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临渊和胥帝宠的真正破冰是在小帝宠三岁的时候。那时候月灵刚刚亡国,陈婉莹按照诺言来接顾白若,狼崽子都知道,可是他愿意给若若一次机会,让自己去学着去相信她。
可是距离陈婉莹到来的时间越来越近,顾白若却从未有过什么表示,甚至没有把这件事说给胥临渊听,狼崽子是彻底坐不住了,一颗心拔凉拔凉的,他们之间都有了孩子了,若若还想要离他而去?
狼崽子咬着牙打算去找顾白若摊牌,但转念一想,自己一个人的话胜算太低了,于是这主意就打到了小帝宠头上。
彼时三岁的小帝宠正撅着屁股玩顾白若为他做的积木玩具,见到自家便宜父皇,也不说话,只拿着屁股对着他。
狼崽子低声下气地说了不少好话,在威逼利诱之下,终于迫使帝宠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这一天天色尚早,天空中的启明星还微弱地显示着光芒,胥临渊就已经起来上早朝去了。
顾白若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换上衣服,往之前和陈婉莹约定好的地方走去,她一路想着心事,压根没有注意到跟在身后鬼鬼祟祟的父子俩。
约的地方是在皇宫的一处偏殿,也不知道婉莹是怎么混进宫的,反正她到的时候陈婉莹已经在那等着了。
"婉莹。"
"娘娘。"陈婉莹转过身,微微一笑,天冷露重,她长长的头发上还沾着些许露珠。
"您已经有决断了是吗?"
顾白若歉然地看她:"我...对不起,婉莹,我离不开他。"
这个深深的后宫,早已被狼崽子打造成一个牢笼,用爱将她囚禁在里面,逃不掉,也,不想逃。
婉莹笑笑:"何必说对不起呢?娘娘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话是如此,但顾白若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对不住她,犹豫一会儿道:"那我送你出去吧。"
陈婉莹点头:"好。"
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肝肠寸断的威胁声:"顾白若,你敢!"
她急忙转身,就看到狼崽子抱着懵懂的小帝宠矗立在身后,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长时间了,那俊美的脸上全是被背叛和欺骗的不可置信。
"你怎么来了?"
狼崽子咬牙:"我不来,你岂不是要跟她走了!"
哎?
顾白若张嘴,这是哪门子的误会?
那人却以为她是默认了,狠声道:"若若,你死心吧,我死也不可能放你走!"
"胥临渊..."别闹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说要走了。
"顾白若,若你敢离开我,若你敢..."他咬牙切齿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无力地垂下手,挤出一个笑容:"若你敢,我又能拿你怎样呢?我那么爱你。"
顾白若心一阵阵的揪痛,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笑容,竟是比哭,都要让人难受!
他阖上眼:"你走吧,走了就,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高高在上的帝王狠了心,抱着帝宠转身,不想看她离开自己的画面。
小帝宠懵懂地咬着手指,娘亲这是要离开他们了吗?小小的孩子竟也懂得难过的情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哀哀凄凄,于是那帝王,也红了眼。
到底是,算尽人心难算天意。
若若,你真的绝情至此,抛下我一人在回忆里苟活。
顾白若看着一大一小哭作一团,实在是哭笑不得,陈婉莹笑道:"娘娘您不必送了,还是先去看看陛下和小殿下吧。"
顾白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婉莹,实在对不住了,那,一路顺风。"
婉莹点点头,"保重。"
直到婉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稀薄的晨光里,顾白若才面无表情地转向哭的眼泪都没有掉出一颗来的父子俩:"演够了吗?"
***
帝宠十岁那年,饱读诗书的他终于觉得自己这名字怪怪的,于是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将"宠"改为"重",帝重。
胥临渊抱着顾白若直嘀咕,用了十年的女孩儿名才察觉出不对来,胥帝重脑子一定有问题。
顾白若放下奏折,无奈地看他,有这么吐槽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吗?
帝重十二岁的一个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宫殿里乌压压地跪满了人,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妙,抿着嘴:"父皇母后呢?"
刘福低着头:"回陛下,太上皇与太后已经出宫了,这是他们给您留下的一封信。"
帝重三下五除二地拆开那封薄薄的信笺,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吾儿已经长大,可继承大统,吾与汝母出宫游览一番,不日即回,勿念。"
胥帝重面无表情地把那封信笺撕个稀巴烂,老狐狸,就知道他最近对自己这么好一定是有阴谋!如果不日即回的话干嘛要传位给他!
老东西一定是嫌自己霸占母后时间太久了才来这么一招釜底抽薪!混蛋!
朝臣们才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呢,更重要的是这朝廷不可一日无主,于是一个个冲着胥帝重三跪九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烟花三月下扬州。
三月的扬州,柳絮飘飞,桃花灼灼,路边不时有孩童们嬉闹的笑声,一副草长莺飞、生机勃勃的景象,人来到这里,连呼吸都似乎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夜,扬州的一家客栈。
顾白若头枕在胥临渊的肩上,闭眼道:"临渊,帝重还小,你真能放心?"
因为好不容易摆脱那个跟屁虫而心情大好的狼崽子想也不想道:"都十二岁了,早该学着处理政事,何况还有青鸾辅佐他,能出什么事?"
"可是..."到底是当母亲的,顾白若还是有些担心。
胥临渊不满地哼唧一声,就知道离开是对的,不然若若整天围着那个狗东西转,都冷落自己了。
"若若,"他翻身,压上顾白若白皙的身子,在她耳边暧昧道:"既然你这么闲,不如我们做些别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喂、胥临渊..."
"现在你应该叫,相公。"
"嗯..."
红烛熄灭,满室春光。
至于胥帝重,那是什么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