给力,划拳硬是一拳没输,一杯没得喝,这晚上就得了机会清清醒醒的去了ktv。
去了ktv,无非又是玩骰子喝酒,不玩骰子的拉交情也可以喝,和新郎新娘说上一点体己话,感情到位了齐齐干杯,事后醉来自己说过什么完全记不得了。
文三代也没有什么可和曲结香说的,她们自从幼儿园认识起,认识了二十多年,没有说客气话的必要,她就专心和人玩儿骰子喝。
玩乐的时间过的特别快,不知到了几时,秃子来了。
“他来干啥?”文三代还没醉,惊异问道。
“我叫他来的,你想打他不?我帮你打他!”曲结香个子不到一米六,此刻在文三代心中有一米八。
“打啥打!你叫我打电话给秃子,我还以为你是要撮合他和文三代和好!早知道你是想打他,我不跟你叫人了!”曲结香的丈夫劝道。
“他又不是你兄弟,你顾他干啥?”曲结香借着酒意大声吼道。
“人家来送了份子钱,祝福了我的婚礼,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来送情,你还打他,没的这个道理。”曲结香的丈夫酒量挺好,喝到这时候了还能讲道理。
“不管他们,你想不想打秃子?你想打我们就去打,不管那么多!你想不想打?”曲结香不理丈夫的劝,扭头蛊惑文三代。
虽然提议很吸引人,文三代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事无理取闹,让曲结香丈夫的婚礼大好的日子感到尴尬,加上对秃子残存的三分情谊,摆头道:“不知道。”滴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