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和郡主给你唱首歌听不听?”
今天,是许海晏一行人启程回京的日子。
在韩州城待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把与风峡修复好,接着就赶上天河凌汛和暴雨,待着处理好了水患没多久,这边槐夏和许敬桓的亲事又定了下来。这准备亲事还有礼成又耽误了些日子,这一来二去,居然在韩州待了这么久。
沈廷原本来韩州就只是来送物资的,沈权期把韩州城几家沈家是商铺交给他之后,早早地回了京岚城去打理生意,沈廷就待在韩州跟许菏清一块儿。这会儿许菏清他们回京岚城,沈廷自然也跟着回京了。
许海晏知道李惟楚最讨厌的就是一个人坐马车,特意换了一辆比先前的还大一些的马车,把许菏清他们几个人都叫上坐在一块儿聊聊天,也能给她解闷。
“你唱便是。”许海晏好笑地看着她,突然想起上次她喝醉酒在马车里头给自己唱的那首《我和我的祖国》,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人,我这还没唱你就笑话我!”李惟楚伸手要打他。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件好笑的事。”许海晏弯着眉眼看她,“你唱,我绝对不笑你。”
“这还差不多……”
李惟楚咳嗽两声,端好架子朝旁边的许菏清交换眼神,怕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又凑到她耳边说道,“郡主,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了吧?”
“记住了记住了。”许菏清回她,“放心吧,不会唱错的。”
“准备啊!”
李惟楚一提气,旋即开始和许菏清的二重唱。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啊好风光!”
“蝴蝶儿忙啊蜜蜂也忙。”
“小鸟也忙着白云也忙。”
“啊——啊——马蹄儿践得落花香,马蹄践得落花香——”
两人正投入地唱着,沈廷在一边摇着铃铛给她两人伴奏,许海晏瞧她圆着个嘴巴的样子着实好笑,可是先前答应她不笑,也就只好憋着,伸手鼓掌给两人打节拍。阿志和阿岚在前边驾车,听见这里边的动静,回头往帘子里看了一眼。
“这李惟楚,倒还真是大人的开心果。自从她来了之后,大人越发地像个少年郎了。”
阿岚看自家主子开心,自己也跟着开心,回过头来不自觉地跟着哼起那个调调。
沈廷正开心地拍着铃铛,眼神不自觉地看向同样唱的卖力的许菏清,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在一边跟着上下吸气。许菏清见他这样一下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场,伸手在他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
转过身来,阿志不再看向马车里的人,专心地同阿岚驾车。
“沈廷!你干嘛捣乱!”李惟楚帮着许菏清打了他一拳,“我精心准备的节目就这么被你毁了,怎么赔我们?”
“就是,怎么赔?”许菏清跟着在一边起哄。
许海晏心情好极了,跟着这两个小姑娘一块儿添乱:“沈公子,你要是给不出个交待,这两个人可不好对付。”
“我现在浑身上下可没多少钱可以给你。”
沈廷摊手,跟着探头到她面前,“钱没有,人倒是有一个,你要不要?”
“诶诶诶!那我呢?你把你人赔给我,我可不要。”
李惟楚在一边咧咧地说着,看这两人调情酸的很,忍不住就想去凑个热闹。许海晏赶忙拉住她:“你这歌唱的好听,歌词简单,朗朗上口,你自己写的?”
“我娘亲以前唱给我听的。”
李惟楚嘿嘿笑两声,自然不会告诉他这曲子的来头,只能随口胡诌。
嘻嘻哈哈老半天,李惟楚终于有些累了,闲下来又想起留在韩州的槐夏,心中突然一阵伤感。
槐夏可以说是她来到这京岚城之后,第一个交到的朋友。此后种种,若非有她在自己身边,恐怕自己不能一步步挺过来。
“又在想槐夏了?”
见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许海晏看见她脸上突然带着些忧伤的表情,出声问道。
“嗯。”李惟楚拖着下巴,低头在地上画着圈圈,“槐夏不在,又少了个说话的人。”
“而且,现在想想,我真不应该告诉她我的事情,让她跟着我徒增烦恼,同许敬桓相处也少了份坦然。若是两人之间因为这件事……”
“原本我们让槐夏帮着我们查南平王,也是为了洗脱掉他的嫌疑。若是许敬桓不信,我们到时候为她解释一番便好。”
许海晏安慰她,“你不是从她那里得了些关于她家人的线索么?此番回京,我们派人帮她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亲生父母。”
“听她的描述,感觉她原先应该是住在沙州城,甚至有可能是东丽那边过来的。无论是沙州还是东丽,这地境都广袤无垠,想找,恐怕还是要费上许多时间。”
李惟楚想起那天,自己在官驿时同她的谈话,忍不住开始惆怅起来。
这天下之大,要找人谈何容易?
“槐夏归宁那天,你单独与她见面,同她说了些什么?”
“除了她家的线索,我还告诉她,若是找不到线索,不必勉强自己。即使她已经嫁进了南平王府,恐怕还是很难接触到其中一些核心的东西。若是因为这个原因失信于许敬桓,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她怎么说的?”
“她说,既然她答应了我,就一定会做到这件事。让我稍安勿躁,只需安静等消息便可。”
……
“小王爷。”
许敬桓正在自己的房间内专心读书,身边的侍卫徐风在外边敲了敲门,进来有事禀告。
“她去哪儿了?”
徐风回禀:“世子妃虽然说她出去买些东西,却并没有带侍女。她在外边瞎转了一圈,从府上的后门回来了,偷偷摸摸进了王爷的书房。我怕打草惊蛇,便没有拦她。等她离开我去看了眼书房,并没有发现有东西丢失。”
“小王爷,你说世子妃有什么目的?”
徐风在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许敬桓满脑子却都是那天在官驿,她与李惟楚之间的对话。
原来这才是她嫁给自己的目的。
“不管她有何企图,你盯着她便好,别让她发现。”
许敬桓吩咐下去,觉得头有些痛,让徐风离开,独自一人看着不远处自己挂着的那幅画像。
画中女子站在一处清池边,露出惊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