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不会放弃
云纹山最高处。
突然其来的大风吹散了周围的云雾,将隐藏在山顶上的黑色残骸裸露了出来。
那是黑色的遗迹,在冰雪覆盖的山顶看着尤为醒目,
仿佛黑曜石铸造的城堡,但此时却破败不堪。
时间在黑色城堡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仿佛摇摇欲坠。
嗒嗒嗒的脚步声,从城堡的外面响起。
从身高与体型来看,这名突然出现在破败城堡遗迹外的身影,不大可能是黑罗。
蒙住的头部面罩,裸露的双眼,也没有大多数黑罗所拥有的浅红色眼睛。
而是棕黑色的眼睛。
“你……还不醒来吗?”站在城堡的门口,蒙面者发出低低的叹息,幽幽而道。
话刚说出,整个黑色城堡就像是活了一般,迅速的由黑色转变成白色。
山顶的冰雪开始萎缩。
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景象,不是冰雪在融化,而像是冰雪的寒意被城堡给吸收了。
城堡内部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最终叠加成一句话,【老友,你……怎么来了?】
与此同时,城堡的大门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化成一张人脸。
巨大的人脸睁开了眼睛,盯蒙面者。
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
“劈下来的雷霆……你没感觉到吗?”蒙面者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眼前的状况,反问。
【……劈过的太多。】城堡沉默了一会,嘈杂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蒙面者像是被噎住,不由摇了摇头,半响才说道,“这一次不一样……悬空雷发生了。”
【真的?】城堡的颜色开始由白色变成了透明,仿佛下一秒,城堡就会消失。
同时周围的寒冷温度,也被一种无形的力场,收敛束缚转化,最终在山顶上形成了一颗晶莹剔透的冰雪花。
“我还不至于骗你……你出来还是不出来?”蒙面者似乎有点不耐烦了,屈指一弹,将那朵悬浮在半空中的冰雪花弹飞。
冰雪花以极快的速度飞射向远方,并且越飞越快,最终在极度的高速中轰然碎裂。
云纹山脉中,一道冰雪龙卷风,突兀的出现在山中,冰冻了大片的树木,导致山脉中的湖水被倒吸上天,迅速的形成了一座冰山。
蒙面者对此视而不见,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对面的城堡遗迹已经彻底消失,在他面前的,是一名身形巨大的白色类猿猴。
它的身上披着白色的长毛,身体雄壮。
肌肉的线条,在毛发的遮掩下也异常明显。
黑色的眼睛格外有神,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温润。
它向前走了几步,地面也随之轻微震动。
能看到它的后背,犹如翅膀一样的晶簇体垂落在地面。
一圈圈的光晕,从它的晶簇体的尖端扩散开来。
将周围的温度,始终恒定在某一界限上。
只是这光晕,刚散射到蒙面者那边,就被另一种无形的力场给抵消。
“我醒了。”白色巨猿开始说话,声音粗哑刚硬。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如果不靠谱的预言是真的、那么我们的机会来了……对吗?”
蒙面者抬头与它对视。
不,应该是他,这明显是一位男性白羽族,一名与人类一样的智慧生命体。
“奥古斯丁……你不是不信预言的吗?”轻笑了一声,蒙面者低低的说道。
“我当然……不信!”奥古斯丁挥了挥手,身高在三米以上的他,手太大,仅仅轻轻挥舞,就带起了一阵风。
“但我也没办法了。”顿了顿,他又稍显失落的说道。
蒙面者闻言,也是一阵沉默……是啊,要是有办法,谁还会去相信什么虚无缥缈的预言。
“你我都已经达到临界点,不找机会脱离出去,就算寿命漫长,也会渐渐堕入死亡。”
“假如预言是真……伴随希望的,还有白石……。”
“虽然限制了我们,但不可否认的是,也曾经保护过我们……”
在原地转了一圈,蒙面者抬头看着天空,情绪复杂的说道。
“已经不在了。”奥古斯丁似乎没有蒙面者这么多愁善感,直截了当的说道,“死没死我不知道,只知道现在的……就像是一道机械的反射机制。”
“谁想脱离,谁就得挨劈。”
“我们……穿不过去的。”
“那么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依旧看着那群外来者吗?”蒙面者嗤笑,“似乎有没有希望都是一回事啊……谁又能避开?”
“你和我被留在这个世界是有原因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在这个原因没有交付前,不会允许我们离开的。”
“白石的再次冲击……我们要不在了……真是……”
蒙面者似乎有些激动,举着手接连说道,说到最后声音又低落了下来。
“我们……”
“都太明白了,所以……”
“反而看不到希望。”
奥古斯丁背后犹如翅膀的晶簇体,微微煽动,“老友,你有些心急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有一枚盾印,摇了摇头,“真正被留下来的……只有我……你不是。”
“你之所以离不开,只是因为你放不下,人类的这种同理心我有点不能明白,但这并不妨碍我敬佩你……”
“所以我想,我在山顶沉睡这么长时间,老友你肯定不是什么都没做……”
“你并不是喜欢轻易放弃的人类。”
“对吗?冈特。”
冈特听到奥古斯丁的这段话,不由笑出声,声音中有释然,也有不甘。
“我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我花了十年时间,挑选了一名岛国的王子。”
“然后利用无间之间空间的特殊性,空间中五十年,现实中五个月,就将他培养成了一名王者……”
“他现在,已经统一了整个云山天海的万山岛。”
“而我一开始与他定下的诺言,他也打算实现。”
奥古斯丁不由好奇,“诺言?什么诺言?”
冈特低头俯视山下,眼睛微微眯起,“他答应我三族联盟!”
奥古斯丁怔了怔,“你果然没有放弃你的猜想。”
冈特抬头看向远方,默然不语。
直接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