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几乎没有花太多力气,小双双就离开了老秃子和钱大婆婆的控制,老秃子每天要出去跑车,钱大婆婆在楼下小麻馆打起麻将专心致志顾不了其他。老秃子晚上回来不见女儿,埋怨钱大婆婆:“怎么要你看个人你都看不住!”
“有手有脚,难道我拿跟铁链栓起来?”钱大婆婆的嘴巴在秃家从未服过软。
“出事了怎么办?”老秃子焦灼道,他常年是一个天塌下来都嬉皮笑脸的姿态,难得焦急一次。
“出去在外几年了,出得到什么事?”
文三代在沙发上躺着养胎,没回自己家睡就等着看这一桩事发的热闹,小双双怎么可能不跑,看着公公婆婆着急,暗暗发笑,心想:“跟你们说她和小袁林在一起不信!现在好了。”
“打电话找啊!”老秃子吼起来。
“打了!关机的。”钱大婆婆愁眉苦脸的说。
“天天就顾到那两块麻将!”老秃子又埋怨,自己也摸出手机拨打女儿的电话,打去还是关机,生气之余,把手机重重放在桌上。
“我有个办法找小双双。”文三代撑起身来坐着,努力掩藏着脸上的笑意说:“只要问到小袁林的号码,必然就能找到小双双你们信不?”
“小袁林的号码我们也不知道啊。”钱大婆婆说。
“我打电话叫秃子问瘦猴。”文三代说就打,跟秃子说小双双悄悄离开了家,问一下小袁林的号码好找到她,不过多一会儿秃子就问到了,直接回拨给钱大婆婆告知。
钱大婆婆记了号码准备打过去电话,中途迟疑了一下,伸手借文三代的手机,“你的给我打,我的号码小双双记得。”文三代立即递过去自己手机,身子悄悄靠的电话近了些,试图偷听电话的内容,有种谍战的小刺激感。
电话拨通响了两声就被人接起,钱大婆婆正准备好好骂骂那个叫小袁林的拐骗她女儿,一接起来电话那头却传来女儿的声音问:“喂?你哪个?”钱大婆婆没料到这一点,回答道:“我!”小双双听出是母亲的声音,立即挂线了。
又打,通了以后换作了另一个女孩的声音问:“你哪个?”
“我找小双双。”钱大婆婆说。
“没这个人,你打错了。”那女孩帮小双双打掩护,然后又挂了。
这种低级的愚弄没人会信,钱大婆婆沉吟着和老秃子说:“第一个接电话的是小双双,第二个接电话的好像是小三。”她口中的小三是小双双的好朋友,在家中排行老三,人人都叫她小三,本人也不觉得这个名字有何不妥。
“那你不喊她回来?”老秃子没听到电话内容,问。
“说我打错了,我咋喊?”钱大婆婆想了想,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出小三的电话号码拨过去,响了很多声通了以后直接问:“小三,你和小双双小袁林现在在哪里?你告诉我。”
“……”,小三在电话那头默了半响,她是农村来的姑娘,在潮湿小镇没有落脚之处,占着是小双双的朋友常常夜宿钱大婆婆的家,刚才被小双双逼着对钱大婆婆撒了一次谎,这下被钱大婆婆打电话直接逼问,无法再撒谎,只得回答:“我们在矿中路的……嘟……嘟……嘟”,又断线了。
老秃子跑车回家饭也没吃上一口就要出去找,钱大婆婆也要跟着出去,文三代阻止道:“矿中路几千户人家,你们怎么找哟!”
“多半不会在别人家,去旅馆找,你在家自己热点饭菜来吃。”钱大婆婆嘱咐,因儿媳妇怀着孕关心一句。
小双双毕业回来的时候除了主动相那一次亲没被看上,其实还有另一次机会是由对方主动,男方是一名乡村中学的正式编制英语老师,长相普通一米六几多,配没有工作但是会打扮的小双双完全配的上了。可惜钱大婆婆和老秃子对小双双的期待太高,嫌弃那老师家境普通,不够有钱,暗地里支持小双双不同意,现在看来那老师怎样都比小袁林强百倍。
文三代在家热饭菜慢悠悠吃,将要吃完的时候秃子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明天休息吗?”她欢喜道。
“我妈叫我一起回来帮忙找小双双,明天一早再去厂里,饭还有没?我吃点儿再去。”秃子去厨房拿碗筷出来快速扒拉了一碗饭就准备出去,文三代饭后想散步便也追上去同路。
矿中路原本是在城郊,随着潮湿小镇越来越大渐渐变的居中,矿中路上有全县最大的客运站,因此人流来往嘈杂,低档的餐馆旅馆布满了半条街,三教九流妓女骗子小偷属最多,小袁林住在这里太合理了。
秃子先去和老秃子会和,老秃子喘着粗气讲了下哪个旅馆是找过的,显然已经去很多旅馆问过。秃子说:“不用瞎找了,我刚又问了下瘦猴,他说了个小袁林租房子的地址,多半在那里。”四人一路朝小袁林的租住地寻去。
找到矿中路支路的一条小巷子进去,一看就是没有房产证的黑房子,道险倾仄。爬上去三楼四楼是脏兮兮的旅馆,五楼就是小袁林的住处,秃子猛然推进一道弹簧门,动静大了一点,没想到门后还有一道铁门锁着,里面又是若干木门,格局怪诞。在他推弹簧门的时候,里面就有一声惊呼,接着是摔门的声音,隔着有锁的铁门无法判断摔门的是哪一道木门,想必小双双就在那一道门之后,因为那声惊呼明明白白就是小双双的喊声,家人竟然找来了这里,她吓到了。
“小双双!小双双!小双双!小双双!……”老秃子钱大婆婆秃子三人齐声呼喊起来,三重奏似的,文三代耳朵都给闹麻了。
“吵什么?吵什么?”没喊多久另一个木门里面探出一个男人的脑袋问。
“没吵什么,找人。”
“找人打电话啊,你这么喊都没人答应,说明没在家,别喊了,影响人休息。”那男的说完关门进去。
秃子全家就不好再喊下去,老秃子摸出手机打电话,打小双双的,打小袁林的,打小三的,通通没人接,天色已晚,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酝酿了下情绪声情并茂道:“双双,爸爸担心你,你得空了还是回家跟爸爸好好说清楚,我不吼你,你不要怕,我们先走了。”饿了半响找了半响女儿就在门里面却见不到,心酸起来眼泪来框中打转转,可怜天下父母心。
四人从阴暗之地出了来,文三代没捉到人有点不甘心,问秃子:“要不要在楼下埋伏捉人?”
“演电视剧啊?他一个卖麻麻儿的到处流窜躲藏最厉害,你想捉他?回家了,小双双自己愿意来的,人拉到不走鬼拉到要走!没法了!”秃子失望道。
“小双双决不可能是自愿来的,一定是被小袁林胁迫了!”老秃子突然提出一个新的想法并且深以为然,提议道:“干脆我们报警吧?”
“报啥报,他们在谈恋爱胁迫个屁啊!”文三代无语了,老秃子总是要营造出小双双是无辜清白的形象掩耳盗铃,刚才她还有几分同情老秃子在门外苦喊,这自己骗自己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不能报警,小双双啥子情况还不知道,万一都给抓去了咋办?”钱大婆婆也不赞成报警。
四人一齐回家,文三代有点累兀自去睡,另外三人还在客厅为了小双双的事商议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