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黎小石和戚琪回到大虎家,见一家人都去了屋后靠近河边的空地,给黎小石、戚琪和田安搭建房屋,让他们有个像样的地方睡觉。
没有喊谁帮忙,村里不管男人女人,见到了自然便过来搭把手,有的人专门放下手中的农活赶来。
黎小石和戚琪不停地对前来的人道谢,心里感动万分。
一整天过去,却没有见到田安的影子。入夜时分,他才从河对岸回来。嘴角、眼尾都带着伤,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怎么了呀?”虎嫂吓一跳,赶紧替他擦拭血迹。
田安支支吾吾,还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突然有人敲门,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在外面喊道:“安哥哥在家吗?”
虎头一听就辨别出来:“是李姐儿。”
虎脑说:“对,屁股特别大的李姐儿。”
虎头接口说:“腰也粗,跟屁股一般大。”
戚琪皱眉道:“小孩子家家,说什么呢?”
大虎笑着为他们辩解:“都是跟我学的。”一边走去开门。
李姐儿看起来特意梳洗打扮一番,俏生生地站在门外,看见田安,也不问脸上的伤势,眉眼含笑地喊了一声“安哥哥”。
大虎打趣道:“满屋子人,光瞧见他一个了,是吧?”
李姐儿嘻嘻笑着不言语,只拿眼睛看着田安。
田安当着众人的面,有点不好意思接受她的瞩目,低下眼睛道:“你怎么今儿晚上就来了?没地方住呀!”
李姐儿往窗外看了看,那里有刚建好的一间木头屋子。
大虎什么都明白,朝虎嫂看了一眼,虎嫂也笑道:“头一间屋子就给你俩当新房吧!石头、戚琪,你们今晚在这里再挤一宿,没意见吧?”
戚琪看看李姐儿,再看看田安,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速度啊?上岛第二天,就娶了新媳妇!
黎小石拉拉戚琪,笑道:“那多好啊!喜庆!”
田安脸上的尴尬稍微消褪一些,拉着李姐儿去了木头屋子,甚至来不及等虎嫂给他们织造铺盖。
在这个手工业几乎不存在的瀛洲岛上,砍树盖房子容易,添置积累家具反而是一件漫长的事情。所以,住上宽敞明亮的海景房不是难事,家具多少才能反映当家人的勤劳程度。
待他们一走,虎头笑道:“我知道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了?”
虎脑说:“我一见他就知道了。李姐儿家里那个,可是专门上山打野猪的。”
虎头说:“打野猪的怎么了?矮冬瓜一个,所以才打不过。”
他俩挺后悔因为盖房子而没有见证那一场精彩的决斗。对于没有电视、电影、曲艺演出的村民来说,这种决斗不亚于一场奥运会直播。
黎小石听明白了,好奇道:“李姐儿是有丈夫的,他跟田安打了一架,没打赢田安,对吗?”
虎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要不然李姐儿怎么能上我家来呢?”扭头对虎头说:“还有比你更笨的,他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呢!”
戚琪咂舌道:“拐跑人家的媳妇,还跟人家动手,田安这人!”她从木船上见到田安那一刻起,就对他诸多愤怒。后来同舟共济,一路漂流到瀛洲岛,也算是患难与共,心中怒火消融了大半,但还是有意识地保持距离。眼下见到田安在人生地不熟的岛上做第三者行径,心中更是不齿。
大虎笑着拍了拍戚琪的肩膀,没说什么。
虎头牙尖嘴利,取笑戚琪道:“大惊小怪!我家后院的鸡看见没有?一头公鸡领着一群母鸡,再放一头公鸡进去,它俩肯定得干上一架。赢的那个,母鸡自然就跟了他呗!”
戚琪皱皱眉:“人跟动物怎么能一样?”
虎脑立即抢白一句:“怎么不一样?”
戚琪一时语塞,想到自己竟然被二个孩子噎住,脸上有点挂不住。不依不饶道:“要都这样,村子里不乱了套!李姐儿的丈夫,不会来找麻烦吗?”
虎头虎脑一起“哼”了一声,道:“才不会。打架输了没事,不服输才叫人瞧不起。”
戚琪听着他的话,敢情这个村的民风民俗就是如此。
虎嫂出来打圆场,笑道:“好啦!你俩少说几句。他们刚来,还不习惯,自然会有些想法跟我们不一样。今天盖房子大家都累了,早点歇了吧!”一场争论这才停止。
当晚戚琪仍旧跟着虎嫂去卧室睡,她的一间新房一天后便在不远处矗立起来。她执意要将新房子造在黎小石的房子隔壁,二间房看起来紧紧挨在一处。
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用意。
在岛上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眼里,黎小石可是个香饽饽,因此隔三岔五便上门,送吃的送喝的,拉家常,求帮忙,围着黎小石呼啦啦乱转。
这时候戚琪便叉腰往院子里一站,大喊一声:“石头,你甭给我偷懒,田头的活儿还没干完呢!跟我走!”
黎小石正被女人们痴缠在中央,头疼得紧,听她一喊,如获大赦,赶紧答应一声:“来了!”扛起锄头就走。
大姑娘小媳妇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酸溜溜地说一句:“敢情有个护花使者在呢!”
戚琪没理会他们,心里却乐开了花,毕竟黎小石没有在百花丛中迷了眼睛,肯跟她一块儿走,足以证明她在黎小石心中的份量。
黎小石呢,自然知道戚琪的小心思,可他没想在瀛洲岛上久待,自然也就不愿招惹岛上的女人。虽然面对女人们百般献殷勤,他也有些飘飘然,可是自问这点责任感还是有的,要是不能对女人负责到底,他宁愿不迈出第一步,将感情扼杀在摇篮里。因此正好借着戚琪这一面挡箭牌,躲过了众多狂蜂浪蝶。
而且,戚琪在岛上也不乏男性追求者,但她连正眼都不瞧一眼,这让黎小石心中对她又多了几分敬重。
这一晃,就一年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黎小石觉得瀛洲岛上的一年特别漫长,他似乎在这里呆了几个世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