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清月,多么好听的名字呀!
香珂心弦一颤,笑道:“谢谢你告诉了我……”
香珂觉得她和金刀客之间的距离骤然又拉近了许多。
原来他心里也这般看重自己,不然他怎么能违背师父的话,告诉了自己他的名字呢!
金刀客这时淡淡道:“知道了就行了……咱们下去吧!我想那三个中年乞丐也该走了。”
说着翩然落下树去。
香珂随后跟下来,身形到了地上,依然在品味着金刀客的活,他怎么说知道了就行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说,仅仅知道他名字就可以了,别的就什么也不要想了?
金刀客没有觉察到香珂在胡思乱想,看了看渐渐卷来的浓重夜色,皱了皱眉道:
“这里远不着村,近不着店,今夜我们只有露宿野外了……”
香珂毫不在乎地接口道:“闯荡江湖,露宿野外是常有的事,有什么奇怪的吗!”
金刀客淡淡一笑道:“若是我自己……”
香珂截口道:“你反悔带上我了?那样我……”
她想气气金刀客,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去。她真说自己可以回去,金刀客肯定不会拦阻。
她庆幸自己摸清了金刀客的脾气,他不会说出留自己的话,即使他愿意自己在他身边也绝不会说。
这家伙,就是与众不同,也许这也正是他迷人之处吧!
金刀客等着香珂说下去,可香珂话到中途却缄默不言了,直瞪着自己不知想些什么。
他笑道:“我不反悔让你随我来,也不反对你离我而去,只是天已然黑了……”
他果然不反对自己走。
香珂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说出要走的话。
他又说天已黑了,什么意思,是让自己明天天亮走?
还是担心自己天黑走了会不安全?
金刀客见香珂神态有些异样,痴痴呆呆的,不知想些什么,便笑道:
“你别胡思乱想了,反正今夜注定要露宿这里,我去准备一下。”
说着,弹身跃上一旁的一棵大树,从革囊中掏出一条锦绸子,寻了两根藤条拴在两棵树中间,然后把那条锦绸子在藤条上七绕八缠,转眼间一个美妙的吊床便成了。
金刀客滑下树对香珂道:“你睡在上面,我睡地下面,上去吧。”
说着又从囊中掏出一条锦绸子来。
香珂见了,不由笑道:“你革囊中怕是除了锦绸子没别的了吧!”
金刀客把手中锦绸子拴在两棵树干上,笑道:“这锦绸子里编进了金丝,管用得很!”
说着,身形一飘,已躺在了那锦绸子上。
香珂一见,不由惊叹不已,那锦绸子不到二指宽,而金刀客躺在上面便像是躺在一张床上,稳稳固固,一动不动。
她抬眼望了一下上面为自己准备好的吊床,自愧不如。
若是自己躺在这一条锦绸子上会怎么样呢?能坚持一夜吗!
看了看金刀客似是已经睡着,不但身体不动,眼睛也已闭上,再与他说话,怕是也不愿开口。
香珂轻叹一声,身形一弹,飞身而起,跃到上面的吊床里。坐进吊床,飘飘荡荡,稳住心神,她也躺下来。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和舒适。
夜风送爽。通过头顶的枝叶缝隙看见天幕上几颗星星在眨眼,仿佛置身云端仙境,又似是睡在林海波涛之间。
如不身临,谁知这其中妙处。不知不觉,她便甜甜睡去。
香珂醒来时,已是晨曦甫现,偷眼向下一看,金刀客已不在,挺身坐起,游目巡视,才发现金刀客正坐在江边的岩石上擦拭金刀。两匹马站在他身旁。
香珂解下拴吊床的那条锦绸子,滑下树,来到江边金刀客跟前,把锦绸子往金刀客面前一递道:“又在擦你这把命根子似的刀呀!是不是还想找那个董俊去?”
金刀客抬眼看了看香珂,手中金刀慢慢入鞘,接过锦绸子揣进革囊,淡淡道:“你想不想等了?”
香珂一怔,他就是这么傲气,人家问他的话置若罔闻,却反过来问人家。便道:
“我随你来,要等要走,自然听你的了。”
金刀客道:“我想去嵩山,然后再去洛阳你看这样行吗?”
后面这句问话有些多余,香珂想,既然他想的事情就会去做,显然,去嵩山是为了找那个董俊,打狗棒在嵩山,董俊不会不去。
灵智一开,一个奇妙的念头涌上香珂的心头,她遂欣喜地道:“我也正想和你商量去嵩山,看来咱们想到一起去了。”
金刀客似是看破香珂时心事,笑道:“若按你的想法做,我们会冒风险的!”
香珂一怔,他怎么能知道自己的想法,怕是故弄弄玄,遂不服气地道:
“我有什么想法你怎么会知道?
“你也许是自作聪明吧!”
金刀客傲然道:“若我没猜错,你是想去嵩山抢先一步拿到打狗棒,待董俊他们到时,以此与丐帮谈条件。
“若他们帮助找到神剑门主或杜一剑,就交出打狗棒……或者条件再苛刻些,让他们帮助找到能使僵尸复活的人……”
香珂不得不承认,金刀客不是寻常武士,任何没有头脑而武功再高的武士也不一定永立不败之地。
而金刀客所以不败,除了高超的武功绝技,还有他的头脑。
显然在自己有些想法之前,他早已想过了,并且考虑到了那样做的风险。
想到这里,香珂微微一笑,道:“你说那样办不是个好办法吗!
“丐帮势力大,弟子遍天下,慢说找两个活人,就是在大山里找两个蚂蚁对他们都不算难事,只是要挟之事,有些为君子不耻。”
金刀客道:“我们不是君子,耻与不耻在其次,只是你没想到,要是万老帮主的师弟,也就是那几个长老所说的他们师叔,知道咱们把打狗棒送给董俊,那咱们一生也别想安宁。”
香珂一惊道:“万老帮主的师弟是谁?听口气连你也惧他三分!”
金刀客道:“毒丐丘昆仑。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出道时师父告诉我,天底下有几个人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
香珂心中好奇,遂道:“我下山时师父怎么没告诉这些江湖典故?
“那几个人都是谁呀,你不妨说出来,我今后也能躲就躲!”
金刀客道:“都是些奇人异士:天下四大散仙‘风花雪月’和江湖四老怪‘酒色财气,毒丐疯婆。”
香珂听了个似懂非懂,不由问道:“你该说得详细些呀,至少姓名应说出来吧!”
金刀客道:“四大散仙‘风花雪月’指的是,西漠风仙西藏大喇嘛司徒泰宫;南山花仙玫瑰主人;北极雪仙严春寒;东海月仙孙传子。
“四大老怪‘酒色财气’指的是,酒鬼刘大庸;**花影风;财神百里金;气妖盖苍天。
“毒丐疯婆指的是,毒丐丘昆仑;疯婆齐麻姑。”
香珂听完,不由吐了下舌头,笑道:“这群老怪物要是有一天涉足江湖……唉,那会是什么样子?”
金刀客笑道:“别担心,这些人轻易不露面。他们当中有正有邪,正的有时也带邪气,邪的有时也走点正道。不像‘九大凶神恶魔’那么人人憎恨。”
香珂笑道:“令师告诉你对这些老怪物能不惹就不惹,言外之意,惹了也没什么了不起,是不是?”
金刀客傲然道:“家师与这些人都交过手,他说我与他们交手,取胜是万难;可亦无性命之忧……”
香珂笑道:“这么说,我们可以去嵩山,便是真的惹了毒丐,他对咱们也没办法……”
金刀客摇了摇头,道:“毒丐对任何人都有办法。
“据说,江湖上的两位医道高手云海仙医张妙手和百恨毒王都得让毒丐三分。
“所以,我想去嵩山抢先拿到打狗棒,然后做一个人情,交给毒丐。
“再通过毒丐帮助找到张妙手和百恨毒王贺无迹,有这二人僵尸复活必成。
“至于找神剑门主和杜一剑要比找这两个人不知容易多少倍!”
香珂颔首道:“既然这样,咱们就快些动身吧!别落在董俊那帮人后面。”
金刀客道:“咱们弃马施轻功抄小路,一定会抢到他们前面……”
洛阳城。
在一条大街上,人群喧闹,车马往来。
有一个衣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老者,正然跪在街旁行乞。
他的身旁有一个失去双臂的瘦得皮包骨的小男孩,也是跪着,样子令人看了禁不住要落泪。
过往行人多向这一老一小投去同情怜悯的目光;但是,肯施舍的却很少。
天近中午,热辣辣的阳光晒得人难受,街面上的行人也少了,而这行乞的一老一小依然跪在那里、耐着酷热,两人的嘴唇干裂了,几乎要出血。
老者还在一声声地哀求。企盼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能施舍几文。
这时,从东面的方向走过来一男一女,男的身穿紫衣,女的一身雪白云裳。
两个人看见行乞的这一老一小,相距八尺止步。
因为他们看见迎面走来三个人。到了行乞的一老一小跟前,在中间穿红绸缎衣、贵公子模样的人,看了一眼失去双臂、可怜巴巴的小男孩,转对身旁穿蓝衣的人道:
“给他们几两银子。”
蓝衣人听了,从怀中掏出些银子放在老者面前。道:“这三两银子是我们公子给你的,还不快谢过我们公子。”
老者见状,顿时感激涕零,给那贵公子磕了个头,道,“老汉谢过公子。此恩此德,我老汉和我这小孙子一辈子也不会忘。”
老者话音刚落,相距八尺处的那一男一女已来到近前。其中穿紫衣的男子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扔在断臂小孩的面前,转身欲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