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寒听着奇怪,眼望红马,心中寻思:怪不得水淙追杀郭巨,郭巨明明乘马先跑,远远甩开了他,后来居然反被追上,死于刀下,其中原因,当时不明,现在想来,原在这马身上。想到此处,心中肃然起劲,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隋承志心中酸楚,放下船桨,走将过来,向水若寒道:“五弟,三哥想要这马,你肯送了给我么?”
水若寒听了一怔,抬起头来,望着隋承志,睁大了眼睛,愣愣地发呆。
隋承志正色道:“这马是我爹爹当年所乘,我是他儿子,应当子承父业,看到了马儿,就如爹爹陪在身边一般。五弟,我的心情,你能明白吗?”
水若寒听了,心想也是,急忙“哦”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三哥想要,拿去便是。我们兄弟之间,还客气些什么。”
隋承志冲他凄苦一笑,拉住了马缰,缓缓牵了过去。
那红马眼望隋承志,起先颠簸了一下,后来似乎认得他一般,乖乖地站着不动了,任凭他随意牵扯。
水痕笑笑,心道:儿子长得像父亲,这马通得灵性,认得原先主人,见到儿子,以为是父亲。当下叹道:“‘火龙神驹’,找你原先主人去罢。”
那马“咴”地一声,扬头长嘶,蹄子踩着甲板,得得有声。
隋承志上前牵它,那马也不挣扎,乖乖地顺着他走。
花弄影见自己坐骑受到惊吓,身子摇晃,“咴咴”连嘶,怕它一个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急忙纵身上前,牵住马缰,拉扯住了。
其余马匹乃是凡品,花弄影颇通驯马之道,当下安抚住了自己黑马,将其余马匹一一抚慰。那些马儿这一不闹,船身立时稳住。
刚一停当,隋承志牵马过来。花弄影看见,让出条道来,让他将红马栓在船舱木栏杆上,见到甲板上两个断折木栏杆,拾将起来,扔入太湖中。木栏杆入水,扑扑有声,漂浮在水面上,顺着轻微波浪,缓缓荡了开去。
水痕凝视木栏杆半晌,“唉”地一声,叹了口气,抬头望了一眼太阳,见时候不早,众人都在愣愣出神,朗声道:“我们各回个位,快些划船罢。万一敌人追来,只怕逃脱不掉。”
五虎听了,回过神来,向着船只后梢望了一眼,不见有何异动,“哈”地一声,呼了口气,纷纷回到原来位置,从甲板上拿起船桨,划起了船。
骆大元得了宝刀,心中高兴,手中大力抡动船桨,“嗨哟嗨哟”,好是卖力。
刘武扬哭泣半天,将青铜葫芦挂回脖子上,双手紧紧一捏,回到后梢,不紧不慢地划起了船。
水痕望了刘武扬一眼,“唉”地一声,叹了口气。
水若寒心中想起一事,问道:“爹爹,适才听你说来,什么五行?什么真魄?还有什么木魂火魂?这是怎么回事呢?”
水痕听了,微微一笑,手上划桨,嘴里说道:“为父虽然不会武功,对于修习武功之道,却也颇有心得。”侧头望了水若寒一眼,见他满脸好奇神色,手上不停,划动船桨,接着道:“凡人修学外功,各加各派武功,都能兼容而学,倘若修习内功,则要分为真魄五魂。”
水若寒听了,心中一怔,奇道:“真魄五魂?这是什么?”
水痕脸露微笑,缓声道:“依据阴阳五行学说,人体主分阴阳二元,阴属内功,阳属外功,阴阳兼济,融会贯通。人体内蕴藏真魄五魂,真魄乃内力,五魂即五行。五行之道,合分金木水火土五种,从来都是相生相克,互冲互融。为父早年学过此论,因而在你们五个小娃初上京城之前,把过你等脉象,认定你等五行,分别取了外号,以利你等将来武功精进之用。”
五虎听了奇怪,好奇心起,纷纷扭过头来看,侧耳倾听。
水痕接着道:“东青属木,主修木魂。南赤属火,主修火魂。中黄属土,主修土魂。西白属金,主修金魂。北黑属水,主修水魂。你等五人一人一魂,若是学了他魂内功,或然有助,也是有限,不若自身修炼主魂,来得更为扎实,倘若修学他魂内功不当,走火入魔,不但前功尽弃,反而大损真魄,当真是凶险万分,死活两难,你等要切记我今日之言,不可胡乱学习他魂内功,倘若学走了岔,想要后悔,那也晚了。”说着,抬头侧目,扫视五虎一遍,见着五人都睁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心中宽慰,脸上露出了笑容。
骆大元忽然嚷道:“那我背后这刀,什么破名字来着,我怎么用,才能用得好啊!”一手拿桨,一手指了指背后挂刀。
水痕着他,叹道:“‘血饮狂刀’,邪魔歪道,非正路刀也。大元,你体内真魄,正是火魂,只要运起体内真气,使转它来,功力自会成倍增长,大胜从前。你没瞧见水淙那厮么,本来功力平平,手上仰仗了这把刀之魔力,竟然能身披纯金打造的金盔金甲,这番力气,恐怕常人所不能及。唉,可叹他也愚蠢之极,好端端的,穿什么金盔金甲,缚手缚脚不说,体内功力光去承受盔甲重量了,又哪能尽数施展得出来?可笑他还自以为聪明,有了盔甲护体,刀枪不入,其中缺陷,却浑然不知。也许,是那奸诈的典鸣出的主意,也未可知。唉,纵然如此,他仍是太湖上一把好手,与郭巨齐名当世,无人敢于争锋。”
水若寒听到这里,笑道:“爹爹,水淙已经被我……我二哥杀了。”
水痕一听,眼睛大睁,愣愣地瞧着他,惊道:“此话当真!”
水若寒笑着点了点头,当下将怎般杀死水淙之事,简略说了。
水痕听了,仰天哈哈大笑,叹道:“死得好!死得好!”心中激动,想到多年来的一桩心病,今日终于是了了,眼圈一红,隐隐又要落下泪来,当下别过头去,伸起右手衣袖,悄悄擦拭了眼泪,“唉”地一声,长长叹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