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慢走,恕不远送。”卫清父母热情地送别江云飞。
倒是卫清,一点儿也不给好脸色,“云飞,以后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到我家来,很烦人的。就为了一条疯狗还大动干戈,我应该投诉你们才对...”
继而,卫清的父母开始盘问零零八,要求告知身份、职业等信息。
零零八故伎重演,把应付江云飞的那番腔调重审一遍。
孤儿、没名没姓、屠宰工人等等...
唯独,她不说自己是新世界成员,更不说自己是暗夜猎手。
卫清因担心长此以往会说漏机密,忙不迭拉着零零八退回房间,“老爸,妈妈,您儿媳身体不适,还是等到明天再盘问吧!拜拜~!”说罢,不给任何解释的机会,硬拉着零零八逃离父母。
事情,到此还远远没有结束。
卫父及卫母担心儿媳来路不正,所以十分忧虑。
“咱这儿媳妇真是孤儿?”
“是啊!你没听见小清怎么叫她嘛!一句一个‘亲爱的’;连身份证都没有。”
“她可能真的是孤儿!”
卫父、卫母面面相觑。
“多年以前,我曾听说有个神秘的跨国组织专门吸纳孤儿作为成员,你说咱这个儿媳妇是不是那个组织出身的?”
“我看她身手不凡,确非常人可及。算啦,都不重要啦,反正她现在是咱儿媳妇。”
“说的也对...”
是不是杀手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孤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不是华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是好人就行!
话说卫清与零零八二人,一路逃进卧室里,直到紧紧地关上房门,这才松一口气儿。
尤其是卫清,最后还伸出脑袋往外探查一番,生怕父母会追过来似的。
“我爸妈是不是很烦人?刚才我真怕你会露馅呢!他们要知道你是刺客,非把我赶出家门不可...”
“天下的爸妈都很烦人,可惜我还没有那个福分呢!”
“现在不就有了嘛!”
现在,卫清远离了战争,回到了曾经那种和平、安宁的生活。
零零八也仿佛成为了一个平凡的民众。
对于她这个整天生活在杀戮中的人来说,平凡人的生活方式是罕见的,就像冒险生涯,充满着新奇。
在这静谧的时刻,零零八开始关注卫清的小天地...
一张单人床,一张临窗的小书桌,还有一扇衣柜,这就是卫清卧室里的所有家具。特别的是,床上与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简单试验性器皿——这些都是他学生时代的学习用品。
零零八为之咂舌,指着那些器皿问道:“这就是你以前的生活方式?”
“是呀,伙伴!”
卫清开始整理房间,并把它重新恢复成为卧室。
“在睡房里搞生化试验,不会担心被感染吗?”
“当然担心!不过,再危险也没有现在的生活危险呐!”
“将来退役后,还要不要继续你的科学道路呢?”
“不啦!我打算去种田...办一家全国最大的农场。”
“干嘛要种田呢?!”
“人人都要吃饭,总得有人去种田嘛!”
零零八伸出大拇指,“你很高尚。”
“高尚?”卫清对这种赞扬持不置态度,“应该说我很土,土得掉渣,就像我的同学们常说的那样——乡巴佬。”
“不可否认,乡巴佬是天下人的衣食父母。”
“好啦~”卫清迅速整理好床铺,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这些整理的工作把我累惨了,咱们别讨论什么大道理了,还是早点安歇吧!”
零零八期待地看着卫清,“你要我和你一起睡嘛?”
那双碧绿色眼睛里的柔情,让卫清为之心悸,莫名的紧张,但他很快就又恢复平常之态:“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就像之前那样分工明确。”
“好吧...”零零八低垂下脸庞,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始终严格恪守贞操。
不正是卫清的这种君子风范才引得她的倾慕嘛!
‘爱’不需要有太多的表现,只要能看着彼此、念着彼此,就已经足够了。
夜!静静的。
宠物狗吠,夜莺歌唱。
他们能清晰的感受到今夜的沉静。夜晚所带来的宁静、安详...
动荡不安的猎手生涯似乎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凡人的完美幸福。
有韵律感的呼吸声映衬着窗外的夜莺的歌唱声!
“清...亲爱的...”
“嗯?”
“地上不凉吗?”睡在柔软的床铺上,想着这曾经是伴侣生活大长的地方,她十分惬意,心中的那份温馨...无以言表。
夜,静静的!
卫清翻了个身,注视着她那双在黑夜里发亮的眸子,“地上确实很凉,但心里很温暖。只要能在家人身边,我就很知足了。”
很奇怪,她的眼睛为什么会在黑夜里发亮呢?
这就是因为她具备夜视的能力吗?!
似乎,这很恐怖...
零零八眨巴着一双发亮的眼睛,“你干脆和我一起儿睡吧!”继而,又为这过份的主动而感到羞涩,“我的意思是说...你可能会着凉、生病。”
“没关系啦!”卫清刻意回避男女之事,这很让人难以启齿,这不应该被交谈。他迅速转移话题:“想当年,我被你们的安全部队追杀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在墓地里过夜,那个时候很冷,很冷...我经常会在三更半夜里惊醒,醒来时就发现身上缠绕着很多、很多条长蛇,它们应该是把我当成取暖机了!不过,我听说,如果蛇也妙领天机,它就需要借助灵长类动物的气息来达到脱胎换骨的境界...这听起来似乎很诡异。”
“没研究过蛇...”
“我也没研究过。”
“真是奇怪,到底是谁教它们领悟天机了?”
“谁知道,估计应该是有类似呼延敏那样的高手教的。总之,我很害怕蛇,尤其是和它们近距离接触的时候,真担心它们会顺着我嘴巴钻进我肚子里...它们可能会吃了我的心肝肠胃!”
想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确实很让人毛骨悚然。
“当你发觉有蛇缠绕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零零八好奇,无限的好奇。
“凉拌呗!”
“到底怎么做的?”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
卫清笑道:“顶着害怕,还得硬着头皮把蛇一条条的揪下来,然后没命的逃跑...最让我感觉到害怕的是,那些蛇竟然还紧追不舍。我记得去年夏天在非洲执行作战任务的时候,碰到了一条很诡异的蛇,那家伙...它竟然会飞!我自诩跑的很快,可它飞的比我还要快...”
静静的夜晚,卫清简述起曾经的危险的遭遇。
那种遭遇似乎的确很危险,危险万分!
“后来你是怎么甩掉它的?”
“没甩掉!”
“你是怎么做的?”
“跑又跑不掉,打又打不过,当然是任由它摆布呗!”
“任由它摆布?”零零八诧异,“怎么个任由它摆布法儿?”
“它钻进我怀里取了会儿暖,然后就游走了!哈~,当时真差点儿把我吓死,我宁愿和黑手党大战一百次,也不愿意遭遇那种蛇一次,实在是太诡异了!真怀疑,它是不是被类似呼延敏那样的高手调教的...”
“呼延敏?”黑暗中,那双碧绿色的眸子睁地大大的,“谁是呼延敏?”
“她呀——”卫清翻了个身,瞬间就沉浸在对呼延敏的回忆中,“那女孩儿可真不赖,长的漂亮不说,功夫还很不错,我当时一直想让她当咱儿媳妇的,不过,随后打消了念头,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出嫁了呢!另外,她家族太强大,总有一天会遭到齐羽的排斥——因为功高盖主。”
零零八急了眼儿,“别拐弯抹角,快说她是谁?”话语里,多了一丝酸醋的味道。
“哈哈...”卫清被她的较真劲头逗的颤笑不已,“我问你啊,你们新世界里复姓呼延的有几个?”
“新世界那么多人,我哪能算得清楚。”
“我是指...有可能功高盖主的那种。”
“你是说——”听到这里,零零八恍然大悟,“呼延赤金?”
卫清点了点头,“除了他就没别人了,呼延敏就是他家的千金。”
“早听说呼延赤金有个女儿,但不在新世界啊!”
“是这样的...”卫清将整个事件娓娓道来:“当年,就在你潜伏黑手党的时候,我去了短期培训班,呼延敏和我是同期的。后来,她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到指挥中心任职,成为了她父亲的臂膀。我最不中用,所以就一直在最前沿当炮灰...”
“是啊!”零零八附和着点了点头,“你要是有个当总执事的父亲,你也不用被派到最前沿。”
“未必!”卫清不置可否,“假如老爸是指挥官,他肯定会第一次派我到最前沿当炮灰,肯定还会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人人都是爹生父母养,别人可以上前沿,我的儿也能上前沿...’之类的大道理。”
“亲爱的,假如你是指挥官,你会不会派咱儿子去最前沿?”
“哈哈...”卫清乐了,被这个假设逗乐了,“我到现在婚都没结,哪来的儿子。”
“我是说假如。”
“这样啊...”卫清沉思了下来,久久地沉思。良久,这才吐出一句:“可能会派吧!”
零零八叹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哈哈...”卫清咧嘴大笑,“亲爱的,我最喜欢听你说赞美我的话了。”
“抱歉,我是在赞美令尊。”
派,说明他很高尚!
不派,那也是人之常情。
就像卫清现实中的那样,行侠仗义,说明他很高尚!
不行侠仗义,那也是人之常情。
这个夜晚,充满了美丽...温馨...!
耳边的温声细语,也许最能激发伴侣间的感情。
“亲爱的...”零零八再一次主动‘出击’,“今日很难得,我已等待了半生...我们何不趁此良宵把生米煮成熟饭呢?!”
“煮饭?”卫清装聋作哑,不就明里。
“是啊!”
卫清颌首附和,“好呀,这点子不错,刚好没吃晚饭,早饿的不行了!”
说罢,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厨房里淘米、煮饭...
生米煮成熟饭!
这就是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吗?
一个热情如火,一个装聋作哑。
“春天里来百花香,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卫清惬意地在灶台前忙碌,嘴里还哼着不知明的小曲调。饭菜的香味道最能激发肠胃,令人垂涎欲滴。
吃夜宵不是一个好习惯,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这有伤肠胃。
不过,在这个不一样的夜晚里,又有谁会在意这些呢?
“饭菜来喽~”
卫清端热腾腾的饭菜,一溜烟从厨房跑进卧室。
看着书桌上摆满了饭菜,零零八咂舌,“煮饭?”
“嘘——”卫清打了个禁声的手势,“小声点儿,邻居们都在睡觉,爸妈也在睡觉,不要吵醒了他们,那样很没礼貌。”
“你自己一个人吃吧!”零零八索然无味。
在这个小有缺憾的温馨的夜晚里,他们彼此不需要说太多,就已经清楚地了解对方的心思。
伴侣间心灵相通,还需要多说什么呢?!
卫清温柔地笑着,笑的很甜、很美,眉眼弯弯,惹人喜爱,“亲爱的,我知道你的心,我知道...我只是...我们之间的气氛实在太美妙了,我不想有意或无意的破坏,那会使我遗憾终生。”
爱情是单纯的灵魂的归属,没别的含义。
暗夜猎手零零八倾慕卫清,奈何,卫清却一直严格恪守操守,始终未逾越半分。他们俩能否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是否能被允许成为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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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两句:
前几天卫清还在说法兰西首都巴黎欠缺安全保障,想不到今天新闻上就报道说巴黎被袭击了;卫清说巴黎的安全系统应该被升级,这真是对极了。不过,被袭击了也好,因为有袭击它就要升级了。还是得为巴黎的遇难民众默哀,他们死得太无辜了。
这都要怪法国宪兵,他们简直是浪得虚名。
就像卫清说的那样:‘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没有生活在法兰西。’
用乐观的心态来看待,值得庆幸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多的都数不清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