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大厅里。
此时,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土御门千鹤一行三人便坐成一排,正向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夏目和铃鹿说明着所有的事情。
这些事情里面包括了土御门家与仓桥家、相马家之间的恩怨以及夜光转世的真相,甚至连阴阳厅的内幕之事都进行了解说,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进行了说明,不再有丝毫的隐瞒。
理所当然,其中也包括了罗真不是土御门家的子嗣,春虎才是本家之人,还是转生到此世的夜光的事情。
土御门泰纯便以复杂、沉重、苦涩又坚强的语气,将这些真相一一说给了夏目和铃鹿,让两个少女知晓了全部的真相。
对此,两个少女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夏目是被土御门泰纯道出的真相跟内幕给砸得震惊不已,半天都没有能够回过神来,表现得极其茫然。
铃鹿虽然也为其中的一些事情感到惊讶,但听到仓桥家和相马家的问题以后却不仅没有感到震惊,反而沉默了下来。
看到铃鹿的这个表现,其余人姑且不论,夏目是声线都有些颤抖的出声。
“难道你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吗...?”
夏目便不敢相信似的对着铃鹿开口。
铃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沉默了半响以后,有些冷淡的回以一句。
“毕竟我的父亲可是相马分家的人,严格来说我也流着相马家的血,虽然这些事情我一开始同样不知道,直到被软禁在阴阳厅里,见到相马多轨子,再见到转生为八濑童子的夜叉丸以后,我才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个事实。”
就是这么回事。
被软禁在阴阳厅的期间里,铃鹿就见到了非常开心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自称是自己族人的相马多轨子,更见到转生成八濑童子的父亲,从而了解到了一定程度的真相。
正是因为这样,在罗真将铃鹿从阴阳厅里领走的时候,相马多轨子才会如同与铃鹿多么熟悉一般的靠近过来,铃鹿见到对方,同样表现出了异常的排斥乃至恐惧。
毕竟,对方的式神可是生前将自己当做实验品般施以各种禁术,最终还将自己的哥哥给害死的父亲。
对于这位父亲,铃鹿就有着发自内心的怨恨,更是有着比怨恨更浓郁的恐惧。
所以,当时的铃鹿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换言之...
“你们都知道有人盯上了秋观,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他,甚至任由他成为哥哥......夜光的替代品,被夜光信徒之类的危险人物虎视眈眈吗?”
夏目就因为这样的事情而使声线颤抖了起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土御门千鹤三人都沉默着,连铃鹿都闭嘴不言,一副默认下来的模样。
“你们...!”
你们怎么能这样?
这是夏目最想说的一句话,或者可以说是一句责骂。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原来,秋观跟我一样,都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孤儿...”
夏目便咬住自己的嘴唇。
即使心中有愤怒,即使心中有怨言,甚至还有对罗真的遭遇产生的不甘跟气忿,但夏目也知道,针对眼前这些人是没有意义的。
土御门泰纯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儿子,无计可施下才会出此下策。
土御门鹰宽和土御门千鹤知道所有的真相,却选择了默默支持本家,守着分家应有的职责。
至于铃鹿,虽然知晓了一部分真相,却根本不知道相马家在图谋着什么。
这样一来,夏目又如何责怪他们呢?
况且...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
夏目心中一阵悲伤。
如果她够强的话,那就算面对这一切,她也能帮上罗真的忙。
结果,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明明有着这么多的内幕跟黑暗,身为罗真的式神,她却一点都不了解,更从头到尾都没有能够帮上一点忙,只是坐视着罗真承受所有的不公而已。
因此,归根究底,夏目也没有责怪别人的资格。
“......秋观呢?”夏目只能艰难的这么问道:“秋观现在在哪里?”
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身为前咒搜官的土御门鹰宽。
“我已经打听过消息了。”土御门鹰宽对着夏目说道:“听说,秋观在阴阳厅里大闹了一场,不但击败了数名国家一级阴阳师,还将〈炎魔〉都给打成重伤,现在已经逃出阴阳厅,不知所踪。”
“你们是秋观的式神,应该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吧?”土御门千鹤亦慰藉般的道:“如果想找他,那离开这里的结界应该就能感应到他的位置了,只要秋观离这里不是很远的话。”
土御门分家的夫妇便做出这样的发言。
连土御门泰纯都默然似的再次出声。
“现在,春虎已经不在了,想必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秋观也不知所踪,而我们土御门家则遭到了阴阳厅的全面通缉,接下来只怕再也不能回到台面上了。”
土御门泰纯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说明。
这反倒让夏目禁不住开口询问。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这是夏目想知道的事情。
而土御门泰纯、土御门鹰宽与土御门千鹤三人似乎早就做好了觉悟。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打算赞同仓桥家和相马家的理念。”
土御门鹰宽这么说着。
“既然如此,只能奋战到底了。”
土御门千鹤亦举起手臂,做出一副较劲的模样。
“我们会去找春虎,也会去找秋观,以他们两人的特殊,阴阳厅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土御门泰纯注视向夏目与铃鹿,道:“你们如果想找到秋观的话,那我们可以帮你们。”
这就是土御门家集体的决定。
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有土御门家的人帮助,那夏目和铃鹿无疑会轻松很多。
再怎么说,两人现在也肯定已经遭受到阴阳厅的通缉,就算能够根据契约得知罗真的所在地,想顺利的在阴阳厅的追捕下找到他,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问题在于...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铃鹿便自嘲般的道:“以我们的实力,能够帮他对抗阴阳厅吗?”
铃鹿便道出了夏目心中的痛楚。
是啊。
就算找到了罗真,她们有办法帮他对抗阴阳厅吗?
不说夏目,即便是铃鹿对此都会力有不逮吧?
谁让铃鹿虽然位列〈十二神将〉之位,却是其中的末席,更是研究人员,不擅长实战呢?
在失去了土蜘蛛的现在,铃鹿只要遇上任何一位〈十二神将〉都会败下阵来,甚至遇上高强点的阴阳师都会陷入苦战,更别说对手是整个阴阳厅,其中还有相马多轨子的存在了。
一旦与相马多轨子为敌,那就意味着必须与夜叉丸为敌。
这对铃鹿而言,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迈过去的坎啊。
而连铃鹿都如此了,实力还远不及铃鹿的夏目就更不用说。
“这式神当的还真是一点都不称职。”
铃鹿就这么自嘲着,让夏目咬着嘴唇的力度都有些增强。
“夏目...”
土御门千鹤看出了夏目的痛苦,轻轻的拥住了她。
“妈妈...”
被土御门千鹤这么一抱,夏目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就算知道罗真不是土御门本家的子嗣,甚至不是土御门家的人,照理来说,夏目已经没有成为他的式神的必要,可夏目根本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
对于夏目来说,成为罗真的式神,代表的不仅仅只有身为分家之人应尽的义务,更是从小时候就延续到现在的一种情感。
在这样的情况下,夏目根本忍受不了这种状况。
忍受不了无能为力的状况。
看到夏目这个痛苦的样子,土御门千鹤亦是心疼不已,眼睛同样湿润了。
“这都是因为我们,夏目,你可以尽情怪我们没关系。”
土御门千鹤便伤心的这样子说着,换来的只是夏目缀泣般的摇头的动作而已。
这让身为人父的土御门鹰宽也闭上了眼睛。
一会以后...
“夏目。”土御门鹰宽睁开眼睛,这样子开口道:“你想得到力量吗?”
闻言,夏目怔住了。
“亲爱的...!?”土御门千鹤则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大惊失色般的道:“难道你想...!”
不仅是土御门千鹤而已,连土御门泰纯都宛如猜到什么,皱起了眉头。
可土御门鹰宽却只是看着夏目,如此说了。
“夏目,你应该知道葛叶吧?”
葛叶。
这个名字,夏目怎么可能不知道?
对于土御门家乃至投身于阴阳之道的所有业界内的人士而言,这都是一个绝对不可能不知道的名字。
传说,其为大名鼎鼎的阴阳师安倍晴明之母,乃是能够化身为美女的白色狐仙,与安倍晴明之父一起生下这位绝代的阴阳师的数年以后便不辞而别,从此不见踪迹的存在。
据说,阴阳师安倍晴明就是因为继承了狐仙的血脉,方才拥有着非比寻常的灵力,最终成为千古绝代的人物。
也就是说,葛叶同样是土御门家的先祖之一,即使相隔的年代已然相当久远,土御门家之人的身上依旧流有着狐仙的血脉,因此代代人才辈出,最终奠定其身为阴阳道宗家的事实。
现在,土御门鹰宽就提起了这样一个人物。
并且,道出了一个隐秘。
“在我们分家里,其实一直都供奉着据说是葛叶先祖的狐仙之灵。”
土御门鹰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这么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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