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我睁不开眼睛,看不到周围的环境。
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一种如空气般将我包围的凛然杀气。
不觉间想了,我在道上也‘混’了那么久了,做的却都是些替天行道的事儿,我本意上想做的事,却一件也没有。
来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位‘十八爷’拥有白虎神魂,切实感受一下,却还是离一个‘杀’字的真意太远,果然是惶惶神威。
“什么人?”没等三爷搭话,十八爷先问了。
“是罗衣介绍的那位朋友,出了点差错,让你帮个忙。”三爷跟谁说话都这样。
十八爷飞身过来,就悬浮在我身边:“怎么回事?”
三爷解释道:“我们去打一个桑树妖,出来的时候,他被桑树妖的法门制住了。”
“你去打桑树妖?”十八爷看了一眼,问了一句,一抬手,在我周身释放出了一些更具凝聚力的杀气!
听话音就知道,十八爷奇怪的是三爷为什么去做这么弱智的事儿。
还不是因为我么?!
本来说好的是可以偷偷看看十八爷的,但一层层密不透风的‘杀气之刃’瞬间将我包裹,在斩杀桑树妖留在我身上的法门和妖元时,也无处不在地限制着我的行动。
睁开眼,可能眼角毛就要被削掉了!
具体点说,十八爷是紧贴着我的身体来了个‘刮胡刀’,嗖嗖嗖嗖,把我身上的阴邪之物斩杀的一干二净……如果非要给这一招起个名字的话,‘千刀万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金克木,在主流修道者这里并不是那么必然,但白虎神魂收拾一个桑树妖的法门,也就是剪个指甲的事儿。
千刀,万剐了还不到一分钟,我身上的阴邪之物全都被消除了。
杀气光刃,瞬间消失。
不要嘲笑我没出息,杀气光刃消失之前,我是真没敢睁开眼睛,但我觉得这事不丢人。
特别缓了一刻,我在把三千尺拿下来,睁开眼睛,站起身,偷偷看了看这位仰慕不久的十八爷。
他年纪不大,模样不奇,但霸气凛然。
罗衣已经够冰冷了,但不够外放,这位十八爷不用外放,已经能让人感觉到他的冰冷了。
感觉我就是一个盲目穿越在丛林里拿着弓箭石头回家生个火都是问题的原石猎人,而十八爷却是来自外太空的变异老虎,这差距,又忒大了。
“谢谢您……”跟三爷,我还能凑合凑合,在十八爷面前,话都快不会说了。
“嗯。”十八爷也知道我的事儿:“你下次去哪儿?”
“还……还不知道呢。”我在练习颤音,以后也去参加个唱歌比赛试试。
“到地方告诉我一声,我去看看。”罗衣当初还有个商量,十八爷的语气却不容置疑,明抢。
“哦……”我再害怕,也是有点底线的:“可是三爷已经……”
“我没事儿。”三爷就是这么好说话。
“你们走吧。”十八爷不仅下了逐客令,自己也先走了。
到这时候,我才看明白了一点,原来这里是个山洞,正是个天地灵秀所在的好地方。
但比重山,还是差了很多的。
这么说,十八爷以后也得跟我打打交道?
我暗自心喜。
“看完了吗?”三爷觉得差不多了。
“看完了,看完了……”我跟着三爷一起往外走。
出了山洞,又是一处好风光。
三爷也不是闲着没事儿,他想回去修炼:“你现在怎么样,自己能回去吗?”
“不能!”我太肯定了,真身状态,超过五里地我就迷糊,元神状态,超过一百里地,我就很难找回去了。
三爷听我的语气这么肯定,看了看我:“身上还有伤?”
“没了……”这怎么好意思开口呢,但我还是得说:“离的太远了,还得麻烦三爷送送我。”
“太远了?”三爷肯定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问了:“走吧。”
“走。”三爷起飞,我也紧跟着。
又到了尴尬的时候了。
三爷毕竟是世外之人,有事的时候,怎么着都行,没事的时候,他的话也不多。
我呢,刚刚得知了这几位的真实身份,已经不敢再把他们当一般的修道者看了,神兽哎,很拉风的好吗?!
不管干什么,两个男人,不亲不疏的关系,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起走着,总感觉有些奇怪,发生点什么,不发生点什么,都麻酥酥的。
然后,我们就继续尴尬着飞……
四十多分钟,三爷终于忍不住了:“你觉得逆十八帅么?”
我勒个大去!
到底是怎样的尴尬,竟然把三爷逼的说了这么通俗的话?!
“帅,很帅……”不管怎么样,有个话题就行啊,我的心结也解开了:“三爷您也很帅啊,你们四个一样帅,哎,带着青龙神魂的那位,有机会能不能带我去见识见识?”
“青龙还没找到。”三爷的话题一下就转入认真了,急转弯。
“哦……”我怕万一没话了,我们会继续尴尬下去,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那你们之间是怎么找到的?你们已经修炼多少年了?你们这样的修道的修为,比那些修道者如何?比我这样的呢?”
气氛不尴尬了,但三爷被我问住了:“以后慢慢跟你说吧。”
“哦。”我心里反正是轻松了不少的:“对了,那个骨头桑树怎么样了?回去我就烧了它!”
“不用了,它已经化成灰了。”三爷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活该!还想跟我同归于尽,真是找死!回去我得踩它几脚去!”陪着鬼王玩游戏我认了,栽到一个骨头桑树手里,我还是气不过。
三爷觉得这事挺乐呵,笑了。
两个多小时,三爷把我送回了张庙村。
虽然这里不是我的地盘,但我还得谢谢三爷:“下去坐坐吧,等会儿再回去?”
“不用了,夜里走正好,以后有事,随时叫我。”三爷走了。
走了吧,省的再笑话我。
我一闪身,又回到了村后骨头桑树所在的地方,看到那一地灰白的尘土,越想越来气,又放了一把火,重新烧了它一次,才敞开心扉了……从大义上说,这叫除恶务尽。
总算是完事了。
回到小隔间,元神归位。
我起来活动了一下,来到了教室里,村长他们几个人也真能熬,这都凌晨三四点了,还围着火炉子闲聊呢。
我走过来,说了一句:“完事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哎哟……”村长几个人都站起来了,吓的不轻。
我真不是有意吓他们,只是过来的时候没出声而已。
几个人看着我,都是那种不解的眼神,他们想不到我和三爷在外面都干了,村长打头,问了一句:“先生,你现在能跟我们说说是咋回事了吗?”
“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你们村后面的那棵桑树成了精,在里面养了个小鬼。”这次给他们办事一惊一乍的,我是真想吐吐苦水。
“……”村长几个人又都愣住了,怪不得村里总出一些怪事呢,原来村后头埋着两颗炸弹呢。
幸亏发现的早,及时把炸弹排除了。
“那您把它们都杀了?”村长回过神来,紧着问。
“嗯,以后都不会有事了。”折腾到这时候,我已经很困了:“你们回去吧,我就在小隔间里睡了,到明天中午再叫我。”
“好好……”村长几个人走了,把门关好。
我帮他们把炉子封上,去小隔间里休息了,心里,一直是那种在云端轻飘飘的感觉,好像活着都没什么事儿了……
我说了明天中午,他们就不敢叫我了。
上午十一点多,我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
睁开眼一看,窗户外面男女老幼聚集了上百人,跟等着看大戏似的。
时不时的,还有几个老的少的趴到窗户边看看我,我坐起来的时候,还吓跑了两个。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我就出去了,一开门,外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全村的大人小孩都愣愣地看着我,不敢说话了。
其实我真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昨天夜里发生的那些事,一觉醒来也跟做梦似的,只是我做的这些梦,比他们的更加真实而已。
还是村长,带着几个人过来了,想掏钱,但没敢逃,话也不会说了。
想着回城里,我也不打算要他们的钱了,就问了一句:“到南边那条路上等公交车就行了吧?”
“……”村长等人都很茫然,以为我在问什么高深的问题呢。
村长还是反应过来了:“你说……啥?”
“我说,去城里,到南边那条路上等公交车,是不是?”我又问了一遍。
“啊,是,是……”村长连忙答应着。
问清楚就行了,我也不多说,带上我的家伙什,往胡同里走,穿过这个胡同,过一片地,就能上公路等公交车了。
“哎哎哎,先生,你别走啊,咱们的事儿还没办呢……”村长带着半个村子的人在后面追。
“你们都回去吧,没事儿了。”我朝着他们摆了摆手,喊了一声。
“那这钱你还没拿着呢……”村长和村里人是真想给。
“算了吧!”
我到路上等公交车,村长几个人还是追到这里,把两千块钱塞到我手里了。我也不是不能要,就领了他们这个情。村长他们这才热烈地讨论着回去了。
回到城里,我先去了小院,见了帮头儿,把三爷罗衣十八爷他们的事儿给帮头儿说了说。
帮头儿点点头,还是暑假吧,进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