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王伯猛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身体撞在茶几上,差点将上面的茶杯都给弄翻。“原来是个梦啊,真可怕”他拍拍自己胸口,喘了几口粗气。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仿佛天地间除了一片片雨幕外已经不存在任何东西,他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告诉他,已经是凌晨点半了。
“那个小姐呢?”王伯转动着脑袋四处瞧了瞧,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
“呜~~~”,一阵狂风从窗框的缝隙里挤进来,“哐当、哐当”,窗户随之颤抖。
惊魂未定的王伯连忙走过去,想把窗子关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空隙。“这鬼天气!”一说到“鬼”这个字,他不由联想到刚才的梦,不禁又打了个寒颤。
“别自己吓自己了。”他为自己壮了壮胆,嘴里哼起一段过时多年的小曲。又回到沙发上坐了几分钟,小姐仍然没有回来,
“擦把脸睡觉,就算那小姐不回来,把这个地方当旅馆也值五十块钱。”虽说他很不甘心自己白瞎的那五十块钱,但又搁不下老脸到楼下的租碟店老板那里去质问。
走进盥洗室,随手拉亮了灯。
“咦?怎么雾气腾腾的,谁刚才用过啦?”他走到了镜子前,先用手使劲的搓了搓脸,往镜子里面看去。“哇!!”惨叫声一下子划破这个死寂的房间乃至整个寂静的楼层;他赫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竟然满脸是血!怎么会这样!?王伯骇然欲绝,这时他脑中只想到一个字——“逃!!”
没等逃的念头在脑海中站稳脚,他就一个转身,发疯似的撞开了盥洗室的门,丝毫不带任何停顿冲到房门口,一把拉住门把手,使劲的一拧。
“啪”把手竟然掉了,豆腐渣工程再次应证了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
当然,眼下的王伯根本没心思去抱怨门把手为什么会掉,本能地开始用身体去撞门。“砰,砰,砰”连着几次撞击,门还是巍然不动。他喘着粗气,诧异的看着眼前这道看上去制材并不精良的空心木门,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而下一刻……他看见门竟然活了!深咖啡色的‘五格板木门’好象正在对他笑着,无比诡异,又带着无比恶毒的嘲笑。
“不,这不可能!”王伯使劲擦了擦眼睛再向门看去,门还是原来的门,那么沉默,毫无生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新一轮的怪事发生了:
“吱~~吱”一种极为艰涩难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神经仿佛在一刹那之间抽紧。慢慢的、极其艰难和僵硬的,他转过了头去。以至于颈骨发出:咯咯的声音。
身后,雨正打在窗上!但,这雨竟然是血红色的,像是有生命般的粘在窗户上,不停的流动,随着雨水不断的增加,这一条条像血脉似的雨好象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厚。仿像一个恶魔,正在不停的变化,正要不顾一切的压碎薄窗而入!薄薄的玻璃似乎已经承受不了这重压,像个垂死之人般发出了“哐嘡,哐嘡”的呻吟。
王伯浑身僵硬,心脏不停的狂跳,像有一个恶鬼正不停的用大锤捶击他的心脏。
“咚~咚~咚~咚”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困难。不多久玻璃上就出现了乳白色的裂缝,并发出一阵“吱~嚓~嚓”的嘶鸣声。而随着裂纹越来越多,越来越长,玻璃上渐渐出现了由裂纹连接而成的图案,就像邪异的蜘蛛正在绘画;忽然,他感到生命正在迅速的离他而去。“不,绝不能死在这种道德败坏的地方!对,豪雨平日里长提到的九字真言!”王伯凝聚起最后一丝尚存的意识和力气,大声嚷道:“临、兵、斗、者、皆……”执着的声浪仿佛有型的物质,滚滚散开,无处不到。窗外的血雨一刹那间被震碎,已经裂开的窗玻璃奇迹般得恢复了平整,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想不到真言还真的发挥了作用,王伯慢慢地站直了身子,轻轻的吐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平静依旧。刚才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梦还是真实?王伯心里这么想着,肩头还有少许的疼痛,因为大力撞门的缘故。再看去,那掉在地上的门把更证明了这一点。
用手摸摸了自己的脸,然后慢慢的把手放到了眼前。是汗水,不是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报纸上提到过的‘疯狂型梦游症?’”
不经意间,他回忆起了一样事物——从那女路人的黑皮日记本里掉落的那张黄色符纸。直到此刻,那道符回忆起来仍显得那么诡异。
“难道有人想害我?不,不,我又没什么仇人……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思虑间,他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门把手重新装到了门上,顺手扭开了门。
门外是黑暗幽静的走廊。只有一盏灯明暗不停的闪烁着,走廊的尽头就是楼梯的拐弯处,从那里下去就是租碟店了。
赶紧走!想着,王伯反手带上了门,顺着走廊来到了楼梯口。朝下望去,租蝶店的灯还亮着,惨白的灯光正透过塑料透明帘子从门框外照射进来。他下了楼,可惜租碟店的卷帘门已经被拉下了,至于店里的老板则好像趴在收银台上睡觉。
“喂,老板,帮我开下卷帘门,我要走了。”王伯轻声的喊着,其实他也不想这么晚把老板吵醒,但是这个地方实在有点恐怖,又有点害怕,所以他决定就算被埋怨几句也值得。
“老板,快醒醒,我要走了!”他见租碟店老板没反应,不禁提高了声音,可就是在这时候,咯噔一声好象脚踢着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想看个究竟,店里的灯却突然灭了。四周一下子暗了下来,只剩下收银台正对面的电视机还在跳动着碟片结束后、蓝色的屏幕。
王伯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刚才踢到的东西,因为那东西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掏出了张豪雨送给他的打火机,叮,四周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他手拿着打火机,慢慢地弯下腰去照地上的那个东西。火光下,地上的东西赫然是一只土褐色的人手,枯萎的,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哇啊!!”。
王伯大惊失色,顾不得夜深人静,猛地冲近收银台,高喊着:“老板快出来啊,手,有手啊!”一边喊着,一边用尽平生力气想把老板拉起来。谁想这位趴着睡觉的老板竟随着这一拉,倒在了王伯的怀里,整个脑袋无力的朝后仰去,脸部正好出现在电视机散发出的光亮下。
下一刻,王伯的喉咙里就发出了不像由人类发出来的惨叫,这是一幕极其恐怖的景象:租碟店老板的半边脸仿佛被黑熊的利抓撕掉,眼珠也掉了出来,胸口处早已是血肉模糊,好似被什么利器剁了个稀巴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