坞叔喊完口头话,霎时红线就跟随着那一句话与也牵动了一下,黄牙的那条红线也跟着开始牵动了。
坞叔这会儿对我道:“俩姑娘开始选亲了,你不是想让柳可萌这丫头跟着你吗,给自己掌心来一口子,然后攥紧红线就可以了。”
我点了点头,按照坞叔的说法用金刚伞的伞托给自己来了一刀,细长的口子瞬间就划破掌心,一滴滴血珠就从伤口里面流出,浸湿在红线之上!
坞叔两手掐诀,快速默念咒语,一会儿转圈儿一会儿又跺脚,拿着铜钱剑上串下跳,搞得那些看热闹的女鬼们都一个个笑开了花。
坞叔倒也不计较,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个小鬼别笑话我,当心我把你们也给配了!”
众女齐声大呼愿意。
坞叔冷笑一声,“我说的是楼上那群拆迁队队员!”
这会儿鬼群中就有人喊着,“得了吧,我们几个姐妹刚才早就看过那些男人了,十五个男人里面,六个是渣男,三个搞基,剩下五个生活不能自理,唯独这个黄牙还有点胆识……”
坞叔调侃一句,“你们要求倒是不高……苏哲,开始选亲了,坐好!”
我点了点头。
这话刚说完,我就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凉气爬上了肩上,就好像是有一块冰块靠在了你的肩膀上,仿佛有股寒气正往外发散。
而一旁的黄牙就没这么轻松了,我撇头看向他,这小子正在七窍流血!
“我靠,坞叔,这小子怎么了!”
坞叔一看黄牙快要翘辫子的样子,急忙在八卦袋里面翻腾,找了好半天,才取出一张白符出来。
这张白符合我之前坞叔用过的那些符咒都有些不同,坞叔也没有过多解释,就将手中的符咒迅速贴到了黄牙的胸口,然后用一把小刀拦腰割断红绳。
这小子流血的表情,才开始逐渐减弱,最后脸色也慢慢的红润下来。
坞叔嘿笑道:“黄牙八字太轻,扛不住冥婚,如果我再不制止,恐怕就要泄阳归西了!”
我微微一愣,黄牙这昏迷了都能见到新娘,我现在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到!
不禁有些稀奇,“她们现在是什么样,我咋看不到啊?”
“看不到?哼哼,臭小子,你艳福不浅,希望你好自为之,谨记人鬼殊途啊!”
坞叔有些嫉妒的看了看我身后,我有些好奇,想要回头看,到底是谁站在我身后。
“别乱回头!”
坞叔厉声制止,“冥婚过程中,生人是不能回头的,你若是回头进了黄泉路,就真的要到下面跟她做鬼夫妻了。”
我点了点头,不敢再回头看。
坞叔很快又从八卦袋里面摸出两枚铜钱。
压在我的红线上,铜钱就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迅速穿过红线,飞快地钻进我的手掌里面来,很快就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果不是我现在正常经历冥婚,恐怕我永远都不会有这种体验!
“恭喜三位新婚燕尔,无巧不成书,既然你们两位选择了自己的意中人,那么你们就自然是互相认可了对方的,咱们现在此举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给你们配冥婚,恐怕你们就会死在这里,所以我们实在是无奈之举,希望能够谅解。”
这番话说完,坞叔冲我点了点头,也就是告诉我冥婚完毕了。
四周的女孩子也幻化出各种鲜花,礼炮,甚至还能够依稀听到婚礼进行曲的声音!
很快,一个如鸟叫一般的声音,就细细地从背后传出,“多谢坞叔相救,还想将我嫁给恩人,今后做牛做马,我都会愿意。”
这话倒是说得好,听得我很受用。
紧随其后,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唯唯诺诺的传了出来,“虽然你们救了我……但……但是这种色狼我是绝对不会跟他在一起的,我希望在我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你们能够将我们的一纸婚约销毁,妹妹你放心,我是不会跟你抢老公的,只是那个黄牙太恶心。”
听完这话我就不乐意了,什么叫色狼啊?什么叫迫不得已啊?
不过现在我也没有这么多功夫去搭理,转身拿出数颗护魂珠就将众女鬼连带着他们都收了进去揣进衣兜。
然后我又将‘相亲失败’七窍流血的黄牙扛在肩头,拿起金刚伞,刚准备蛮力插进地面。
坞叔叫停道:“为什么我们不把这个九仙图破坏掉,这东西不已留在人道!”
我摇了摇头,“现在就算我们破坏了九仙图也没有用,现在将他留在荣海市我还知道这里有一个妖洞,如果毁坏它会自动寻找下一个合适地点,那么到时候就是大海捞针了。”
坞叔没有说话,表情似乎非常凝重。
我也没有再多问,将金刚伞迅速插入地面,默念咒语,很快四周的景色迅速转变,我们就如同坐了一趟过山车,转眼回到了小白楼的大厅!
红毛带着的那群人,这时候就缩在大厅中央,不敢乱动。
马尾辫大妈这时候在他们跟前左右走动,一张鬼脸就跟肥皂泡一样左右晃动,“你们今天敢迈出大楼半步,我就吞了你们!”
娘娘腔掐着兰花指,“小哥哥,你们这胸肌咋练的,到我的瓶子里教教我啊,看,三百年那个古董就是我家。”
大胡子一边写着血书,一边用诡异的笑容笑着,“你们看,我这毛笔字不赖吧?”
我一看原来是之前的那帮怨灵,为了救这帮家伙,正对着他们做着鬼脸、写着血书、抱着大腿。
我嘿嘿一笑,跟他们开玩笑的打着招呼,“唷,你们咋还不出去呢?扎堆儿干啥呀!”
红毛衣看我就跟见到祖宗似的,一个滑跪就冲了过来,“苏大师、坞大师我错了,是我们有眼无珠,之前是我们冒犯了你们!”
红毛这才把之前的遭遇说了一遍,原来他们出了电梯之后原以为一切都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可以顺利离开。
可刚出电梯,就被一大群怨灵盯上了,虽然一个个似乎并不会对他们做什么,但是并不代表他们没有生命危险啊。
反正这些怨灵这么恐怖怎么来,把这群拆迁队的人们都吓得个半死,一个个都嚷嚷着今后要做一个善良的拆迁队员。
坞叔听完是哈哈大笑,对他们道:“那你们用我给你们发的护身符没有?”
一提起这茬儿,拆迁队里面就又几个鼻青脸肿的家伙站起来,痛苦的哭了起来。
“呜呜……坞叔,您的护身符的确管用,把它们差点都伤到了。”
“什么是差点?”
娘娘腔走上来,“就是在他们喊出生之前,我们就把他们暴揍了,哼,谁让他们想跟本大爷作对,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嗯哼!”
我们:“……”
我不搭理坞叔调侃了,拉着写完血书的大胡子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门口窗口鬼玩意儿还在?”
大胡子点头,“有个事情我得告诉你,之前柳大柱在窗口想看一下里面的情况,然后……”
“然后什么?”我原本已经胜券在握的心情瞬间有跌落谷底。
“他被厉鬼抓进窗户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所有怨灵表情一黯。
“不是我们不想救他,实在是对手太厉害,这种鬼我们都没有见过,太凶狠!”
我没有功夫跟他们解释关于妖怪和厉鬼的区别。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此刻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不经意之间,就已经度过了一个惊魂的不眠夜。
而一旦天色见亮,我的摆渡僧化身就会消失,我就会进入接下来一周都不能使用念力的尴尬状态。
我捻出一张破魔咒,将手中的金刚伞横架在手肘的位置,手结金刚印,开始默念咒语,“星鹿散,天方魄,凛杀罗汉!”
嗡!!!
一声梵音从我体内由内而外,原本柔软的符咒就像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褶皱的地方瞬间拉伸到笔直!
我将金刚印散开,左手二指一抬,直向门口!
咻!
符咒迅速贴附上去,门口的妖怪瞬间现行而出!
硕大的头颅此刻一道血红色印记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而符咒此刻就如同木钉一般,死死的烙印在他的左侧额角!
妖怪狰狞的发出痛苦的声音。
我没有迟疑,双手一抖,金刚伞瞬间抛向半空,我一个箭步纵身一跃,拿过手中的金刚伞,俯冲而下!
作为主心骨的花符女,之前已经被我消灭,此刻门口的妖怪已经无力支撑,力量遭到了大幅度的削减!
就在我捅到眉角符咒的瞬间,符咒如星云一般瞬间在他那张脸上炸开,一时间星星点点,最后形成一只梅花鹿的形状!
我单手拧动金刚伞,没有一丝迟疑,“给我破!”
妖怪大声嚎叫,“嘶哑,不……不甘,啊……”
嘭!!!
一道生门已经出现在众人面前,大门连同着妖怪都被我炸得灰飞烟灭。
我看向众人,将遗忘符交到他们手里,“你们都走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你们将会招致杀身之祸。另外,睡觉前捏碎这张符,你们以后就万世太平了。”
红毛他们扶过黄牙,脸上写满了感激。
不过就在他们临走的时候,一个鬼影攒动在他们人群之中,我眉头微微一皱,这个鬼影正是之前数错的那一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