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动作几乎完全一致,从视觉上几乎分辨不出谁输谁赢,这倒难倒了围观的人。
而院长这个时候,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要是真的按照速度算,两人完全是同一时间落笔,根本分不出胜负。
“比试结束,请亮出你们的答案!”主持比试的弟子官方的说道。
没有得到院长的指示,他也不敢乱说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然而当他一眼扫过两人的答题板后,主持比试的弟子无奈的回过头看着院长,请求指示,至少在他看来,这一句似乎是平局。
接收到弟子询问的眼神,院长摸了摸又长又白的胡子,半响之后才在众人的注视中开口了。
“第一局,平局!”
结果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小飛突然和一向占尽风头的医扬打成平手,那些一直欺负小飛的人心里甚是惊讶,而有些人却觉得理所当然,小飛是院长的嫡亲孙子,院长定会私下教导,决计不会太差。
不同的人,不同的思维想法,不过是第一局,却在院长的声音落下之后,下面便已乱成一片。
医扬有些懊恼的锤了锤桌子,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不满意,不过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竟然能与自己打成平手,这第一局外人看似简单,实则其中的奥妙只有比试之人才能领会,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决不能再小瞧眼前这个臭小子了。
漫不经心的朝人群中看去,医扬的眼睛动了动,与其中一名毫不起眼的弟子对视了几秒钟之后,立刻挪开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而小飛则是由紧张慢慢的放松了,一开始他是凭借着心中的愤怒支撑着,其实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把握,甚至觉得自己输定了,但是现在他的信心回来了,他想起了火夕对他的教导,原来师父说的不在乎输赢是为了让自己摆正心态,从而赢得漂亮!
想明白了火夕的话,小飛的眼睛里满是精光,他要尽一切的努力来继续下面的比试,这样才对得起师父对他的悉心教导。
“休息一炷香的时间!”
第一局结束,主持的弟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有人送上了茶水给众人,小飛和医扬的桌子上也各有一杯提神的茶水,因为尚在比试阶段,所以他们是不允许离开座位的,只能原地喝喝茶休息。
“夫人难道一点都不紧张吗?”趁着休息的时间,院长偏头看着火夕问道。
火夕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回道:“担心什么?”
“万一小飛输掉,你岂不是要食言于老夫?”院长有些不悦的看着火夕,语气略微有些不满。
然火夕压根就不买院长的账,只是淡淡的一笑,并不回答。
见此,院长忍了忍,想要继续发问,但是碍于辈分却又说不出话来,只得强制性压下心中的急切。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第二局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二局,比试药材识别!”
随着那弟子的声音落下,两条黑布便分别出现在了小飛和医扬的面前。
看着这样的情况,很多人都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因为这是医师的必修课,闻香识药。
这一局比试的是对药物的识别,但是却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鼻子去闻,这也是为何火夕总是会让小飛晚上外出寻找药材了,晚上的光线极暗,很多药材看上去都会很相似,所以这个时候就要靠药材散发出来的气味来辨别了。
“请二位带上眼罩!”
在主持弟子的催促下,小飛和医扬先后带好了那黑色的丝带,等待着比试的开始。
院长担忧的看了小飛一眼,随后却看到火夕优哉游哉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微怒的,只是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作为一院之长,不能失了仪态。
很快,上百种的药材被端了上来,看到这么大的手笔,火夕心里微叹,怕也只有医学院这样的地方才会如此土豪,这里得天独厚,是种植药材的沃土,所以这些在外界都珍惜无比,甚至难得一见的药材都如同市场的白菜一般,一堆一堆的。
这一局和第一局不同,时间有限,药材也是相同的,看在有限的时间里,谁能辨别出的药材最多,便胜出。
这一次,院长没有再考验他们的耐心,片刻之后,便冲那台上主持的弟子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接到指示,那弟子更不敢耽搁,匆匆忙忙的命人点了香,然后宣布开始比试。
这一次,不管是小飛还是医扬都没有轻举妄动,他们先快速的将整堆药材闻了闻,大致的摸清楚了情况,才开始一株株的拾起,然后细细的辨闻。
起初两人的速度几乎是同步的,一手拿起药材,从鼻前一晃而过,另一只手则快速的写下药材的名字,然而突然一株并不起眼的药材被小飛拿起的时候,他的手顿了顿,只是并没有人察觉到而已。
而这个时候,香不过是才烧了一半,小飛不知何时牙齿紧紧地咬在嘴唇上,而此刻同时,医扬的嘴角不知为何竟然开始轻轻地上扬。
没一会儿,火夕也察觉到了小飛的不对劲,看着他的脑袋上密密麻麻的汗水,还有手下逐渐变慢的动作,又大致估摸了一下他们现在已经辨认出的药材的数量,火焰开始在指尖跳动,而那才烧了一半的香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继续燃烧,不过几息之间,香底便要落下了,场内大部分的人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小飛和医扬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
院长无意间瞥见了那不正常燃烧的香,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却也没有出声。
于是医扬的嘴角尚未完全扬起,便听到有人喊道:“香烧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小飛双手分别拿着一株药材,嘴巴里叼着笔,飞速的在纸上写下了它们的名字。
而医扬的手刚将药材拿起的时候,却已经被叫停了,因为香烧完了,时间到了。
有些不敢相信一炷香烧的这么快,医扬一把扯下绑在眼睛上的黑色丝带,想要去看个究竟,可是香已经烧完了,没有任何的异常。
不去管医扬那勃然大怒的脸,在弟子的搀扶下,院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开始去清数小飛和医扬的比试结果。
半响之后,院长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小飛少爷44株,医扬大师兄4株,小飛少爷胜出!”那弟子如实的对外宣布着比试结果。
“什么?不可能!”医扬顾不上继续去研究那烧完的香,直直的朝药材堆奔去。
大家也很识相的给医扬让路,让他自己去看结果,他不服气的将药材清点了两遍,最后结果还是一样。
“不!不可能!是那香有问题,一炷香的时间不可能这么短!”医扬的脸上满是杀意。
“噗!”这个时候,小飛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小飛!”火夕心里一惊,赶紧让火麟去接住小飛。
然当小飛的眼罩落下的时候,火夕看到了鲜红无比的眸子,还有那赤裸裸的杀气。
“小麟小心!”一声低呼,火夕也托着肚子往小飛的方向赶了过去。
看到小飛的模样,不用把脉,火夕也知道他中毒了,还是一种棘手的毒,迷魂散。
听到火夕的提醒,火麟将准备接住小飛的手臂换了一个方向,手快速的挪到了后背之上,点了他的睡穴。
本来要攻击火麟的小飛就那么晕了过去,眼中的杀意也迅速散去,但是他的身上却还是散发着浓浓的寒气。
这一幕更是震惊了这炼药室的其他人,他们隔得远,并不是很清楚小飛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比试的时候,小飛就突然吐血了。
一时间,这炼药室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争斗讨论的声音永不停歇。
“姐,我点了他的睡穴!”火麟将小飛带到了火夕的身边,轻声道。
火夕伸手探了探小飛的脉搏,脸色不是很好,只说了句:“小麟,你扶着小飛去旁边休息!”
对于火夕的安排,火麟点了点头,便将小飛带到了一边,等着。
“小飛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狂性打发呢?”医扬也站了起来,假装担忧的问道。
周围绝大部分的人起初并未看清楚小飛的动作,只是经过医扬这样一说,便有人开始渲染小飛的情况。
“我刚刚看到医飛的眼睛变红了,好可怕!”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我还看到他想要伸手去打人!”
“真的吗?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看上去好凶残的样子!”
“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了大师兄,院长继承人的位置非他莫属,便露出了本性,其实他很残暴?”
也不知道是谁,一唱一和,说的极为真切,很多人被他们的话所吸引,有些不知情的人心里开始动摇,慢慢地开始对小飛抱有怀疑的态度,难道看上去羸弱的小飛其实是只隐忍的狮子?
“一个孩子而已,何苦这样毁他名声!”火夕眯着眼,犀利的看着医扬说道。
医扬这样让小飛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狂,便足以影响小飛在医学院的地位,就算是小飛他日能力出众,能够力压群雄,成为这医学院中的翘楚,但是他的威望却远远达不到,因为人心不服!
面对火夕的质问,医扬丝毫不以为意,只是耸耸肩,笑了笑,并不搭言。
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是权力高位之争的必要条件,没有人会心软。
火夕知道日渐露出锋芒的小飛早已经是很多人的眼中钉了,多说无益,小飛怕是真的必须得暂时离开这医学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