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瑶看了黄宗谋一眼，“事情还没搞清楚，还是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比较好。”

　　黄宗谋的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点头称是。

　　在场的人里，一大半都已经说话了，对话虽然都很简单，但无疑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让杨晓瑶微微叹了口气。情况有些不大妙啊。

　　就连平日总是站在自己身边的王董事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边，难道今天真的无法改变要将白松逐出学校的事实吗？

　　深深地吸了口气，杨晓瑶眼中再次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一些事情一旦她决定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你叫白松？”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话了。

　　这个白胡子老头一说话，包括王董事在内的所有人都怔了怔，彼此对望了一眼，眼中都蛮是震惊与惊讶。长青大学一共有三个校长，郭建军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教育工作者，主管教务科，而杨晓瑶作为新时代的女强人，则负责一些行政和人事方面的工作。

　　但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郭老还是杨晓瑶，甚至是占有一定股份的王董事，即便平时很有说话的权利，但也算不上是学校的第一把手。

　　学校真正的第一把手，是老校长莫言。

　　莫言已经九十多岁了，在解放前就已经是长青大学这所女校的校长，一直任职到现在。他这一生，基本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长青大学上。

　　你以为，像李教授那种怪老头，在医学方面可以说是举世闻名，退休以后这么多高薪工作甚至国家的聘请都不愿意，却单单选择了做一名长青大学医疗室的普通医务人员，他是缺钱吗？

　　不是！就是因为有莫言在！甚至就算是华夏的一些领导人，见到莫言也要尊称一声莫老！

　　按道理说，九十多岁的老校长，应该是白发银须，一副文人风骨，可是不然，这个莫言打扮的就像是山区里的老农民，那捧着杯子喝茶的手布满了老茧。

　　莫言一开口，无论是王董事还是郭老，都闭上了嘴巴。

　　白松本来看着这一大屋子的人你一眼我一语的讨论个正欢，就连自己的招呼也理都不理，不由耸了耸肩有些无聊的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并且专心致志地听众人讨论自己年龄的问题，甚至有好几次都像主动举手发言表达自己的观点。

　　现在听终于有人理自己了，而且问话的就像是山村里每天割猪草捡牛屎的老大爷，贼有亲切感，白松虽然不认识他，但出于礼貌还是站起身来说，“是的。终于有人理我了，大爷你好。白松这句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后都是面有古怪。杨晓瑶猛地站起身体，一拍桌子，“白松，胡说什么呢！好好说话！这次你的问题很严重，再胡说八道，你就别想当这个老师了！”

　　杨晓瑶的意思很明显，老老实实回答问题，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就不说。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白松挠了挠头发，“可是他就是大爷啊！难道让我叫他哥哥？就算这个大爷看起来很年轻，我也害怕折寿啊！”

　　这话听上去有些唐突，不过仔细一想，却带着一丝恭维。莫言听了微微一笑，一双浑浊地眼睛望着白松，眼神里满是沧桑，似乎能看破整个世界一样。

　　“我也觉得大爷这个称呼不错，多久都没人这样称呼过我了。”随后莫言就摆了摆手，闭上眼睛，“有什么话，你们就问吧，老头子我有点困了，想去午睡回。”老校长刚才的问话，看上去就像闲聊一样，但无疑将刚才那种要将白松碎尸万段甚至拥有血海深仇的气氛给打破了。杨晓瑶有些感激的看了老校长一眼，同时眼神里有一些疑惑。

　　老校长已经很久不问学校的事情了，虽然名义上还是学校的第一把手，但和退休了没多大的区别。这一次开会本来也没有通知老校长的，不知道老校长从哪里得到了这个消息，不请自来了。

　　难道这个老校长和白松之间互相认识？

　　但看两个人的态度，又不像是这样。杨晓瑶不明白老校长此时为什么会横插这一脚。不过老校长的出现，确实缓解了杨晓瑶身上很大的压力。

　　其他的几个校领导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一个个都是混迹官场的人物，都精得和兔子一样，老校长说的话不多，而且就好像是和陌生人拉家常一样，但从话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现在老校长让他们问话，这些领导一个个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好。

　　沉默了片刻，黄宗谋咬了咬牙率先说，“白老师，你能解释一下之前在游泳馆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吗？你能来长青大学任教，可以说是学校破了很大的例，同样对你也抱有期望。你不觉得你做的有点太过分点了吗？”

　　白松看了黄宗谋一眼，脸上渐渐带上一丝戏谑的表情。他淡淡地说，“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这句话说出口，校领导们都为之哗然，纷纷交头接耳了起来，就连莫言老校长也愣了愣。

　　这个白松到底要搞什么？现在大家都坐在这里，明显是要处理他的事情，他还拽的和二五八万一样，他到底知不知道情况啊？

　　“拒绝回答？”白松的态度其实正合黄宗谋的心意。俗话说伸手不打笑人脸，白松如果还保持那种恭恭敬敬地语调，对自己又是恭维又是拍马屁的，加上有杨晓瑶和老校长的面子，自己还真拉不下脸将这件事给扯开。

　　现在白松狂傲不逊的样子，实际上让黄宗谋心头暗喜。

　　但黄宗谋还是还是装出一副很是愤怒的样子，指着白松“你你你——”颤抖着好像瞬间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转身对着莫老校长哭述道，“老校长，你看看，你看看这个白老师，多么年轻气盛，他那样子就好像我们要害他一样。这件事情我可管不了了，我一个教导主任的问话，他都不愿意回答，我请求将这件事交给派出所，让公安系统来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