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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一直就这么陪下去

攻妻不备 五枂 4653 2024-11-18 18:11

  开车的汉子三四十岁,很健谈,汉语说得很流利,“姑娘,你一个人去托茂公家要做什么啊?”

  “找人。”木棉被摇晃得头脑昏沉。

  “是找才让老人吗?”

  木棉精神一震,“你知道他?”

  “呵呵……过来这里的人,十个有八个是要找他的,不过可惜,能见到他的没几个。”

  木棉急问:“为什么?”

  “他年纪大了,早就不为人看病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慕名而来。”

  “怎么样才能见到他?”

  “看天意。”

  木棉沉默了,心头蒙上一层蒙蒙暗色。

  快到傍晚的时候才到达山腹中的村子,建造得充满民族风情,公路两旁,成片的草原,不时能看到不远处的蒙古包。

  她下了车,一个人拎着行李往前走,迎面恰好走过来一个梳着小辫的女孩,缀着红色的玛瑙和翡翠,穿着湖绿色的类似蒙古袍的长裙。

  木棉立即上前,问道:“请问,这里有来过一个叫袭垣骞的男人吗?大概……这么高……”她用手抬高,比了比。

  女孩眨眨漂亮的大眼睛,“袭垣骞?”她的汉语说得很好,带着好听的口音。她上下瞅瞅木棉,径直问:“你是他什么人?”

  木棉一听立即松了口气,“你认识他?太好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找到了他,可以省却很多时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女孩很执着。

  木棉说:“我是他的朋友。”

  “只是朋友?”

  “嗯。”

  女孩笑了,“跟我来吧。”她走在前面,脚步轻盈,边走边说:“他现在就住在我家里哦!”

  木棉没有忽略掉女孩明亮的眼神,就像皎洁得披了层神秘面纱的月光。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其其格。”女孩回头,“你呢?”

  “木棉。”

  其其格一笑:“木棉,你也是来找才让的吧?”

  “嗯!他见到了吗?”

  其其格摇摇头:“才让不会见的……而且,也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木棉的心顿时沉了,咬着牙说:“不行……我必须要见到他!”

  其其格歪头看看她:“你家里人生病了吗?”

  木棉缓缓低下头,手抚了抚小腹:“我孩子的爸爸。”

  其其格一愣,这才注意到她微隆的小腹,眼神里顿时充满同情,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我来帮你拿。”

  木棉立即说:“真的不用,我可以的。”

  她摇头:“妈妈都很伟大,你要照顾好自己的宝宝。”

  “……谢谢。”

  虽然只是偶遇,但木棉很喜欢这个小姑娘,单纯得就像张白纸。

  其其格的家,是十分现代化的二层自建楼,她带着木棉进去,将行李放在客厅,进门就喊:“额吉!有客人来喽!”

  很快,从楼上下来一位中年妇女,服饰与女孩相同,乍一看很像回族。她看到木棉,亲切迎上前:“要住在这里吗?”

  “嗯。”木棉环视一圈,“袭垣骞呢?”

  其其格笑眯眯的,“我上楼去找他!”

  看她难掩兴奋的样子,女人无奈一笑,有感而发道:“姑娘长大了。”

  木棉对此并不觉得惊讶,袭垣骞的确是个对女人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男人,尤其是像其其格这样对爱情仍是懵懂的女孩。

  很快,楼上是一连串的脚步声,急切到焦躁。

  袭垣骞穿着简单的背心和大短裤,看到木棉时,眼睛都瞪圆了,“谁让你来的?!”

  他一声厉喝,吓了身后的其其格一跳,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不等木棉开口就解释道:“骞!不是我要带她来的,是她说要来找你的,我看她一个人怪可怜的所以才……”

  母亲看看两人,过来拉走女儿,“其其格,这是人家的事,你不要插嘴。”又对木棉轻笑,“房间待会再带你去看。”

  其其格很不情愿,“额吉,我又没说错话,为什么要让我离开啊?”

  “别说了,跟我上楼。”

  “不要……”

  其其格边走边留恋的回过头,一脸渴求的望着袭垣骞,可他这会的注意力全在木棉身上,眼睛一直瞪着,随着呼吸,胸口起伏明显。

  木棉摘下了头上的纱巾,“我问过徐强地址。”

  “该死!”袭垣骞要气死了,决定回去就开了那小子!

  看他一眼,木棉说:“不关徐强事,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威胁他的。”

  袭垣骞气道:“那连家人呢?就这么让人来了?!”

  “我没告诉他们。”木棉坐了下来,缓缓说:“清和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让我乖乖等在家里,我做不到。”

  她对连清和的担心,让他既不爽又窝火,口气自然不好,“那你来了又有什么用?”

  木棉头也没抬,拢着眉说:“也许没用,但更不想坐以待毙,被动接受结局。”

  袭垣骞低咒几句,在宽敞的客厅里走了几圈,站定,看向她,视线落在她的小腹,这会已经能看出孕相了。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过了半天才出声:“我连续找了三天都没见到那个老头。”

  “我听其其格说了。”木棉坚定道:“我来这儿,可不是为了听天由命的!我一定要找到他!”

  袭垣骞望她一眼,低头,好似自嘲,“真希望躺在那里的人是我。”

  木棉皱眉:“别乱说。”

  这时,其其格又下来了,“木棉姐姐,我带你去房间好不好?”

  “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其其格就要过去拎行李,袭垣骞早就拎在了手里,从她面前越过。

  她好奇的看着,又看看木棉,狐疑的跟在了身后。

  房间很宽敞,也很干净,其其格笑眯眯的问:“还满意吗?”

  木棉连眼皮都没抬,“就这间吧。”

  眼下,她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一心只想找到才让。

  袭垣骞站在门口,两手插在大短裤的口袋里,眉头一直紧紧蹙着。

  待木棉放下行李后,换了身舒适的T恤和长裤,才走出房间就看到了站在对面的男人。

  “高娃让你下去吃饭。”

  “高娃?”

  “其其格的妈妈。”

  “哦。”

  木棉走在前面,他跟在身后,走下狭窄的楼梯时,他下意识的伸手扶她。木棉回头看看他,什么也没说。

  两人走下来时,晚餐已经摆在了圆桌上,因为高娃开的是家庭式旅店,来这儿的多是汉人,饮食方面会随着汉人的习惯,以米饭与炒菜为主,而且厨艺不错。

  看到袭垣骞搀扶木棉的样子,其其格马上就皱起了小脸,“你又不是木棉姐姐的丈夫,为什么对木棉姐姐这么体贴?”

  “其其格!”高娃马上训斥女儿,“那是别人家的事,你少管。”

  “是骞的事,怎么成了别人的呢?”其其格嘟起小嘴,“再说了,我又没说错,木棉姐姐来这里是为了孩子的爸爸,可骞又不是……”

  高娃是真的头疼了,“你再乱说话,就只能罚你在房间里吃饭了。”

  “不要!”其其格很怕见不到袭垣骞,立即就乖乖闭上了嘴巴,可看向木棉的目光,却充满质疑。

  袭垣骞根本不当她的话是回事,也懒得解释。

  木棉看一眼其其格,坐下来后说:“我和阿骞认识好多年了……”顿了下,她说:“可以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袭垣骞抓起筷子的手僵了住,抬头,瞪她一眼。

  高娃有些诧异,“看你们的年纪也差不多啊。”

  听到她的解释,其其格立即就笑了,“这么说,你们是亲戚对不对?”

  木棉想想,点头:“算是。”

  “那你是长辈!”

  木棉一滞,刚要点头,袭垣骞就不悦的冷下了脸,“我哪来那么多长辈?”

  知道他不高兴了,木棉也不吭声了。

  高娃朝女儿警告似的扫一眼,示意她别再出声了,可其其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很高兴,“如果木棉姐姐是骞的长辈,那我就不能叫姐姐,要叫她阿姨啦!”

  木棉愣了愣,阿姨啊……

  袭垣骞更不悦了,放下筷子就盯着其其格,“你叫她阿姨,你就得管我叫叔叔!”

  “啊?我不要……你不是叔叔,你这么年轻……”

  高娃深呼吸,“其其格,回你的房间。”

  “额吉……”

  “回房!”

  看得出,其其格的家教很严,无奈之下,只有默默回房。

  扭脸,高娃便道歉:“商小姐,不好意思,我女儿话太多了。”

  木棉摆手,“没关系,她只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不该罚她的。”

  高娃看看她,问:“听其其格说,你是为了你丈夫才来的。”

  木棉回:“是的。”

  丈夫……

  这词格外刺耳。

  袭垣骞心情不佳,说了句“我出去抽烟”,人便离开。

  高娃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问:“那你和他呢?”

  木棉有些意外,怎么看高娃也跟女儿不同,不像会打听八卦的样子。看出她的不解,高娃立即解释:“对不起,商小姐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下,因为你看出来了,其其格对他很喜欢,我有必要了解一下我女儿喜欢的人。”

  她的坦白,让木棉顿生好感,于是,她说:“曾经有很多事发生在我们身上,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们还是对彼此很重要的人,这一点,恐怕今生都改变不了。”

  高娃深深凝视过她,说:“但我看得出来,他对你可没这么简单。”

  木棉垂眸,并未否认,“他只是还没有走出怪圈。”

  高娃什么都没再问,木棉撇开这些,正色问:“要怎么样才能找到才让呢?”

  高娃摇头:“没可能。”

  这话无疑是断了她所有的期待,木棉不相信,“不,一定还有其它办法!请你帮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帮你,这么多年来,有很多人来找才让,却没一个成功的。可人真的很奇怪,明知道不可能,还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来尝试。”

  木棉沉吟着,良久才说:“比起什么都不做的等死,更多时候,我们愿意拼尽一切的尝试,哪怕结果还是失败。”

  高娃看过她,从她清淡的眸目里,看出了坚持。

  “吃饭吧。”高娃说。

  #

  夜里,木棉翻来覆去,很是挂念连清和,不知道他这会有没有睡,身体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针扎的痛?想到这些,木棉就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才让!

  推开门,下了楼,她独自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草原上有风吹过,能听到一片“沙沙”声。

  不大一会,身后有脚步声,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睡不着?”他问。

  “嗯。”木棉的目光,依旧眯着投向远处。

  他歪过头,盯着她的脸,很平和,很安静,他说:“有想过最坏的结果吗?”

  “有。”她说,仍是口吻平静。

  袭垣骞沉吟片刻,问:“之后呢?”

  “陪着他,一直就这么陪下去。”

  “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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