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七十五章
司空摘星手上的另一条绸带是偷来的,就算问清了他从哪里偷来的,估计也没办法知道更多的内|幕了。陆小凤脸色凝重地用目光把金銮殿前的人扫了一遍,差不多已经有二十余人,每个人腰间都系着变色绸带,在月光下,随着人的走动颜色不断颜色不断变幻着,一眼就能识出那些绝非假货。
不知什么原因多出来的变色绸带,让最初控制进入皇宫的计划彻底地失败了,陆小凤头疼地捏着眉心,想着怎么跟委托他送绸带的那几位大内高手交代。但是司空摘星一点也不体谅好友的困扰,把一根绸带系在自己腰上,一根塞进怀里后,就对着陆小凤开口问道:“小帐房还没有来吧?我去皇宫门口接他。”
“你对沈修远那么热心做什么?”陆小凤瞪他,“你该不会打算去做西门吹雪的情敌吧?”
“啊?”司空摘星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陆小凤,“怎么可能?我喜欢的是女人,我找小帐房是因为……说了你也不懂。”
司空摘星及时打住了自己的话头,他差点把他和沈修远知道今天会出现在紫禁之巅的,是叶孤城的冒牌货给说出来了。不过,尽管他一个不可透露的字都没有透露,他还是感觉很心虚,跟陆小凤说完话后,也不等他再开口,转身就想往皇宫门口走。
但是陆小凤是什么人?司空摘星可疑的神情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身影一闪,拦住司空摘星的去路:“你去哪里啊?”
司空摘星:“去宫门口接小帐房!”
陆小凤目光往一旁一转,道:“我想他不需要你特意去接他了,他已经来了。”
司空摘星顺着陆小凤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远处沈修远和西门吹雪相携走来。
司空摘星:“嗯?他不是没有绸带么?”
被司空摘星那么一说,陆小凤也察觉到了,沈修远身上根本没有带绸带。不过,在看到沈修远身边的西门吹雪时,陆小凤就明白沈修远是怎么进来的了。西门吹雪不需要绸带就能进皇宫,那是因为他是今晚的主角之一,沈修远能进来,估计就是因为他的那张脸跟今晚的另一个主角一样的原因了。
凭脸进皇宫?这样也行?陆小凤无语了一会,随后思路又回到了“绸带多余六条”那个问题上去了。司空摘星遮遮掩掩的不知道在隐藏什么,他也只是一时好奇,但是当前最重要的还是“绸带多余六条”的问题,因为皇宫四个大内高手之一的殷羡正朝着他走来。
殷羡的脸色并不好,他一路走来,看到进入皇宫的江湖中人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定额,而且还在不断增多中。
“陆少侠,这是怎么回事?”殷羡走到陆小凤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于他这个问题,陆小凤也只能苦笑:“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从我手中送出去的确实只有五条绸带,加上我手上的一条,总共就是你们交给我的六条。进来却看到那么多带着变色绸带的,我也正在琢磨这是怎么回事。遗憾的是,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
“这种绸缎是只有皇宫才有的,而且量也极少。除了那么给你的六条绸带之后,其余的我估计也都是皇宫里流露出去的。”殷羡说道。
陆小凤点头道:“不错,我也是那么想的。但是,是什么把绸缎带出去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却毫无头绪。”
殷羡:“或许是为了钱?我听说这一条绸带卖的价格可不是小数目。”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你刚刚也说了,这绸缎量极少,又只有皇宫才有,那么能够拿到这种绸缎的人应该不能锁定。若只是为了钱,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了。既然是能够拿到这种绸缎的人,他窃取皇宫内其他值钱的东西应该也不算难,他有何必冒这个险?”
“确实……”不过……殷羡目光扫过聚集在金銮殿前的江湖中人,突然提高音量道,“既然诸位来此观战,想必是应该有跃上太和殿的轻功吧?在下可不希望到时诸位还像是在集市上上一般,聚集在太和殿下影响我们的人巡逻。”
太和殿也就是金銮殿,禁城内最高的建筑,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约定决战之处。殷羡的意思是要看紫禁之巅的决战,就必须跃上两旁的高墙,否则被禁军处理了他一概不负责。皇宫大内的高墙可不比普通人家的,高度极高不说,没有上乘的轻功,是上不去的。而且就算上去了,想要在上面立足也不是容易的事,屋顶、墙头盖着琉璃瓦,稍有不慎就可能脚下打滑从上面摔下来。
殷羡说完,也不管他的话引起了在场江湖中人怎样的反应,转身朝着已经在金銮殿前站定的沈修远和西门吹雪走去。
“喂!那个殷羡朝西门吹雪那边去了。”见殷羡离开,司空摘星又从一边窜出来,跑到陆小凤身边说道。
“怎么了?”陆小凤问道。
“这样放他过去真的没事么?你觉得他会把小账房当成谁?”
陆小凤:“……叶孤城。”今晚沈修远穿着的也是白衣,只要他不开口说话,几乎不会有人怀疑他不是叶孤城。
司空摘星:“小账房今晚没打算演叶孤城,估计他很快就会看穿。”
陆小凤:“……”于是就当场抓住一个连假冒的通行证都没有违规者么?
殷羡也确实把沈修远当做了叶孤城,他在距离西门吹雪和沈修远不算太近的地方站定,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没想到两位会一起来,在下殷羡。”
西门吹雪扫了他一眼,淡然道:“大内高手?”
殷羡谦逊道:“高手不敢当,只是比宫内其他的人武功好上一些罢了。”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的消息传开之后,京城内就开了赌注,很多人都下了注,虽然没有李燕北和杜桐轩的赌注疯狂,但殷羡也是下了注的,他压的是西门吹雪胜。因此,主动找上来跟西门吹雪搭话,同时也是想问问他有几层胜算。只是等他谦逊完了,西门吹雪就再没有开口搭理他,而是把目光转会了沈修远身上。
殷羡顺着西门吹雪的目光转到了沈修远身上,只见沈修远仰头看着金銮殿的飞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云城主,对今晚这一战,你如何看?”
“咳咳!时间差不多了吧?”陆小凤过来,抢在沈修远之前开口道。
“修远,我带你上去。”司空摘星满是枯槁的手搭在沈修远肩上,热情道。
“不需要。”西门吹雪抬手拍开司机摘星的爪子,把沈修远拉到自己怀里,一把揽住。随后带着沈修远,朝着金銮殿的侧面疾略而去,接着墙角着力,白影在夜空中几个起落之后,便上了金銮殿的殿脊。
陆小凤看得惊叹不已,他一个人上去也感觉吃力,西门吹雪就那么带着一个人还能利落地用轻功跃上去。
陆小凤惊叹着,他身边的殷羡也跟着惊叹,不过殷羡惊叹的原因显然跟陆小凤不一样。
“西、西门吹雪,抱着叶孤城上了金銮殿?!”殷羡被吓得不轻,不断说话磕磕巴巴的,声音还止不住地发颤。
“那不是叶孤城,他叫沈修远。”陆小凤开口解释道。
“沈修远?”殷羡茫然,“那是谁?”
“西门吹雪的家眷啊!”司空摘星冷不丁地回答道。
“猴精!”陆小凤瞪了一眼司空摘星假扮的老人,对方却毫不在意地一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了一下,随即也朝着金銮殿的殿脊上腾空飞掠。
“他的话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陆小凤无奈,只能回头安抚被刺激得不轻的殷羡。
殷羡一脸灵魂出窍的表情:“家眷……”
陆小凤:“所以你就当没听到。”
殷羡:“家眷是指妻子的意思么?”
陆小凤:“……”似乎说什么都没用了,这人被刺激坏了。
殷羡:“西门吹雪的妻子……是个男人?!”
陆小凤决定不管殷羡了,扭头也施展轻功上了金銮殿,落在司空摘星身边。
“你是故意的。”陆小凤看着司空摘星道。
司空摘星笑道:“不好玩么?”
陆小凤:“哪里好玩了?”
司空摘星:“有人跟我们一样被吓到了,这种感觉是不是挺爽的?”
“……”这个……好像确实有点,“你这会给西门吹雪添麻烦的。”
司空摘星:“哼!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和沈修远的关系呢!”
陆小凤:“……”这貌似……确实是这样,不然西门吹雪也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沈修远上金銮殿了。
下面的江湖中人也被西门吹雪抱着“叶孤城”上金銮殿给刺激得晕了一下,但他们没有像殷羡那样被“家眷”两字二次刺激,虽然西门吹雪抱着“叶孤城”上金銮殿的状况很是诡异,但这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也就没有出声。见到陆小凤四人已经上了金銮殿,便各施本事,互相帮助或借助工具,也陆续上了金銮殿。
不过,等众人都上了金銮殿的殿顶上,发现在殿脊上的两人更加诡异了。之前是西门吹雪抱着“叶孤城”上金銮殿,现在却是“叶孤城”紧紧地抓住西门吹雪的前襟不松手。
这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