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车站四通八达,形状犹如一只八爪章鱼,来自五湖四海的列车在这里相汇。三人走进车站,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瞬间被涌动的人潮淹没。
因为不知道去哪里,去干什么,三人只能漫无目的,信步由缰。
“这里到处都是男男女女,可是哪个人才能解开你的梦呢?”戚琪一边走一边小心地避开迎面而来的人,一回头发现黎小石停下脚步,落下很远。
黎小石没回应,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那里是车站中央的精品商店,售卖高档进口商品,几个年轻女孩正停留在化妆品专柜前专心致志地挑选。看她们的模样都不过二十岁,可是出手却很大方,有人手中的购物篮已经塞得满满当当。
黎小石盯着其中一人看得目不转睛。那人背对着他,看不清长相,可是清秀的背影和优雅的举手投足都十分熟悉。“不可能是她。”他自言自语。
戚琪从背后猛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
黎小石一吃惊一转头,再回头去看那女孩,忽然却不见了人影。“人呢?”
“谁?”戚琪酸溜溜地说,“看到美女,又挪不动脚步了。”
“不是,那个人我好像认识。”黎小石环顾四周,忽然发现那个女孩在前方不远处,拔腿就追上去。
“喂!”戚琪喊他不住,只好也追上去,心里怨愤地想,四十五年过去,你怎么可能还有认识的年轻女孩?说谎!
黎小石在人流之中左冲右突,伸长脖子寻找女孩的踪迹,可是在弯过一个拐角之后,还是把她跟丢了。
“到底是谁啊?”戚琪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但是那个人真的很像……谢薇薇。”黎小石看着女孩消失的方向,眼神全是迷茫。
“谢薇薇!怎么可能?”戚琪忍不住笑,她应该已经成了一个老太婆了吧!
“谁是谢薇薇?”黎云云问。
戚琪斜乜了黎小石一眼,道:“你哥的初恋情人。”
黎小石冒出一滴冷汗:“我根本就没有初恋。”
黎云云点点头:“那就是暗恋情人了。”
黎小石说:“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我真的觉得那人很像她。”
戚琪打断他道:“你也说了,很像她。说明你心里也认为那人不可能是她,对不对?都这么多年了,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黎小石叹一口气:“不是念念不忘。只是她失踪以后就一直没有下落,不知道现在如何,所以我放心不下。”
戚琪撇嘴道:“还是忘不了。她看着你落水却见死不救,只顾自己逃走。我就不明白,这样的人有什么好?”
黎云云笑道:“大姐,这就是你不懂了,得不着的永远是最好的。你要是想要拴住黎小石的心,就别让他把你捉摸透。”
黎小石见她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好像他对谢薇薇痴情不改,连忙止住她俩道:“什么得不着的就是最好的,我没那意思啊。走吧走吧,要不然你们二个女人也能搭台唱戏了。”
“往哪儿走啊?”戚琪问,他们因为追赶那个女孩,此刻已经走出中央车站,四面道路宽阔通往八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马路对面有一幢高楼,底下五层是一座夜总会,大门口打出的大幅海报上站了十几位比基尼女郎,身披泰国传统披风,是来自泰国的人妖皇后东南亚巡演。
“哇!人妖皇后啊!我们去看看吧!”黎云云鼓动道。
“男不男,女不女,有什么好看的?”戚琪不明白,以猎奇为名,看一群受摧残的男人在台上乱舞,真能让人如此兴奋?
中国古代对女子裹小脚,对男子行阉割,已经万分残忍,没想到东南邻国还能想出更变态的法子,不光阉割了男人,还逼迫他们大量注射雌激素,以此增**房。很多人因此内分泌紊乱,寿命大减,最多活不过四十五岁,比太监还要惨。
戚琪的话却让黎小石心里一动,男不男,女不女,是不是也符合“恒”卦的卦象呢?“我也想去看看,走吧!”
“走啦!”黎云云一个箭步冲上台阶,跨入夜总会。
“喂!”戚琪一万个不乐意,拗不过二人,只得跟上。
但现在是上午不到十二点,夜总会还在歇业状态,三人只能在大堂里等待。好在夜总会服务非常周到,不光免费提供茶饮、点心,还能观看以往的夜总会录像,里面就有很多人妖表演。
黎小石看着看着,忽然在录像里看到了一个戴面具的人,那副面具纯金打造,在人群中具有极高的识别度。
没错,那应该是巫仙隐修会的尊者之一陈昭。她也经常出入这家夜总会?
这时一位侍者走来,彬彬有礼道:“你们好!我们董事长想要请你们喝茶,不知道三位肯不肯赏光?”
“董事长?谁呀?”黎小石好奇道,他第一次来到这家夜总会呀!
“我们董事长姓陈,单名昭。”侍者微笑回答。
黎小石惊讶万分,抬头四下查看,陈昭一定是从安装在大厅里的摄像头看到了他们三人。
黎云云用崇拜的眼神看黎小石:“哇塞,你真是厉害!走到哪儿都认识大老板。”
要不要去呢?黎小石觉得来者不善。
“你认识这个董事长?”戚琪问道。
黎小石沉吟不语,这里人太多,不适合讲隐修会的事情,况且有资格参加尊者会议的人本就不多,会议内容是要求保密的。“一面之缘,不能说认识。”
“那就去吧。抬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来请你喝茶,你干嘛还摆架子?”戚琪在背后推了他一把。
三人跟着侍者乘坐电梯来到第五十八层董事长室。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办公室,站在窗前可以眺望整个H市中心区域。室内装潢极其豪华奢侈,跟主人脸上的面具同一种风格。
陈昭坐在红木罗汉床上,床中央摆一个矮几,上面烹了一壶小小的雨前龙井。她身穿细白布长衫,盘腿而坐,低头细细品茗,似乎并未留意进门的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