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溜须拍马的业务熟练,有着多年浸淫此道的心得体会,还是作成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好骂词。
武烨见郑洵准备开口,轻轻咳了一声。
身后一千雄浑骑兵,盔甲轰然作响,战刀全部出鞘,凌厉的杀气直扑这群手无寸铁的郑国大臣,首先其冲的郑洵满腹精妙语句被硬生生逼回腹中,在肚子里迂回百转,四处找不到出路,最终在身体靠后部位悄悄地溜了出来,“噗嗤,,,”
写了一晚上的骂词,变成了一句”屁话“。
武烨策马来到郑洵面前,俯下身子轻声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郑洵浑身发抖,脑子里像面粉被灌了水一样,根本运转不起来,他急的满头大汗,嘴巴张张合合。
最终双腿习惯性弯曲,跪在地上高声喊道:“恭迎新郑王驾临王宫。”
郑洵身后的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在慷慨激昂,粪土仇敌的郑洵大夫,怎么突然跪地迎敌了。
剧情不应该这么直白啊,一点转折的余地也没有留给大家,所有人经历了短暂的迷惑之后,终于明白了姜还是老的辣这个深刻道理。
呼啦跪下一片,态度远比在城门外迎接武烨的士兵更加虔诚与热情。
一直沉默安静的战马此刻似乎也受不了自己的马屁被如此赤祼祼的狂拍,发出了不甘的鼻息。
武烨翻下马背,并没有去扶郑洵,径直朝王宫的台阶走去,他走过所有下跪的郑国大臣后,不停脚步地说道:“郑国已经不复存在了,以后,这里叫武国。”
“恭迎武王。”众人忙改口。
武烨头痛地摸了摸脑袋。
经过开阔平坦的白玉石广场,郑庄公王宫大殿便在眼前,沿途没有见到任何内侍与宫女。
郑国的大臣们畏畏缩缩地跟在田奚、蒙越等人身后,不停地从背影上打量这位新莅临的王,揣测着自己未来在郑国的前途。
他们曾经的王郑庄公此刻被两名士兵押解,也在这支队伍中。
他狠毒地扫视背叛他的臣子们,被他那怨愤的目光看到的大臣,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僵在原地,无比尴尬。
郑庄公被绑在身后的双手不停地搓在一起,心中默念道:“快了,你做梦也不会想到的。”
武烨似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内心腹诽的郑庄公。
郑庄公吓得赶紧低下头。
众人跟着武烨一路走到大殿内,抬头看去,代表郑国最高权力的王座就在高台之上,静静地等待它的新主人驾临。
武烨停住脚步,打量着这座王宫大殿与高台上的王座,看不出是激动还是故作轻松。
郑庄公在后面大声喊道:“武王,就请让我送你上王座吧。”
武烨招招手,士兵将郑庄公押到他的面前。
郑庄公谄媚地说道:“新王,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情了,就让我亲自为您送上王座吧。”
武烨手指轻轻一弹,郑庄公身上的绳索全部断开。
郑庄公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红的手臂,谦卑地弓着身子,指向高台右侧的通道说道:“新王,请从这边走。”
武烨饶有兴趣地看着郑庄公殷勤的表演,并没有走上去的意思,身后郑国大臣见到郑庄公也放弃了尊严,开始讨好新王,纷纷加入到这个虚伪的表演中。
”新王,请上王座。”哀求声此起彼伏,仿佛武烨今天不上王座,这群郑国大臣便活不下去了。
昨夜洒在大殿的泪水已同朝露一起消失,剩下的全是**裸的真实。
武烨回头看着已经跪拜在地的郑国大臣,双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郑庄公趁武烨扭头之际,突然几步跨上高台,手扶着王座,终于成功了。
郑庄公哈哈大笑起来,朝武烨说道:“小子,做你的白日王梦吧。”说完,他在王座上轻轻一按,人就凭空消失了。
武烨没有捕捉到郑庄公的气息,或者说郑庄公此刻已经不在大殿内,这是什么手段,郑庄公武艺平平,撑死了勉强跟下品高手沾点边,虚空横渡、隐匿潜行这样的高难度武艺,绝对不是他能施展的。那么郑庄公是靠什么办法逃脱的?
武烨一步便跨上高台,站在郑庄公刚刚消失的地方,有一丝奇怪的波动还残留在这里,不像是精力残余。
姬郗将军匆匆走上高台,手掌在郑庄公摸过的王座扶手上抚过,发现有一个地方是可以按下去的,可当他再次按下的时候,却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姬郗若有所思地说道:“果然有这种东西啊。”
武烨看着姬郗问道:“姬将军知道这个机关?”
姬郗点点头,叹了口气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郑庄公肯定还在王宫里,他逃不远的。”
武烨并不着急,对台下说道:“封锁王宫,搜遍每个角落,要活的。”
所有士兵全部行动起来。大殿外马蹄疾鸣,脚步匆匆,朝王宫四周散去。
武烨没有停留在大殿内,他对这个所谓的王座并没有多少兴趣,更不在乎跪在大殿内的郑国大臣。
因为武烨知道他们跪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跪的新王,而是跪的他们自己,跪的未来的荣华富贵。
“大殿里的人也不许离开。”武烨消失前冷冷地留下一句话。
郑洵为首的大臣们连忙辩解道:“武王,我等与此事无关啊。”
可惜武烨早已离开,听不到他们的聒噪了。
“啊呀。”郑庄公从半空中跌落,他顾不得疼痛,赶紧爬起来四处打量,王宫的房子造型都差不多,暂时还没看出来这是哪里。
郑庄公仿佛听到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吓得赶紧往屋子里躲。推开屋门后,他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潘姬。
那个被他骗了吃掉自己孩子,活活逼疯的可怜女人。
她目光呆滞地抱着一个枕头,喃喃自语,轻轻摇晃着身体,仿佛在孩子睡觉。郑庄公推门而入,她也视而不见。
郑庄公四处找地方躲藏,外面的脚步声似乎更近了,他焦急地在屋里四处转悠,终于看见一个厚重的木制衣柜。他连忙打开柜门躲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