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糊里糊涂成为诚信投资公司的一员。
进入公司的前三天,詹佑成的办公室一直大门紧闭,听说他到香港出差了,怪不得好几天都没有找我。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我的心里却有几分失落。这些日子他总是很忙,除了昨天陪他参加老秦的寿宴以外,我们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从前每天见面的时候,我总会觉得厌烦;如今小别,却难免感到牵挂。
我的座位就在徐成亮和詹佑成办公室的门外,坐在格子间里,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离开詹佑成金屋藏娇的公寓,我第一次进了职场,成为众多菜鸟的一员。
我的心情紧张、彷徨,以及有种不知所措的慌乱。看着人来人往的办公室,所有员工都忙得不可开交,而我却对着电脑屏幕玩起无聊的连连看,心里很有负罪感。
也许脱离这个社会太久了,我甚至不懂得如何与公司的其他同事开展话题。每每看到他们用疑惑的目光扫过我,心里就会严重底气不足。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在自己的座位上安静地坐了三天,把连连看玩到最高级却感到索然无味。虽然之前每天待在公寓的日子也很清闲,但至少我可以看看书或者学习烹饪。
但在公司里,我简直闲得发霉。三天下来,我已经要熬不下来了,更何况三个月?
直到最近一次在茶水间泡咖啡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何詹佑成会与我定下三月之约。原来海港城的项目会在个四个月后动工,如果届时仍然无法说服老秦合作,那么项目只能改为与其他供应商合作。
换而言之,詹佑成早已计划好整个项目。如果不能拿下万利集团的专利合作,他只预料了一个月的时间寻找新的供应商。
不过以詹佑成深思熟虑的个性,想必早已有备用的供货商。只是与万利的合作志在必得,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徐成亮很忙,每天躲在办公室里的电话起伏不断,需要接见的客户络绎不绝。我不好意思打搅他,但又闲得发慌,只好偷偷找上Gary,问他有什么能帮忙的。
大概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与詹佑成的硝烟蔓延至他的身上。这小子私下看到我的时候,脸颊涨得通红,窘迫地解析说:“你是徐经理的助理,我怎敢使唤你?”
“可是我连续坐了三天都没事可干,闷死了。”我露出无辜的表情,用近乎商量的口吻说:“要不你们有什么跑腿的工作,都可以交给我。徐经理太忙了,就连安排工作给我的时间都没有。”
憋了很久,Gary才不好意思地吐出一句话:“要不你帮我们去买咖啡和下午茶吧,今天太忙了,午餐都没吃多少。”
“好。”我兴奋地翻出便签和笔递给Gary,小声提醒说:“你把需要的下午茶品种写下来,我现在就去。
Gary飞快写下一串名单,才如释重负般递给我,尴尬地笑说:“那……麻烦你了。”
上网搜索附近的店铺,我锁定了距离公司不到一公里的蛋糕店,拿起钱包匆匆离开。公司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写字楼区,来往的白领大多脚步匆匆,大概只有像我这种闲人,才会一边逛街一边看风景消磨时间。
距离写字楼不远处,有一间名叫“天使之约”的蛋糕店。网评有九点八的高分,我一直对这间蛋糕店的出品很感兴趣,无奈公寓距离市中心太远,如今有机会尝试当然得把握机会。
我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然后把清单给服务生准备,自己则点了一份芝士蛋糕和热巧克力,开始享受阳光肆意下的下午茶。
正当我陶醉在享受芝士蛋糕纯棉可口的味道时,桌面突然被一只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抬头一看,程思雅甜美的笑容迅速映入眼帘。
“这么巧?不介意我坐下来吧?”程思雅边说边坐下来,伸手唤来服务生,点了与我一模一样的下午茶。
看我意外的神色,程思雅浅笑着解析说:“我的工作室就在附近,有机会过来看看。”
“工作室?”我好奇地问道。
“嗯,插画工作室,我在帮一些慈善机构设计宣传画,也会接一些零散的广告。”程思雅十指紧扣,托住小巧的下巴望向我,目光明媚如夏花。“你呢?也在附近工作吗?”
我喝掉最后一口热巧克力,淡定地点头说:“嗯。”
“太好了,以后如果有空,我们可以约一起吃午餐呢。”程思雅朝我挑眉浅笑,眉目间流露出的亲和感,让我无法拒绝。“佑成总是太忙,前几天去了香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阿姨都心疼他了,伤势才恢复多久,就忙得像陀螺似的。”
每次当程思雅提及詹佑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无法插入她的话题,只好拼命点头,以掩饰心中的尴尬。
也许是空调的温度太低,程思雅突然打了个喷嚏,继而不好意思地解析说:“对不起。”
我换来服务生,吩咐她把温度调低。程思雅看着我笑了笑,连忙道谢说:“谢谢。”
虽然与程思雅有过几面之缘,但未曾单独与她相处过。回想起那天晚上她在电话那头娇滴滴的声音,我的心里就很不好受。
还好服务生很快就把打包好的蛋糕和咖啡拿过来,我连忙起身告别说:“程小姐不好意思,我得回去了,同事还等着我的下午茶呢。”
“去吧。”程思雅友好地朝我挥挥手,然后低头玩弄手机。
正当我准备踏出蛋糕店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服务生急促的脚步声,以及痛苦的咳嗽声。
“小姐,你怎么了?”服务生激动地大叫起来,我连忙顺着声音望过去,发现程思雅正捂着胸口拼命咳嗽,脸颊涨得通红。
我不顾上自己的身份,连忙跑回去,扶住程思雅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程思雅的咳嗽声不断,还伴有急促的喘息。我警惕地环顾了一周,压低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有哮喘症?”
“嗯,药……”程思雅痛苦地指着身旁的手袋,嘴唇轻微发紫,脸色苍白。
我连忙翻开她的手袋,可是翻了好几遍都找不到任何的药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没找到药,你记得放在那里吗?”
程思雅几乎瘫痪在我的怀中,一边喘气一边说:“可能……可能忘在……工作室……”
我唤来服务员一左一右扶住她,好不容易才走出蛋糕店。不远处就是休息区,我搀扶住她在长椅上休息,鼓励说:“尝试深呼吸一下,千万别激动……我看你的病症应该不会很严重,放松点就好……”
程思雅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努力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吐气。如此反复好几遍,她的气息似乎好了一些。
我扭过头问身后的服务生说:“你们店里有摆放鲜花吗?”
“好像……今天早上收银台刚放了一束新买的鲜花。”服务生吓得脸色泛白,哆哆嗦嗦地说。
怪不得发作了,原来是花粉引起的。眼看程思雅的脸色依旧不好,我让服务生拦截了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把她送到医院里去。
还好程思雅的哮喘症不算太严重,经过医生的药物缓解,很快就恢复常态。
躺在医院急症室的床上,程思雅不断地向我道谢:“对不起吓到你了,我的哮喘症很久没发作了,可能这段时间休息不好,刚好店里摆了鲜花。”
“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安慰说:“你快通知家人过来接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事,等会儿休息好了,我就让司机过来接我。”程思雅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央求说:“你千万别把我哮喘发作的事告诉佑成,不然他会担心的。”
我怔了怔,微微点头说:“好,我不跟他说,但你要照顾好自己。”
“对了,你好像对哮喘症挺有经验的。”程思雅躺在病床上,小脸仍然苍白,但神色缓和很多。
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解析说:“刚好我也有亲人也有轻度哮喘症,但不是很严重,无需依赖药物。”
“是呀。”程思雅陷入了沉思当中,盯着天花板许久才神色黯然地说:“我也要努力想要戒掉药物。”
“这些急不来,你放松点就好。”我安慰她说。
再三确定程思雅的病情并无大碍以后,我才离开医院。不知为何,得知程思雅并没危险的那刻,我重重松了口气。
虽然我嫉妒詹佑成对程思雅的宠爱,但我在她病发的那刻,清楚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我不希望她出事,真心不希望。
毕竟偷偷瞒着她与詹佑成在一起,即使他们还没结婚,我也不过是别人眼中名副其实的小三儿。
如果程思雅在我的眼皮下出事,詹佑成非撕了我不可。
回到公司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下午茶是没有指望了,正当我琢磨着如何跟Gary解析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再三环顾了几圈,还是没有人。
我回到座位刚想探头查看徐成亮的办公室是否有人的时候,突然从会议室里传来咆哮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