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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快马赶到晏婴身侧,问道:“晏先生,前面这位不是你家公子武烨吗?”
晏婴不无自豪地说道:“他是我家二公子武庸,你口中的公子武烨,是他亲哥哥。”
萧然有些惊讶道:“兄弟二人,一文一武,真是如虎添翼啊。”
晏婴摇头说道:“非也,大公子武烨同为人阶强者,待你见过便知了。”
萧然双眼现出异样的神采。
陈旵上次开玩笑说自己就是没有住大房子的命,其实他只说对了一半,因为就算是破房子他也没得住。还在修葺的京城城令府邸迎来了两位非常特殊的长官,分别是公子姬忽与郑庄公派来接管京城的大臣。
陈旵这个京城的实际掌控者只能住在附近郑业的另一处宅院中,也算小小弥补了一下内心的缺憾。
虽然郑庄公与公子姬忽有着一脉相承的自大无知,但不代表他们的手下同样愚蠢,刚到京城的第一天,郑庄公派来的大臣就明白了事实与晏婴所说的绝然不同,京城的幕后主人竟然是口口声声相称要与郑庄公结盟的武烨,而晏婴号称要与郑庄公共同平乱,则极有可能是一面之词,因为他的隔壁现在正住着公子姬忽派来的接管大臣。
这位名叫郑品的新郑官员不仅看清了问题的本质,还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当机立断找到了住在附近的陈旵,表明了想投靠武烨的坚定想法。
陈旵说道:“可以,不过要先配合武公子演场戏,等骗过了郑庄公,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再考虑接纳。”
郑品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个没问题,为武公子效力是在下的光荣。郑庄公年老昏聩,刚愎自用,肯定会中计。”
陈旵看了一眼高大华丽的府邸,心中满是不甘,但仍旧说道:“那你先在府邸安心待着,好好演戏。”说完落寞地回到自己的小门小院。
公子姬忽派来的大臣郑禾有着叛臣的警惕性,此次是千推万挡不愿来京城接管,因为他清楚地认识到公子武烨并不是来郑国勤王,也不是来助郑庄公平乱的,他是来郑国图谋王公之位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其中任一方合作呢,所以晏婴所说的每一句话,他连笔画结构也不相信,只是世事不由他自己做主,公子姬忽坚信武烨需要寻找一个合作伙伴,自己也有足够的智谋与实力将武烨玩弄于股掌之间。
郑禾刚走到京城城门,就止步不前,对郑业拱手苦笑道:“郑将军,老夫看京城在您的统辖下一如继往的安定繁荣,根本就不会发生流民抢粮事件,就不必派人接管,多此一举了,老夫这就回郑城复命,向姬公子禀报郑将军的忠勇事迹。”
郑业同样表情痛苦地说道:“郑大夫,既然来了,就进城看看再说吧,切不可走马观花,马虎了事啊。”
郑禾哪敢进京城这龙潭虎穴,僵在原地,仍由郑业拖着他先向滑行,抵死不从。
郑禾身后不长眼的随从将士纷纷大怒道:“郑将军,你守城不力被公子姬忽知晓,现派郑大夫前来兴师问罪,你不仅不知悔改,还胁持郑大夫,是何居心。”
一位激动的随从将士拨出长剑,要与郑业搏斗,结果他刚踏出一步,整个人就嘭地一声,化作漫天血污,将郑禾及随从众人浇得满身血肉模糊,所有人都呆在原地。
陈旵若无其事地擦拭手中长剑,可惜地说道:“不好意思,精力没控制住,外泄了。”
郑业右手颤抖地将脸上血污抹掉,左手仍拖着已经不那么抵抗的郑禾,说道:“郑大夫,你看,身上都脏了,不如进城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吧。”
郑禾养尊处优多年,从未经历过战事,然后就在刚才,一个活生生的同伴,在眼前炸裂,没错,是炸裂,跟西瓜一样,连骨头都没剩。
魂魄离体的郑禾若不是被郑业握住手臂,恐怕早已吓瘫在地,他只能木然地说道:“也好,也好。”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随从将士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从陈旵身前溜过。
陈旵收起长剑,懒洋洋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郑禾一进城令府邸,打死也不出门,吃喝拉撒全在屋中解决,据说房中恶臭无比,也不敢开窗透气。
随从将士全被看守在别院,只能在院中放风,不可自由活动。
早早投诚武烨的郑品虽然被限制在院内活动,但心情已经大好,毕竟没有了性命之忧。
百无聊赖的郑品闲来无事,竟然跑到隔壁敲了敲曾经同殿为官的同僚房门,声音愉悦地喊道:“郑禾大夫,是我,郑品,出来坐会吧,老待屋子里对身体不好。”
敲了半天门,终于旁边的窗户打开一丝缝隙,一双眼睛从里向外窥视,郑品拍拍胸脯道:“郑大夫,是我呀,郑品。”
窗户后传来沙哑的声音:“郑品大夫,你怎么也在京城啊,咳..咳..”
郑品毫无羞愧地说道:“公子武烨英明神武,在下早就有投诚之心,经郑业将军引荐,现在已经是武公子手下重臣了。郑禾大夫,你也是来投诚的吗?”
窗户背后沉默了许久,才传来一声轻轻的嗯。
郑品说道:“郑大夫不必犹豫不决,武公子是位难得的名主,能为此人属臣,是件值得光荣的事情,要不由在下引见,郑大夫与武公子交流一下,好做决定。”
窗户后又传来一声轻微的嗯。
郑品抬头看看四周,悄悄走到窗户边上,轻声说道:“郑大夫,你想想,郑国谁当国君,对我们不都一样,做谁的臣子不是做呢,郑庄公已经日暮西山,民心背离,失势是早晚的事,早点寻个新靠山才最重要,你说是不是。呃,怎么这么臭啊。”郑品闻到窗户里传来的恶臭,不由自主地退后。
窗户啪的关上,里面传来响亮的声音:“明日,郑禾再来拜访郑品大夫。”
郑口炫耀完投诚者的心里虚荣后,满意地回到自己房间,自言自语道:“就住隔壁,还说什么拜访,真是个老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