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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青梅和竹马

  对于出生在80年代初的一代人来说,童年就像一幅夹在时光里包罗万象色彩斑斓的画卷,画卷里有蓝蓝的天空,淡淡的白云,绿绿的草地和清清的小河,河里有游来游去的鱼虾,河边总有一群脖子上挂着弹弓,身上沾着泥点子的在晚霞中追逐着蜻蜓到处乱跑的孩子们。

  我们住的家属院胡同东边有一座年代久远的小桥,叫杨桥儿,这片街的胡同也托了这座小桥的福有了名号。桥下有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夏天我们几个经常来这条河里摸鱼,摸到一条就往案上一扔,乔乔就在边上拿个桶接着。摸累了我跟夏鸿飞老黄他们直接把背心裤衩儿一脱,往岸上一扔光着屁股钻进河里洗澡,乔乔就会“啊”的一声闭上眼睛,然后拎着桶跑回去挨家告状。

  如今胡同虽然被拆但还是那个胡同,桥虽然破旧还是那座桥,只是桥下那条总是缓缓流淌的,给我们儿时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清澈小河,早已经被城市建设污染的臭气熏天,失去了当年的清澈,成了一条臭水沟。

  曾经看《回不去的时光叫童年》一书里写道,80后的一代人都特别喜欢怀念,怀念老的唱片,怀念从前,但是当人们试图从过去的时光里找寻自己的童年的时候,岁月却似乎又把那些过往的痕迹搽的一干二净,只在记忆里留下模糊的片段。

  现在的80后一代已经开始步入了中年,童年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因为那些蓝蓝天淡淡的云清清的小河这样场景,现如今只能在梦里出现。

  是听大人们说,小时候我是整个胡同孩子里面最能哭的一个,有的孩子生下来感染力就特别强,只要他一哭就能把周围的孩子们都给带哭,刚出生不久的孩子都有这一共性,看见身边别的孩子哭,自己也跟着哭起来当然那时候还不具备对事情的分析能力,只能随声附和。

  其实有很多人长大了这毛病也没变,看见别人在那乐,自己也跟着傻乐,人家问他为什么乐的时候他回答自己也不知道,就看大伙都乐他就跟着乐了,还比别人乐的更痴迷。就像看某些电视节目里演的小品,自己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看别人乐了自己就跟着一边乐一边拍巴掌,好像他要是不跟着乐的话就显得低别人一等,所以这么一来又跟个人的分析能力没太大的关系。

  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有这两下子的叫“领哭”,具有领哭能力的孩子适合创业,剩下跟着在那瞎哭的只能给“领哭”的打工。但是领哭只能把他们都带哭,确不能再跟着哭的停止。

  有本事惹事,没本事平事,我觉得那不算本事,在他们“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的时候,只要我一哭就能把周围正哭在兴头的孩子全给镇住,他们只有听的份。

  正好我们几个的年龄都不相上下,只要一个孩子哭,胡同里就像串联电路一个接着一个,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来到我家跟我妈商量,

  “他婶子啊,你看看能不能让你家邱小白哭一嗓子,咱家这孩子都哭半天了,咋哄也不好!”nbsp;

  于是正在给我喂奶的我妈就会暂时的断了我的粮草,把我抱到出门口,被猛然断奶的我反应过来就会”嗷”的一哭出来,别的孩子就会闻声戛然而止。

  但是有一个人就是我哭哑了嗓子也镇不住的,她就是乔雅,而且每次我的哭的止不住的时候,只要乔雅一亮嗓子,我肯定立马没电,这是我妈说的。

  乔乔不光从小就对我有一定的震慑力,长大了以后也是我的克星。

  我曾认为我上辈子一定是欠这个丫头的,这辈子才一直心悦诚服的让她欺负着,而且我妈竟然还授予了她这位准儿媳妇对我的监管权,乔乔还用的不亦乐乎,只要是我的事她就要掺和掺和。

  前面提到过乔雅是我们杨桥胡同第一美女,不光是因为我们胡同里就她一个女孩子,用东北话讲乔雅属实长得水灵,从小就长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皙娇嫩的脸蛋,微微发黄的头发,穿个公主裙儿活像个洋娃娃。

  我还曾为此问过乔乔,说“你妈是不是生你前出过国啊?怎么生的你像个外国小朋友。”

  乔乔肯定是没反应过来,挣着大眼睛一脸纯真的说,

  “没有,我妈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铁岭,还是下乡的时候。”

  乔乔家住在我们家隔壁,隔着一道墙确一点也不隔亲,小时候谁家做什么好吃的就会给打发孩子另一家送去点,占着地利的优势,这一来二去我跟乔雅建立了深厚的友情,那种白天在胡同里翻花绳,晚上在小院儿里看星星纯粹的友情。

  那时候我们不懂啥是爱情,要是哇哈哈和爱情让我选择我肯定想都不想选择哇哈哈,然后拿去给乔雅喝,所以虽然不懂但是确有往那方面发展的趋势。

  我认为男人和女人之间产生爱情之前一定要有友情的基础作为铺垫,不然互相看一眼就能随便产生的爱情,也会自然而然的变的随随便便,就像还不了解对方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有没有性病一见面就光屁股上床乱滚的一夜情,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昨天晚上还在床上翻云覆雨醉生梦死,明天早上就不认识谁是谁了。

  有人说大城市生活节奏快,最具有代表性的可能就是这个吧,在小城市生活习惯了的人一时半会还真接受不了。就是再快,再急,拉屎前也得先把裤子脱了不是?

  伟大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说过,一切事情的发展,都要讲究程序,慢慢累积,不然就是豆渣工程一摧可破。国家发展尚且如此,何况个人感情呢?

  乔乔生得漂亮,长得水灵而且能歌善舞多才多艺,多少年以后,岁月已经把我记忆洗刷的所剩无几,但是在我记忆的深处还是能经常浮现一个画面,黄昏的后胡同口,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儿,手里拿着风车,追着蜻蜓,用银铃般的声音唱着那首遥远的儿歌,儿歌的名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好像叫《晚霞中的红蜻蜓》。

  从小到大乔乔身边都不乏爱慕者,老黄就是其中一个,像老黄这种胆小怕事得着便宜就占的主儿,为了乔雅干做一次最为英勇的事儿,

  曾经在放学的路上为了乔乔,老黄单枪匹马阻击了纠缠乔乔的高年级同学半个小时,等我们知道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老黄已经趟在地上被一伙人揍的鼻青脸肿了。

  当他看到乔乔来了,还强睁着肿的像熊猫的眼睛特深情的说,

  “乔丫头,长这么大我黄旭第一次打架没跑,但是为了你我值,将来邱小白要是对不你好,就嫁给我,爷儿们等着你。”

  说完又闭上眼睛趟下了。

  所以幸亏我跟乔乔打小就建立起来了坚固的感情基础,不然光这老黄时不时的发骚,我就得脑袋疼。

  孔老爷子说过,唯女人和小人最难伺候。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和卑鄙的小人。

  乔乔就是其中之一。

  自从我妈赋予了乔乔对我的监管权,说白了也就是我妈怕我跟夏鸿飞他们瞎跑到出惹事,在我身边安插的一个眼线,不过乔乔确真拿了鸡毛当令箭,一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而我则寸步不离的跟着孩子王夏鸿飞,不知道还以为是我妈给我找的童养媳。

  但是这童养媳确在我身上胡乱行使她的霸权主义,经常在我跟别人玩的尽兴的时候找到我,以我妈叫我回家有事为理由把我拽回去,然后用皮筋一边绑在树上,一边绑在我身上,她在中间跳,nbsp;还说是这是为了减少我跟老黄他们在一起的犯罪次数。

  有时候胡同里的大叔大婶儿们逗她,“乔丫头,你个丫头家家的总跟他们一群臭小子跑什么呀?”

  乔乔就会仰着小脸,假装成熟学着大人的口吻说,

  “邱小白他妈把他交给我了,让我照顾他,我得看着他不让他学坏了,这孩子太皮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没法跟他妈交代。”

  其实我妈的原话跟本就不是这么说的,她是完全在按照自己的意识去做,而且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从那时起,我们俩个就这么不清不白了!

  小时候,小帅他们找我玩弹玻璃球,每次完玩的时候乔乔都要检查我的口袋里剩了多少个,因为我们要是输了就会把自己的玻璃球给对方,这叫愿赌服输。

  乔乔检查后若是发现我口袋里的玻璃球比原来少了自己坐那郁闷,就会问我被谁赢走了,那架势就像是我被谁欺负了,要给我去报仇一样。然后她就会想法设法的去帮我要回来,跟他自己家的一样。而且每次的理由都是说邱小白绝食了,怕我想不开,弄得以后老黄他们再也不敢跟我玩了。

  我这人天生就不适合赌博,因为不论是打麻将还是打扑克不来钱的我肯定赢,但是只要一来真的,我肯定输,没有一次例外。不过有乔乔当我的监护人,或多或少能减少一点我物质上的损失,所以乔乔不光是花瓶,还能持家过日子,从小就能看的出来。

  长大后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跟老黄他们逃课在小帅家打麻将,我运气特背,一上午输了一百多块钱,还把我过生日时乔雅送给我的李宁运动鞋抵押给了老黄,老黄竟然立马就穿在了脚上到处显摆。

  后来这件事被放学回来的乔雅知道了,推着自行车路过我家门口的时候把我喊了出来,问我怎么回事,听我说完事情的经过,乔乔把眼睛闭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我说,

  “你过来!”

  我心想,完了,看来这姑奶奶是真生气了,以我从小到大对她的了解,我要是过去肯定没好事,但是要是不过去肯定事更大,于是我稍稍往前凑了过去,准备着一有什么动静我赶紧就跑。

  乔乔突然从自行车上拎起书包朝我伦了过来,我一躲正好打在了自行车把上,乔乔的手被划了一下,一下子哭了出来,

  “邱小白,你说你对得起我么,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你竟然拿去输了,你是不是敢我也给抵押出去。”

  我赶紧跑过去抓住乔乔的胳膊看看伤着没,说,

  “疼么,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再打我一下,这次我肯定不跑。”

  “你知道么?那双鞋是我从我妈给我零花钱里省下来的挑了一个星期才给你买的,你倒好拿去给输了,一点都不拿我当回事,你干脆把我也输给老黄得了。”

  “呵呵,哪能呢,再说了你不是还没过门呢么,我也没那权利啊!”

  “少来,你别老占我便宜,我是答应你妈监护你,我跟你是监护和被监护的关系,在监护的时间里你不许跟别的女生来往,至于监护多长时间由我说了算。”

  说完乔乔搽了搽眼泪,把自行车推给我,说,

  “扶着车,在这等我!”

  “干嘛去?”nbsp;我问。

  “去老黄家把鞋给要回来,那是人家省吃俭用第一次送给男生的东西,看别人穿我心里不舒服。”

  第二天,老黄和夏鸿飞一大早就拎着一袋水果来看我,给我弄的一头雾水,我问他们,

  “唱得哪出啊,这是?”nbsp;

  “乔乔昨天去我家找我,跟我说你把那双鞋输给我后回家就生得场大病,我一想也对,你小时候心眼就小,输了玻璃球回家都不吃饭,何况是乔乔送你的鞋呢?这不,兄弟怕你想不开,来看看你!”

  老黄嬉皮笑脸的说。

  我晕,感情这乔丫头又用上了小时候帮我往回要玻璃球的套路,幸亏她就认识这胡同里的人们,要是我所有的朋友她都认识,我肯定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不过乔乔的确是个聪明的丫头,她这种做法既挽回了损失,而且还能让老黄他们减少找我赌博的次数。是谁说的漂亮女生没大脑,这小妮子精着呢!

  从这一点能看出,乔雅还是很顾家的,将来谁把她娶了,肯定是个贤妻良母。

  后来,我时常会回想起小帅当兵临走时的前一夜,我们几个坐在胡同口喝酒时候,喝到最后对每个人都嘱咐一句话,轮到我的时候他对我说,

  “邱小白,咱们几个这么多年了,你跟我们的都不一样,要不是跟我们混在一起,你会有个好前程,将来把乔乔娶了好好过日子吧,这丫头长的漂亮,是个花瓶,不过跟别的花瓶不同的是,她是个实心的。乔乔可是咱胡同里的一朵花,不能给别人拔了去。昂!”nbsp;

  我一仰头,把酒给干了。

  “那必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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