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表姐自从去了省城念书,只有假期才能回,因此跟文三代的关系亲昵起来,距离产生美,本来独生子女没有姐妹,表姐妹就算是亲的,大了懂事些也不闹了,主要还是远香近臭,黄家一窝子都是地雷,在一起时间稍微长点儿就要相互乱炸,偶尔在一起还是和谐的,天天处在一起真的没必要,可是又躲不掉,黄大家庭不幸福,腻在黄二家的时间长眼光又挑剔所以看不惯文三代的时候多,心胸狭窄一点儿容不下就事事针对,以前还顾及文二代混的可以,现在则完全肆无忌惮的发泄出来,文三代在她面前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完整就会被打断,如果黄大的丈夫能爱她敬她,也不会让她有那么多的负面情绪发泄到文家了,黄二粗枝大叶的,对于姐姐时常来文家骂她丈夫对于自己孩子的影响根本不当回事,文三代吧,经过这许多年的洗礼,已经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翻版小黄家人了,表姐能躲到省城去读书,表弟去了知书达礼的母家,她是一天都没能躲的开。
文三代变的不懂道理是非不分,随口就添油加醋的描述一件事,毫无容人之量心眼比针尖还小,一言不合就极端的大吼大叫大闹,黄家的所有缺点集于一身,还古怪,所以,当文二代的姐姐文三代的姑姑接纳文三代去她那里念书时,并且真的容忍了文三代一整年,文三代回想起来真的好感激,她已经很差劲了,因为大姑在邻县的学校教学质量高让她去寄住念初三,大姑只是默默跟她煮饭洗衣,即使她的表现怪的要上天了,大姑也只是跟她平淡讲两句,从不去和第三人讲她的坏话,毕竟是兄弟的女儿亲侄女才十五岁,坏又能坏到哪里呢?对外宣传侄女的坏对于侄女又有什么好处?两下对比,黄大就觉得文三代超级坏并且四处传播,还挑唆黄四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践踏她,大概就是亲侄女和外侄女的区别吧,姓不一个姓区别还是蛮大的。在大姑家的那一年虽然还是因为想家而哭泣过,后来却成为文三代长大以后的美好回忆,因为大姑曾善待她。
读了一年,也没考好,初一过后文三代成绩日渐下滑,却不可能早早辍学啊高中还是要混的,就在潮湿小镇读又花不了几个钱,进了高中成绩还是不好,为了成绩不好母女吵架,本来吵两句就过去了,黄大正好打电话来,文三代吃了那么多次亏也没学会机灵点儿,可能脑子被黄六打坏了,不避讳黄大,还继续吵吵,黄大就在电话里听见,文三代还以为没事儿就过去了,隔两天给黄家祖先上坟,黄大有事没去,就黄二去,黄四几年没上坟的来了,来了劈头盖脸先指着文三代鼻子骂一顿:“你大姨妈跟你妈打电话,你有什么资格不让他们打电话?关你什么事?”以前他骂文三代都是电话里骂,这是第一次当面骂,吓的文三代大气不敢出,也不敢解释“我没不让她们打电话,我只是正和我妈为读书的事吵架。”其实曾经黄四喜爱过文三代,姐姐生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的,起码比喜欢表姐喜欢,就像当年外公喜欢黄二不喜欢黄大一样,黄四舅舅也要喜欢文三代一点,也喜欢表姐却总要次一等,他喜欢不喜欢其实无关紧要,因为他天天呼朋唤友贪玩好耍谈恋爱生儿子搬家婚内出轨离婚一档子事儿,根本无暇顾及两个外侄女是好是歹,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但是黄大觉得重要,她不喜欢亲弟黄四喜欢文三代超过她的孩子,每每添油加醋在他面前讲述文三代的各种不是,所以黄四可以说完全是在黄大的口中认识的文三代。
文三代业已大了,虽然不敢当面驳斥黄四的指责,事后那个冤枉气啊,无缘无故因为种种的鸡毛蒜皮被无头无脑的骂了几年,之前被黄六打那些收了封口费的都不提了,过去了,黄四的飞来责骂却像过不去一样,每年总要来两回,她回家闷闷睡了第二天起来穿衣服,发现一楼客厅里她挂在门后的棉大衣的内袋全部被掏了出来掉在外面,因只有外婆住一楼,问起外婆来只得到一句“我丢了二十块,翻下在你口袋没有。”文三代也没有两行清泪掉下来,黄家风范就没有那种诗情画意,直接炸了,闹起来,埋怨起来黄大每每来文家都是打着探望外婆的旗号而来,不是外婆住在这里根本不用跟黄大接触那么多!也不会挨那么多骂,真是忍不下去,大不了是个死,文三代就死都不要外婆再住在文家了,文二代冷眼旁观不出一言,黄二见丈夫不指责女儿就也不敢说话,外婆见文三代如此决绝,走时跟黄二撂下一句:“早知道如此当年你掉到稀饭锅里不救你了。”黄二只有抹泪的份儿,文三代想的则是“不救还好些,就没我了,跟谁愿意长在你们黄家受欺凌似的”。
外婆离开文家去了黄六家住,这种大事当然马上惊动了黄大,黄大也想不到过去那些年黄家姐弟弄文三代的时候,只看到文三代的反叛,骨子里还是觉得文三代应该默默忍受一切吧,毕竟他们是长辈,是长辈文三代就该一辈子给他们践踏吗?没这个道理啊!黄大长年累月脸上没笑容的铁板一块,怎么可能会站在文三代这边想一想,只一味的考虑她的立场,是她的母亲被撵走了,马上跟黄四汇报,也是奇了怪了,黄四这次竟然没骂文三代,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扫了文三代两眼,看外人的那种,黄大见没有人惩罚文三代,马上跑去文一代那里告状,企图从那里得到属于文三代的惩罚,文一代长年没和文三代相处,养文老幺一家就够的他忙了,虽然听了黄大的一面之词,也不好管,有礼有节的把事情存在心里,文三代可谢谢爷爷了。
一下文家可清净了,断绝了黄四随时打进来的责骂电话,黄六早已经没机会打文三代了,可她并不是很开心,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黄家男子般,易爆易怒不学无术混日子,爱生气的性格一辈子都别想开心,可明明是女子为何会像男子?因黄大黄二两人教女无方,只一味的言传身教鬼吼鬼叫全无素养和针尖对麦芒,养出来的女孩和男子一般粗俗,没有半点温柔,好在女孩子嘛,即使没有出息,以后混个滥竽充数的工作嫁个人生孩子过日子就行了,女人没本事不像男人没本事那么难以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