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也很小,当我们驻足不前,坐井观天时,世界就很大,我们知道的少,看见的少,未知的就多,当我们开始行走,开始在过程中观看,这世界有很多相似之处。
一艘小型快船顺着河道一路南下,在申州(即现在的信阳市)城外码头停下,从船舱里走出了两个头戴斗笠,青纱遮面的年轻女子,她们向码头上四下扫望望去。
这申州已经远离京城,而且这水路是今年才新修成的,远不如旱路行人多,码头上也无人,一个船工将栈板架在了船舷和栈桥之间,这两个女子踏着栈板就往岸上走去。在这两个女子之后,两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也从船舱内走出,来到了码头上,其中一个摘下了斗笠,显出了一张五官分明,浓眉大眼的后生,他怯生生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要去哪里?”为首这个女子也摘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双英气逼人的眼睛,冷声回应:“这里是申州,我们要来这里拜访一个人,正好也顺带医治一下杨亦的伤!”
这个年轻人就是师正业,他跟着杨亦从京城逃命而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主见,为首这个女子就是郑雨容,她转身对船工吩咐:“老丈,你把船摇回许昌吧,我们不用了!”这个船工应了,摇船离去。
只见一座巍峨的大山映入了众人视野里,状如鸡翅,又似凤凰展翅欲飞,杨亦不由询问:“郑大人,我们要拜访的那位高人在哪里啊?”郑雨容道:“不要问那么多,你们只管跟我走就是!”说罢在前带路。
众人径直走到了一座小县城内,找了一家临街的小饭铺,现在已过午时,店里客人并不多,他们挑了一张无人的桌子落座,九妹向店家要了四碗面条。
师正业立刻表示:“四碗面条怎么够,我一个人就能吃四碗!”
郑雨容将斗笠挂在了背后,解释:“我们每人定量一碗,多出的朝廷可不给报销,你自己付款,想吃几碗就吃几碗!”师正业就想要跟她争吵,杨亦忙止住了他,表示:“我来请客,大家随便吃,小师兄弟,你如果吃的太多,就容易引人注目,而暴露我们的行踪,不过你可以让店家打包,我们带在路上吃!”
师正业点头称好:“好主意,还是杨亦大哥有经验!”
杨亦看着他道:“如果是个普通人家,像你这样的食量只怕是很快就会被吃穷,我给你的银子你收好,先拿着用,不够我这里还有!”
这时小二端出了四碗面条,师正业立刻拿起筷子就要开吃,杨亦疑问:“店家,你们做饭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啊!”店家是个四十多岁的粗野汉子,留着大胡子,用当地口音回答:“小地方食客不多,东西都是现成的,做起来也快!”
郑雨容挥手让他退下,这个汉子恋恋不舍的退回了柜台内,九妹立刻低声疑问:“容姐,我们为何不去分舵落脚啊?或者去驿站也行,我感觉这里很不安全!”郑雨容解释:“这里才能够看到京城外的世界,不安全,但也最真实!”
她看着面前的这碗粗糙的面条,并没有动筷子,九妹也皱起了眉头,没有了食欲,杨亦慢慢的食用,师正业狼吞虎咽的很快就把一碗面条吞下,这两个女子把各自的面条推到他了面前。
师正业疑问:“你们怎么不吃啊?”
九妹回答:“天气太热,吃不下!你吃吧!不要浪费了!”师正业道了声谢,然后继续开吃,很快就将这两碗面条也吞下肚,杨亦吃完了面条,对店家表示:“店家,结账!”
店家忙小跑着赶来,道:“一共是十文钱!”他说着话,眼睛却向两位女子望去,询问:“两位女客官怎么没有食用啊?是不是嫌小店的食物不好吃啊?”
九妹将手按在了佩刀上,冷声回应:“不想吃,饭钱不会少你一文的!”杨亦取出了一串钱,数了十文,交给了店家,师正业忙补充:“我还要再叫几碗打包呢!”杨亦忙止住了他。
郑雨容起身,戴上了斗笠,离开了饭铺,众人忙跟着她离开,到了小县城内,路过卖粽子的小摊时,郑雨容花三十文钱买了一串粽子带上了,师正业见状也要了二十粽子个作干粮,卖粽子的夫妇俩立刻眉开眼笑,将粽子装在了竹篮里一并送上。
他们在一条偏僻的小胡同内的一扇柴门前停下,九妹上前拍门,里面传来一个少女问道:“哪里来的客人呀?”九妹面露疑惑,但很快道:“一世威名!”过了一会,里面有个粗壮的男子开了门,接口:“母行天下,请出示你的令牌!”郑雨容望着这个彪形大汉,亮出了自己的令牌,道:“我们不在这里落脚,你速为我们准备四匹快马!”
这个男子忙请他们到正房落座,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用托盘为他们奉上了茶水,这个男子表示:“诸位请在这里稍后,属下这就去办!”说罢对这个小女孩叮嘱:“草垛,你招呼好这些贵客!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郑雨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师正业见这个小女孩眼睛盯着他的竹篮里的粽子直看,便揪下了一只粽子询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脸一红,忙屈身回答:“回公子,我叫草垛,你们是从京城来的客人吗?”
师正业点头应了,把粽子塞到了这个草垛手里道:“这个送给你吃!”
杨亦感叹:“没想到端午节都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还有粽子卖!”
郑雨容接茬:“那屈原都死了一千多年了,可还是有人记得他!”
师正业立刻向她投去了敬佩的目光,本来还想再恭维她几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反倒是郑雨容看着他,表示:“师公子,等下我们要上山去,你如果不想去,可以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的!”师正业忙回答:“那杨大哥他跟你们一起去吗?”郑雨容道:“我本来也不想带他去的,但杨公子负伤在身,不带上他,怎么为他医治?所以他要跟我们一起上山!”师正业道:“你们都上山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多无聊啊,我也要跟你们一起进山!”九妹表示:“你可以跟草垛一起玩耍聊天啊,我看你们俩还是能聊到一起的!”
师正业有些不高兴,郑雨容端起了茶碗品了一口茶,询问:“这茶还不错,叫什么名字?”
草垛忙道:“回小姐,这茶是我们这里山上的特产,名字叫春芽!”
众人饮完了一杯茶,草垛忙又为他们续了热水,茶饮二遍,茶味方显,茶过三遍,茶色尚可,茶过四遍,其味也淡,茶过五遍,如同白水。
过了五盏茶的时间,院门打开,这个汉子牵了四匹马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郑雨容起身,带众人走到门口,道:“怎么会如此的久啊?”这个汉子忙道:“回大人,小地方人穷钱少,马也不好找!”郑雨容出了院门,挑了一匹黄马,这四匹马个头大小不一,但都还算健壮,其他三人也翻身上马,这个汉子拱手送他们离去。草垛站在他身边询问:“爹爹,他们骑着马要去哪里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