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三人抵达夜色镇,准备住宿顺便通过酒馆老板打听文森一家的下落,结果一帮武装人员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其首领一开口就说,要请三人去监牢过夜。
李云闻言就笑了,询问道:“您是?”
“夜色镇治安官,希恩?鲍德温。”
“治安官阁下,让我们蹲监牢,您得给个说法。以理服人,又或拳头就是您的道理。”
李云措辞客气,声音和缓,但表达的意思却很强硬,酒客很自觉的纷纷起身,向周边迅速移动,让出中央空场,准备看戏。
希恩哼笑了几声,道:“早就知道你们会拒绝管束。”
说着他从腰间的皮鞘中抽出一把短剑,这短剑的款式十分罕见,就像是藤蔓盘缠的一根铁条,这铁条就是剑身,泛着紫色的光芒,而盘缠的部分同样是金属,精雕细琢,连同握柄的顶端,一共镶嵌着五颗宝石,每颗宝石的外围都雕刻着眼睛的样式,宝石就是眼珠。
“敢于深入荒野,来夜幕森林,你们对自己的实力一定很自信。”希恩舞弄着短剑,口气突然转厉,同时短剑猛的向李云一指,道:“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们的自信毫无意义!”
一道紫色的光从短剑剑身上****而出,直刺李云。
李云早有准备,法杖在身前一立,便挡住了这光束。
“这就是你说的绝对力量?”李云抱着肩膀,法杖竖浮在身前的虚空中,宛如一面奇特的屏障,希恩短剑射出的光随着起手臂的晃动而摇摆,可无论怎么摇,最终都流向法杖的杖身,然后消失无踪。
希恩阴戾的道:“现在得意还为时过早。”说着低喝一声,短剑射出的光芒徒然加粗加亮,嗡嗡有声,看着就威力十足,围观的人忍不住惊呼。
李云连眼睛没多眨一下,道:“努力,我坚信你还可以做的更好。”
希恩的神情变得狰狞,喝道:“你竟然敢嘲笑我,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力量。”
说话间,短剑射出的光芒变得更亮、更粗大,围观的人们已无法逼视,因为太亮,盯着看会伤到眼睛。
做到这种程度,希恩本人也不轻松,额头两侧青筋浮现,汗珠迅速的渗出,手臂也已经不稳。
“前奏已经太长,到此为止吧,展示一下你的真正力量,拿出诚意。”李云一脸不耐烦的说。
“啊,你这个垃圾!”希恩改为双手持剑,能量再一次加强,这次到没有变得更亮,但嗡嗡声已经变成滋滋的电流声,射出的光芒也不再是严格受约束的一束,而是宛如等离子化的电浆流,不断有紫色的宛如水滴脱离束缚,滴落而下,每一滴落地,都在坚实敦厚的木质地板上烧出一个焦黑的洞。
李云轻轻鼓掌,“不错,总算是把魔晶点亮了。”说着,他指了指法杖上段被半包裹的月光宝石,就见原本黯淡无光,看起来象块带有玻璃质感的普通水晶的魔石,如今发出了微弱的水蓝光泽,跟粗大的紫色电浆比,是那么的不显眼,很多人之前完全没注意到。
贝克特和迈特在一旁象看傻瓜一样看着希恩哂笑,天地之威,无数道闪电,也只是让月光宝石放出柔和的光亮,希恩凭借一把魔法武器就像摧毁法杖,无异于痴人梦话。
“啊……混蛋!”希恩暴怒,皮肤涨的通红,汗水和口水横流,双手持着的仿佛不是短剑,而是一条水桶粗的大蛇,电浆宛如泼水,大量的落向地面,而不是射向李云,但就威力而言,的确更强了。
李云抬手一点,法杖反向射出光忙,约束了落向地面的紫色电浆,使之尽数向法杖而来。
人们已经看出来了,希恩真不是对手,已经几近失控,却连人家的法杖都点不亮。
“不可能!不可能!”希恩大声的嚎叫:“我的魔剑连接着魔能池,力量是无限的,怎么会敌不过一根法杖?不可能!”
“无限往往只是不能高效利用背景下的臆想,你这柄魔剑的能量吞吐量有限,你的精神力更是有限,当个能量中继都不合格。放弃吧,你没有可能赢。”
这明显就是火上浇油,故意刺激了。
果然,希恩最后的一点理智也丧失,咆哮道:“你的错,你的错,一切都是你的错!”说话间,骨骼咔吧咔吧的响,肌肉则剧烈蠕动,浑身都冒出火焰般的紫光。
跟随希恩而来守夜人见状纷纷散开,有两个则直接转身向外边逃。
李云抽出死灵魔杖,遥遥一点,酒馆门口光雾缭绕,一堵弧形的骨墙将门户封死,外逃的两名守夜人中的一个,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上,疼的痛哼了一声。
门口附近,希恩已经结束了变身,身形比之过去高大了一些,但并显得特别健硕,变化的主要特征,一长毛,二小腿变成了狼人的反关节,三羊恋羊头,头顶上还长出一对向斜后弯曲的羚羊角,四长出一条狮子尾巴。
“羊头怪,希恩竟然是只羊头怪!”酒客中有人惊叫,惊诧之余,人们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李云知道,这不是什么羊头怪,而是艾赛特,是一种畸变黑暗生物,基本都是邪恶混乱阵营的,因为其畸变仪式本身就意味着邪恶。
“嗷!”希恩发出一声嚎叫,酒馆中的人们噤若寒蝉,有人小便失禁,抖成了一团。
恐怖震慑,这是魔性嚎叫,是一种类法术。
“去死!”希恩口吐恶魔语,手中短剑再次挥动,紫色的光芒再次****,不似之前的电浆气势恢宏,但这光芒一出,整个酒馆都被映成了紫色,充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魅。好些人在这光芒中,神色茫然,甚至发出傻笑。
李云仍旧用月石法杖抵挡,希恩见光束已然不能奈何法杖,口诵魔咒,接通了广场的魔法喷泉。
李云见此,双手持杖,用力的向地面一砸,咚!仿佛重锤击打,沉闷的巨响声中,地面震荡,地面被直接砸穿,法杖的下端没入泥土中。
“啊!”希恩一声惨叫,直接松手,短剑已经被刺目的光芒包裹,并且剑身宛如被熔炼加热般变红发亮,而他刚才就是被烫到了,才下意识松手。结果短剑就那么漂浮在空中,粗大的能量柱从外满的魔法喷泉流向短剑,之后化作紫光,击在法杖上。
能量全开,这时的魔剑已经在全功率运转,可仍旧被月石法杖成功拦截。
随着法杖入地的巨响,人们都被惊醒,然后看到冰蓝色的柔和光芒自法杖而始,将酒馆中的紫光全部兜住,并迅速挤压,到最后只剩门口那一小块儿锥形区域。
希恩负隅顽抗,却走不出冰蓝色的光幕,一接触光幕,便如被冻伤般退缩而回。
有着类似情况的还包括那两个打算外逃的守夜人,俩人起初用武器劈砸骨墙,但当死寒的力量形成束缚后,任何接触,都会伤到两人,那种生命能量狂泻的感觉非常超越寻常的痛苦。
“治安官阁下,现在,谁应该蹲监牢?”
正说着话,身后颈风呼啸,竟然是酒馆酒保行刺。
酒客们发出惊呼,迈特和贝克特也是又惊又怒,两人虽然一早就仗剑在手,这时想要援手却已经来不及。
眼看着酒保手中闪耀着紫光的匕首就要插入李云的后脑,冰蓝色的能量波动释放,酒保如同被凝固在琥珀中般保持着刺杀的姿势,悬在空中动弹不得,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唯独眼神,由狠戾转变为惊恐。
“如果有下次,记得别对获得了庞大力量的法师出手。”李云侧头嘲讽了一句,就又重新面对希恩。“老实交代,以免受苦。”
希恩用恶魔语讥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点点头,李云道:“觉得自己很坚强?试过才知道。”
说着他用魔杖一点,猩红色的光芒和莹蓝色的光芒自魔杖的顶端释放而出,相互缠绕、以螺旋拧动的方式飞向希恩。
“亵渎之光!”狂吼声中,希恩的身上亮起深紫色的光彩,还有宛如火星般的紫色的光点迸裂飞舞,煞是好看。
可这瑰丽的光芒并没有抵挡住看似如螺旋的光团,光团穿透紫色光幕,砸在希恩身上,之后就如雨水落入沙土般迅速没入。
“啊!啊啊……”希恩发出痛苦的叫声,奋起抵抗,但猩红的光和莹蓝色的光仍旧坚定的在他身上扩散。
猩红色的光宛如熔岩炸裂,在他身上形成一个个发亮瘢痕,瘢痕周遭有龟裂似的光芒,而后又再新的位置生出瘢痕,继续扩散龟裂光芒。这些瘢痕看似不规则,但实际上都发生在生命能量浓郁的节点,当它们遍布希恩全身,希恩看起来就像个碎石都会裂成碎片的熔岩人。
莹蓝色的光扩散则是另外一种形势,它先是如水般流向希恩的脑袋,而后形成茂密的根须状光痕,之后再向身体、四肢蔓延,这些光痕的总和,宛如人的血脉或神经网络,而且它的蔓延是在希恩的身体内部,开始时透过猩红瘢痕偶尔能看到一鳞半爪,但后来则如同脉搏般一闪一闪的放光,这光透过皮肉,透过衣服,变得十分显眼。
这时候,希恩发出的声音已经堪称鬼哭狼嚎,围观的众人都听的替他痛苦,一阵阵的发寒。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希恩求饶。
死灵魔杖一点,光芒的蔓延停止。希恩喘着粗气、留着口涎,对李云道:“你这个魔鬼,竟然施法将我变成了这样,我的兄长不会放过你,夜色镇的人民不会放过你!”这次他没有使用恶魔语,而是人族通用语。
“有点意思。既然你放着人不当,死不悔改的做邪能扭曲的忠狗,我就成全你。”说着李云挥动魔杖,再次射出一道光,这次是纯黑色的,并且配合有咒语,这段咒语是符文言咒,末尾意思是‘沸血燃魂’。
“嗷、嗷…啊呀……”这次希恩发出的声音格外凄厉,听的人毛骨悚然,黑色的火光吞掉了猩红、吞掉了莹蓝,将希恩烧成了虚影,他用各种语言求饶,李云却不再理会,烧了有十多分钟,越烧越虚,最后彻底化作虚无。
哗啦!希恩的衣衫、皮带、饰物什么的落在地上,人则完全消失了。
魔剑仍旧在传递能量,法杖也仍旧在吸收,李云转过身,对女酒保道:“你呢?做人,还是当狗?”说着解除了部分禁制。
“吾主永恒,万物终将臣服于吾主。”漂亮的宣言之后,酒保舌头一顶,然后狠狠咬下。
然而李云哪里会允许她实施这种小动作,能量一封,她便咬不下去了,而后虚虚一引,便从其嘴里拔出毒牙。
“想痛快死?没那么容易!”说着用死灵魔杖再度射出猩红、莹蓝的螺旋光团。
或许是没有变身的缘故,女酒保直接就发出了非人的凄厉惨叫,而后身上迅速遍布猩红瘢痕、莹蓝光痕。
李云制止了能量侵蚀的进一步扩散,对女酒保道:“肯说了吗?”
“呸!你这个恶魔,你不得好死。”
酒客们纷纷变色,他们在惊疑,莫非这一切都是这个外来人操弄陷害。
李云对身旁的迈特和贝克特道:“这就是我讨厌邪恶扭曲的地方,它们正面战基本就是一帮菜鸡,但它们最会蛊惑人心,狂信徒最多。幸亏那个黑暗德鲁伊瑟维斯是邪恶腐蚀,也只有邪恶腐蚀,若是邪恶扭曲也掺和进来,就不是一些潜伏的邪恶爪牙那么简单了。”
迈特和贝克特均是肃然点头,深以为然,这种狂热真是可怕,破坏性也极大。
女酒保也是个狂热份子,硬挺着不变身,有机会就大骂李云是恶魔,是在害她,还鼓动人们一齐对抗。
结果酒客中就有人嚎叫:“他是恶魔,他对婉妲下毒手,大家一起……”
话还没说完,李云就用死灵魔杖一指,将鼓动之人提离人群。宛如颈间套了绞索,这酒客双手用力掰扯着并不存在的绳索,手刨脚蹬。
引离人群后,直接黑火****,沸血燃魂!
这酒客承受不住,惨嚎着变身,也是艾赛特,这是一种本能,意志不足,生存的本能就会全力抵抗外来的侵害,当然这并不能阻止结果。
李云对迈特和贝克特道:“遇到类似的情况,靠说理已经无济于事,你不能指望广大民众的理智和同情,他们往往已在潜移默化中丧失了辨别能力,而感情上,朝夕相处、甚至平日伪善的邻居更容易博得人们的同情。因此要么就退走,要么就靠力量硬撕,无论是谁,敢跳出来就碾碎。人,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说到后来,杀气森然。
李云的凶狠成功的震慑了大多数人,他们确实犹疑了、甚至在情感上倒向了希恩、婉妲一方,可他们不是狂信徒,他们没有勇气为了所谓的‘仗义执言’或‘见义勇为’而跳出来对抗,因为李云够强大、也够凶狠,酒客死的非常惨,女酒保婉妲同样如此,烧成虚无,魂飞魄散!
连杀三人,李云目光转向那两个之前试图逃脱的守夜人。
“老实交代,或神形俱灭,选吧。”
其中一个守夜人冲着李云吐口水:“你不得好死。”说着手中剑刺向身边同伴。
李云留意着所有人,哪会让他得逞。“我怎样不劳你操心,你却一定会惨死,神形俱灭!”
“嗷…嗷啊!”又一个凄厉嚎叫着被杀的。
明显已经有点杀红眼的李云,目光如电扫过人群,无人敢与之对视。
“我说、我说!”另外一个守夜人跪地求饶:“我刚加入不久,饶我一命吧!”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
“好的,一个秘密教会……”这守夜人刚开了个头,人群中就有人嚎叫着扑了过去:“敢于泄密,你和你的家人都将遭受永世折磨之苦!”
李云恨声道:“去死!”
于是这名女性酒客也在鬼叫被烧成灰。她显然不及婉妲意志坚定,中途变身,并非艾赛特,而是袒胸露乳、宛如魅魔的怪物,这种怪物的最大特点就是后背肩胛骨的地方长出一对畸形的手臂,这手臂带着翼膜,缺乏骨翅飞行有难度,但滑翔、较长时间的滞空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这是艾玛苏,意思是混血夜妖,跟艾赛特一样,都是畸变的邪恶黑暗生物,如果是由精灵畸变,就是赛特和玛苏。
先后杀了五个畸变怪物,总算是将局势控制住了,那名求饶的守夜人,说出了夜色镇中的一些秘密。
很久以前,更具体一点的说,就在魔法喷泉造好后不久,一个秘密教会便成立了。‘迷梦园’就是这个组织的名字,组织结构也有别于一般,园长约等于教宗,区长等于主教,园丁代表正式成员,这名守夜人经过了一系列考验,在大约个把月前,成为了一名园丁。
李云听名字就知道,这是个放纵欲望的淫邪组织,他对其中的污人污事没有兴趣,他想知道的是关键的人物、地点、以及器物、力量。
因为当他发现希恩使用的是邪能扭曲之力后,就生出一个推测,关于如今活跃于卡克托克、乃至安克拉姆的黑暗邪恶势力兴旺根源的推测。
他一直都在奇怪,这些邪恶势力哪来充足的能源驱动数量庞大的军队,要知道它们平时是见不得光的,被联合打压的。正因为如此,邪恶势力的存在模式过去一直是典型的恐怖主意模式,时不时用骇人听闻的恶事来彰显下存在感。居无定所、四处流窜,难成大气候。别说是跟国度相比,就是跟富庶的地区领主比,经济上都不是一个当量的。
而不管是种田、还是掠夺,都需要有组织、上规模,才能谈得上鲸吞兼并,所谓的以战养战,也得大胜才行,若只是拼个你死我活,自己损失不算,目标也价值大降,很可能就是亏本买卖。
这就形成一个相悖的情况,够强大才能大胜,可想要强大又必须大胜。
邪恶势力也从来都不善于种田,或长于艰苦卓绝奋战,奸懒怂滑蠢的人才容易被所谓的人生捷径吸引,私心重是邪恶势力成员的基本特征,任谁都不能指望这样的组织秩序井然、努力工作,或英勇无畏、人人奉献。统治这类势力,无非两样,一手谎言,一手恐怖。若是再能有点小钱钱,那就能玩出些响动,也就是常见的恐怖组织。
再说幽暗地域,幽暗地域有没有水草丰茂的美地?有,但这种地方往往被强大的势力占据,象灵吸怪、地魔一族等等强悍而恐怖的种群,就是几个传奇联合也不敢说予取予夺。
而从总体格局上讲,幽暗地域跟地表比存在着巨大的劣势,想要发展出人口庞大的国度,说是十倍难度都不为过。因此同样是种田,在地表是事半功倍,在地下就是事倍功半。
那么好了,瑟维斯也好、安克拉姆被人们称作瘟疫军团,实则是暗影议会也好,他们是开了什么挂,搞出黑暗大军、四处用兵的?
瑟维斯勉强还能用十年筹备来解释。暗影议会呢?看看黑锋军团,黑尸、骷髅战士,这可不是找几个死灵法师,跑到某地墓园现召唤的棒骨小鲜肉,而是通过系列程序强化的不死军队,以黑尸、骷髅战士为战兵,以黑暗战士、尸巫为基层军官,以死灵法师、死亡骑士、黑暗骑士、邪能法师为中高层指挥,拥有法师团,骑士团,辎重团……这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军队。且装备齐全,甲具武器,都不是土里抛出来的锈蚀烂货,而是专门制造出来的。这意味着其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生产体系在支撑。
考虑到邪恶势力人员的作风、工作态度、这一体系的实际规模,甚至比耐瑟瑞尔王国都要强大,否则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完成以万为单位的军队武装。更别提还有给养、供能等一系列需求。
然而,邪恶势力不可能是个万众一心、卧薪尝胆齐奋进的国,谎言和恐怖手段的给力是有上限的,一旦突破阈值,还想依此统治而不出差错,无异于痴人梦话。
也就是说,别说人口百万的产业国,就是过十万,在幽暗地域也将形成一个覆盖广阔的立体领地,这么大的国度想要种田多年而不被人查知是不可能的。按照正常情况,如果真有这样庞大的地下国度存在,黑暗波潮效应(生存空间受挤压,力量不断向周边、包括地表释放,表现出地下种族频繁的袭击地表生物等等)早就出现了,不会在近几个月才凸显。
所以关于黑暗邪恶大军是如何诞生的,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都没法很好的解释。
他在俘获了黑锋军团辎重队的黑暗工匠后,也曾通过迫诱、刑讯等手段问过这些人,得到的答案似是而非。大部分工匠表达出这样一个意思:地下有国度,国度如何繁盛,设备如何众多,规模如何宏大。源头呢?怎么就高大上了?总是得有个支点才解释的通。
而现在,在这夜色镇,在见识了魔法喷泉以及希恩?鲍德温的手段之后,他觉得自己很可能找到了源头,若是黑暗邪恶拥有几座这样的能量池,那么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强劲磅礴的能量,为减熵保驾护航,一切人造器物,都可以看作是法则秩序化的具象,而生产及维持这种具象,就是一种减熵行为,其根源在于与之规模相匹配量的能源运用。
有着这样的认知的他,已经改变了之前能帮忙帮忙、不能帮忙就直接路过的初衷,这夜色镇的种种隐秘,一定要查出个所以然来,无论是谁挡在前面都要有被碾碎的觉悟。
然而被吓的献出膝盖的守夜人很不给力,又或者说,这个迷梦园的组织严密性值得赞赏,以至于守夜人能提供的有价值信息十分有限,倒是当低俗故事听十分合格,酒馆的众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不少人都下意识的露出‘猎奇有趣’的表情。
李云见此,扪心自问:“供能极度充裕的能量池,将人心腐化了。这里的人还值得拯救吗?又或者说,这里的人需要寻常标准的拯救吗?”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很清楚最让人反感的行为之一,就是打着‘我是为你好’的旗号,做些让人不快、甚至痛恨的事。
这种不快、痛恨,有时候已经无关对错。你说这是堕落?普世价值观也评价为堕落,可我就是要,我的人生我做主,关你鸟事!?
便是这么个态度,执迷不悟也好,愚蠢作死也好,这就是人家的选择,没碍着你什么,你凭什么横加阻挠或干涉?非要按你的观点去修正?
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样,没理可讲,但却有必要做。
邪能三大系,腐蚀、破坏、扭曲,腐蚀阴柔,破坏刚猛,扭曲诡秘。
如今遇到的就是诡秘的扭曲一系,紫色的能量,披着华美、华贵、瑰丽的外衣,内里由肮脏和污秽堆砌,销魂蚀骨,让人的灵魂溃烂、而不是肉体。就像之前的被他杀死的那几个,不是他有多恨这些人,而是他们已经是魔,若不能彻底灭除,其魔魂复苏后,转手就能再度兴风作浪,这就是扭曲的可怕。
那名守夜人还在讲他的低俗段子,李云却已经懒得继续听下去。虽然迷梦园的园长藏的很深,但已知的线索,让他有理由相信,夜色镇的镇长马洛?鲍德温,跟这个秘密教会脱不了关系。
他是没有证据,但他有办法让这些家伙自己跳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