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大门徐徐开启,一面龙凤呈祥的巨大屏风挡住了视线,却挡不住屋内云朗月霁的笑声。有男有女,似乎人还不少。
这是古紫梦没想到的。望着屏风上那只张牙舞爪、目光冷凝的腾龙,不由迟疑了一下。再迈步落脚时,却也打定了主意。撒旦叶生性冷硬,和他硬碰硬只能换来一时的心理快慰,肯定不是上策,再说自己并不知道魔鬼的底牌,轻举妄动恐怕图惹更多麻烦,牵涉更多无辜的人。
如今的情势,最好的策略,莫如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也决不坐以待毙。
转过屏风,抬头快速环视。四男两女,已经吃得七七八八,却是谈兴正浓。叶宇腾正对屏风而坐,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一个正说得眉飞凤舞的男子,右手边恰好空着一个位子。高档会所的服务生极有眼力见,不仅将她引到那个空位,还帮她挂好了背包和外套。
除了叶宇腾,几乎一桌子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不用抬眼也能感觉到那些探寻的、打量的、审度的目光,沉甸甸的,压得她一下子胸口憋闷起来,有那么一瞬的不知所措。
“哟,白天鹅?!”
吴光华瞪大了眼睛,率先嚷嚷了出来,手里烟头上的一大截烟灰应声而落。目光在叶宇腾和古紫梦身上逡巡片刻,恍然大悟一般,一边掐灭烟头,一边对着身边同样若有所悟的陆景苑说:“看看,我就说么,还是宇腾厉害,把我们瞒得密不透风。”随即扭头,看了看自从坐下就一直低垂眼帘的古紫梦,垂涎欲滴地对着叶宇腾那*不变的冰山脸扁了扁嘴,感叹道:“可惜了,可惜了……只差一步啊!”
陆景苑了然一笑,决定不放过这个揶揄叶宇腾的好机会,“行啊,宇腾,我说那天你这个东道主怎么中途退场呢,敢情有要务在身啊!”他故意把“要务”两个字咬得很重,声音拉得很长,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古紫梦却想起那天撒旦叶最后吐出的那句“不出十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很多事情恐怕更加由不得你”,心生恶寒,冷眼瞥向叶宇腾。
面对众人的揶揄,叶宇腾仅仅是眉峰一挑,斜睨了他们一眼,并不接茬,转头向站在一边的服务生指示加菜。古紫梦冷着脸听着,也冷着脸对服务生说:“不用麻烦,我只吃虾饺和榴莲酥。”一时间,屋里气压骤降,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上来,竟有人还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
叶宇腾薄唇微抿,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仍旧不看古紫梦,只对服务生淡淡地说了句,“去吧。”越发的神情冷峻。
陆景苑身边的陈伽罗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再次打量着古紫梦,话却是对着蒋菲菲说的:“咦?菲儿姐姐,这不是刚才……”
蒋菲菲冰雪聪明,早在古紫梦进来时,便认出了这个刚才在路口宛若游魂一样差点被她们的卡宴撞倒的女孩,那纤弱但倔强的身影让人过目难忘。难道这女孩不情愿?
无论怎样,毕竟是叶宇腾的私事,即使男人们之间关系再好,终究还是有楚河汉界的底线。于是,急忙向陈伽罗打眼色,接口道:“虾饺和榴莲酥,这不是刚才你吵着要吃的东西吗?”
陆景苑一听说他的伽罗有了想吃的东西,宠溺地将她一把揽在怀里,柔声低问:“怎么,没吃饱吗?”陈伽罗未置可否,顺势窝在他的臂弯里,对着蒋菲菲狡黠一笑。
蒋菲菲如释重负,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刚刚放下,就被邱沐阳轻轻握住了手。感受到他掌心传递的温暖和问询,也回握住他的,又转过头去,回应了他一个一切如常的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