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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美妙的误会

木兰无长兄 祈祷君 4905 2024-11-15 22:45

  自“比鸟”之后,营帐中的同火虽然在看见狄叶飞各种美态的时候还会不自觉出神,但已经比之前那种就差口水没流下来的情况好的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贺穆兰也能理解他们对狄叶飞复杂的表情。而且狄叶飞自从发现这么做效果出众以后,还多了个每天早上晨练起来在帐子里解衣擦身的习惯。

  当看见预想中的○○变成了以后,大家的表情也都从(﹃)变成了 ̄△ ̄,前后反差之大,简直让贺穆兰扼腕。

  重生一回,贺穆兰似乎模模糊糊知道了,花木兰为何与那么多优秀的军中男儿同甘共苦十二年,可依旧没有心仪与某人。

  感情是相互的,若对方一直对你把你看成男人,还对你表现出情意,那真是有遛鸟给他看看的冲动。

  自天气越来越冷以后,贺穆兰也变得越来越烦躁。

  上一次死,她就是在这个时候。

  那时候右军没有出征,所以这一次右军应该也安全,可是左军和中军却是去了。三千五百人的队伍,对上三千人的柔然人,原本应该没有什么伤亡的,却因为侧翼遇见了救援的柔然人而让她的金十二全军覆没。

  该如何告诉他们这件事?该如何避免金十二、金十三和金十四三支百人队的覆灭?该怎么不让别人怀疑她是个能未卜先知的妖人?

  她不知道那么多里穿越到三国历史中指点江山的人是怎么做到的,贺穆兰只要一回想到那天的事情,脑子里就全是那两条钢铁和战马造就的巨龙,她只记得起鹰扬旗,只跟着鹰扬旗,至于是在哪里遇的援兵,何时出现的,当时战场上有哪些异动,她一点都想不起来。

  她只是个小兵,不是将领,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纵览全局。

  贺穆兰的焦躁许多人都发现了,阿单志奇几次发现菜里不是盐没放,就是放多了,狄叶飞则发现她晚上睡觉开始翻滚了,有几次还真滚到他身边,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若真要动武,狄叶飞承认赤手是敌不过贺穆兰的。

  贺穆兰几次都想半夜偷偷出去,随便往哪个主将的大帐里丢个信什么的,告诉他们下次柔然人去沃野是两支队伍不是一支。可是黑营的人只能在黑营里转悠,最多不过去校场晃晃,否则就是趁夜乱营,是要被军法处置的,贺穆兰也找不到机会出营。

  有时候她起来了,夜里在外面还没走两下,那罗浑就跟了上来。说实话,这个一脸阴沉的男人,真的有时候让贺穆兰有蒙麻袋狂揍一顿的冲动,他老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脸上露出“我知道你都是在晚上偷偷练武”的神色来。

  就跟那些高中时偷偷翻看你参考书,看买的是哪家的那种讨厌家伙一样。

  “你从小缺乏母爱吗?”贺穆兰又一次气的忍不住把他一把掀翻在地,“否则怎么和跟着母鸭到处跑的鸭子一般?”

  那罗浑看到贺穆兰不高兴了,他就高兴了。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

  “你是公鸭。”

  你才公鸭!

  你全家都公鸭!

  这样的纠结挣扎、痛苦矛盾之后,贺穆兰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

  要想改变一群人的命运,你首先必须得到达那样的高度。你是个小卒子的时候,连新兵营都出不去,能见到的最大的官儿就是校尉一流,连杂号将军都不会住在新兵营里。

  你递不了话,也不会有人帮你递。中军哪怕是个小兵也是他们这种新兵遥不可及的存在。

  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都那么困难,何况想要改变其他?

  随着时间渐渐逼近,她的噩梦越来越频繁,那些马蹄、那些人杀人的景象开始不停地在她的梦里出现。她的梦里没有任何色彩,除了黑就是白,压抑的她几近崩溃。

  狄叶飞也开始烦恼了。他发现花木兰晚上有时候开始动手动脚。先是假装做了噩梦,然后就手脚乱挥,最后在他的脸上或者脖子上乱摸。

  要不是看在他平日里还安分,也许真的是做梦,狄叶飞早就也趁夜把他蛋蛋给踩爆了。

  但老是这样被乱摸也很烦,男人是有**的,花木兰不知道有意无意,但在黑夜这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气氛里,一只温暖的手若有若无的摩擦你的脖子和耳朵、脸面等处,让他这血气方刚的年龄频频清晨去换亵裤。

  贺穆兰正在噩梦中,柔然人杀过来了,一千多骑带着同样一千多匹的空马,浩浩荡荡的冲他们金十二奔腾而来。武器反射着太阳的光,闪的她睁不开眼,人数越来越多,她被身后掀来的大力扫落马下……

  战马也到了,压在她的身上,一只马踩在了死马身上,压在她的腰间,腰上一痛,然后是喉咙,喉骨碎了吧……

  她伸出手,不停地推着身上的马尸,推翻它!推翻它!推翻了她就可以出去了,杀出去!这次她一定要杀出一条血路。

  “杀!”

  她终于把身上的马尸推翻了!

  “花木兰,你搞什么鬼?”

  因为花木兰双手乱招而被弄醒的狄叶飞,终于忍无可忍的起身想教训一番花木兰。虽然趁人家睡着在黑夜里动手有些不够光明磊落,但他大半夜又摸身又摸脸难道就光明磊落了吗?

  所以他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迫使他不敢再装睡。

  他果然是装睡的!他的手刚碰到花木兰的喉咙,就被他甩了出去!

  这么大力气,还敢说不是有预谋!

  因为花木兰那边的动静太大,四周铺席上沉睡的火伴陆陆续续的醒来,夜晚熄夜以后不能起明火,所有一群人都是睁眼瞎,坐起身纷纷问了起来。

  “什么情况?我听到狄美人在叫?”

  “咦?花木兰终于忍不住对狄美人出手了吗?”

  “出你个蛋球!老子被丢出去了!”狄叶飞从地上爬起来,龇牙咧嘴地恨道:“花木兰,你搞什么鬼!大半夜鬼上身啊?”

  贺穆兰刚刚惊醒,还沉溺于翻滚、被压,杀出一条血路的噩梦中,猛然间听到狄叶飞一声厉喝,喉咙里居然拖出长长的嘶吼声来。

  “杀……!”

  “杀什么啊!”阿单志奇纳闷地抓了抓头。“花木兰,你那么迫不及待想对上蠕蠕吗?”

  其他几人见贺穆兰还有些迷迷瞪瞪,怕贸然去碰她也会跟狄美人一样被丢出去,只好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了起来。

  普桑普战已经是黑营的老人了,对视一眼后,弟弟普战出了声。

  “他看起来像是魇着了。怪了,一般没上过战场的人不会这样啊。他之前难道和蠕蠕或者其他什么人对上过?”

  阿单志奇和他在灶房接触的多,当下就摇了摇头。

  “没,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家,他替父从军,以前没有打过仗。”

  “我之前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做过几天噩梦,但很快就好了。也没他这么厉害。他这感觉,倒像是万人屠过似的……”

  “难不成……”吐罗大蛮看着身边的黑暗,突然打了个哆嗦。“我曾听阿爷说过,军营里有时候会有战死的冤魂找人麻烦,是不是找到花木兰了?”

  “不会吧……”

  一群没接受过高等教育也不识字,几乎承袭整个部落文化长大的军户们纷纷露出迟疑的表情。

  “那怎么办?普战你做过噩梦,你知道吧?”

  “喊他。把魂儿叫回来。”普桑突然开口。“我们喊他。”

  “花木兰,醒醒……”

  “花木兰,你做梦啦!”

  “花木兰,狄美人在你面前脱衣服啦,快醒过来哟!”

  贺穆兰的脑子里全是尸山肉海,她听到无数人在喊花木兰,花木兰,紧绷的神经却一直都松不开来。

  “什么花木兰,我不是花木兰。”

  “花木兰享受杀戮,我就是个胆小鬼。”

  “花木兰忍耐是怕自己大杀四方,我忍耐是因为我怕死。”

  “我不配当花木兰。”

  “不配……”

  那罗浑见到贺穆兰闭着眼睛紧蹙眉头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一股无名之火猛然涌上心间,他站起身子,离开温暖的床褥,走到贺穆兰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记巴掌。

  啪!

  啪啪!

  胡力浑已经咬着手指了。

  那罗浑一定是被“万年老二”的名头逼疯了,现在趁机报复!

  等花木兰醒了,他要不要上去挡着他不被揍死啊?

  算了吧,花木兰那力气,上去拉架只会被打爆头吧?

  “你给我醒醒!你是见到我的杀气都毫不畏惧之人,怎么能做恶梦做到鬼嚎鬼叫!给我醒过来!”

  那罗浑准备她再不醒,就上脚踹了。

  做梦梦的再深,也不会脸上挨几记巴掌还不醒的,否则那就不是做梦,是梦游了。

  所以贺穆兰突然惊醒过来,抓着那罗浑已经抬起在她面前的脚踝就往前一抖。

  梆!

  咚!

  在两声让人后脑仁儿都疼的响声中,那罗浑失了重心,往后跌了个正着。

  “我*&&%%!”

  那罗浑咒骂一声,眼睛在一片黑暗中看见了各种五彩斑斓的光来。

  “醒了没?”睡在贺穆兰右侧的阿单志奇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贺穆兰面前晃了晃。“你刚才做噩梦了。”

  贺穆兰摇了摇脑袋,看着在黑夜中气愤地直喘粗气的那罗浑,以及各种不明所以的“我的天啊”、“真吓人”之类的声音,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做了什么癫狂的事情。

  她一直是个非常自持的人,会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正因为如此,一旦在心间压的事情多了,也容易出事。

  在现代时,她还有好友顾卿聊一聊侃一侃,听听家里的活宝哥哥耍耍贱,到了这里,举目无亲,人人都把她当成另外一个人,有时候听到“花木兰”听多了,忍不住就为自己悲哀。

  她是贺穆兰,不是花木兰。

  名字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它承载着一个人所有的经历,许许多多的一切,从出生前到出生后,融汇在一起,才有这个名字。

  名字是符号,又不止是符号,它是构成一个人最基本价值的基础。

  贺穆兰就坐在这个黑夜里,呆愣愣地开始考虑起了哲学的问题。

  贺穆兰呆了,狄叶飞和那罗浑不干了。

  被扔出去的正是他们。

  “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怎么跟见了鬼一样!”

  狄叶飞钻回被褥里,“再这样,就算你是火长,我也不跟在你旁边睡了!”

  “狄美人,来我这!”

  啪!

  吐罗大蛮刚开口,就被胡力浑拍了一巴掌。

  “我梦见……”贺穆兰眼神迷蒙,像是中了妖法一般飘忽地说道:“我梦见我被一群柔然人围了,但是不敢下手杀人。我的箭射歪了,害死了同火,我被扫到马下,被万马践踏,成了肉泥……”

  她的语气太认真,让同火之人的后脑勺都瑟瑟发冷。

  阿单志奇只觉得心里特别沉重,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沉重。听见一贯出类拔萃的火长说出这样脆弱的话,他首先升起的不是鄙夷,而是一种怜惜。

  怜惜什么呢?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

  这样厉害的人物都会被踩成肉泥的话,那他这样的岂不是会被万箭穿心?

  所有人都觉得心里荒突突的,只有那罗浑眼睛发亮,恨不得兴奋地大叫一声。

  他的杀气终于成功了!

  虽然他和花木兰比武时,他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但那位异人说过,杀气渐成后,凡被杀气影响,皆会心神俱惊,心志若薄弱的,此后夜不能寐,直至堪破幻境方可破而后立。

  花木兰原来中了招,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罢了!

  原来那异人传授的功法不是骗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就是误会,那罗浑想太多了。

  小剧场:

  异人:少年,我见你骨骼清奇,气质特殊,欲教你一招沙场万人敌的功法,你可愿意学?

  七岁的那罗浑(茫然点头):好。

  异人:可我肚子好饿,可否……

  那罗浑:哦,那这个胡饼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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