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老天爷有意帮忙,阿垣坦一眼就看见那根魔法棒,它挂在衣架上,和一堆衣服放在一处。他用手指了指,沙罗会意,立刻走过去抓起魔法棒。她使劲想把它撅断,还没发力,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走了的男子又回来了。他望着沙罗,笑着努努嘴,指指自己的脚,然后做了个掰断的手势。
这人的意思是不能用手掰只能用脚吗?沙罗连想都没想,就决定相信他。她一只脚踏在魔法棒一端,一只手握着另一端,两边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那魔法棒竟当真断折了。
‘咔吧’的响声惊动了熟睡的萨叶,她猛然睁开眼,嗷嗷叫着扑向沙罗。她的身法太快,沙罗想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喉咙被萨叶紧紧掐着,只觉胸口憋闷,喘息困难。手中握着的短刀也‘咣’地掉在地上。
阿垣坦冲上去,想救下沙罗,却让萨叶向旁边一跳,躲开了。
“你放开她。”阿垣坦急叫道。
萨叶哼了一声,掐着沙罗的手又紧了紧。
缺氧、窒息,一种沉闷到极点的感觉逐渐袭向沙罗。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气在一点点消失,恍惚间感觉自己真的要死了……
突然,萨叶掐住沙罗的手顿了一下,仿佛有一种莫名的力量从沙罗的身体迸出。使劲推着她的手,迫使她一点点远离。
那力量强大无比,带着仿若来自天上的霸气,直冲的她血脉崩裂。可是这力量却又若隐若无,忽的消失,又忽的出现,一时让她控制不住,几欲气绝。
看来这个女孩还不懂如何控制身上的力量,而这股力量却又熟悉的让她心颤,仿佛在久远的时空中曾经感受过。这一点让她莫名地恐惧起来。
萨叶松开手,猛的把沙罗的往前一带,她向后跳开。如果她再掐下去,先死的可未必是沙罗了。
望着地上断开的魔法棒,萨叶‘嘎嘎’笑了一声,叫道:“今天先饶了你们,下次遇到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说完,倏地化作一股黑烟消失不见了。
沙罗剧烈喘息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阿垣坦忙过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刚经历了一番生死,沙罗此刻才知道原来空气是那么的宝贵,那么的美好。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刚才那奇怪的男人也消失不见了,他们既没看出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的出现仿佛就是为了提醒他们那一句话。
“今天太幸运了。”沙罗叹息。
“是啊,太幸运了。”阿垣坦也叹息。
两人说罢相视一笑。
突然,眼前的景物完全消失了,衣架、木床统统不见了。等沙罗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一片旷野上,周围杂草丛生,甚是荒凉。
“得救了,得救了。”
“我们终于又变回人了。”
“太好了,太好了。”
重新变回原样的人们喜极而泣,相互拥抱着庆祝自己的重生。
萨叶走了,魔法棒毁了,她的魔法也就失去了作用。高楼又变成了两寸高的玩具,可怜的姑娘们也都恢复原样,再也不会做鸟了。
这时玛莎跑过来,一把抱住地上的沙罗,大叫着:“沙罗,谢谢你,我们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逼着她们接客了。沙罗的心情也无比喜悦。
所有人中只有维亚是沉默的,她抬头呆呆地望着远方,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她转头望了沙罗一眼,接着向她走过来。
沙罗本能的后退一步,但维亚却没有发难,只是对着轻喃了一句。那句话极轻,沙罗费了好大劲才听出那是“谢谢”。原来,她也并不愿一生都做一只乌鸦。
一切都结束了,沙罗和众位姑娘道别,大家都开心地离开了这个地方。阿垣坦说他要回大都,而去蒙纳也要经过大都,所以沙罗决定与他同路。
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已是离大都几千里以外,他们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只能靠两条腿移动着回大都。但是他们一点也不介意。
此时阿垣坦的感觉也很奇怪,他觉得跟沙罗在一起很开心,长久以来他的心里犹如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坠的心疼,但自从结识沙罗之后,巨石突然变得轻巧了,轻松、惬意的感觉就像一股柔风,吹入他的身体,吹透他的筋骨。
一路上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她,她大笑时,他宠溺地看着她;她得意时,他赞赏地看着她;她指着漫天扬灰的土路说这里风景好,他也笑着点头。她嗔一眼,说他不诚实,他会笑着转开眼光,可当她无意中视线扫过他时,还是会正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
阿垣坦有意无意的眼神,让沙罗的心里甜甜的,如同加了一勺蜂蜜。他们刚一同经历了生死,感情变好也算正常。可是沙罗却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阿垣坦,而这种喜欢却和以前对艾尔洛奇的喜欢不一样。至于哪里不一样,却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她想看见他,想跟他不断地说话,想沿着这条路走到世界的尽头。
当然只靠两条腿是无法走到世界尽头的。大约走了一天的功夫,两条腿如灌了铅一般,胃部饿的抽筋,喉咙里也渴的直冒烟。沙罗才深刻领会到生活中也不能只有阿垣坦,如果再加一些面饼和水,就更好了。当然要是还能不用自己双脚走路,那就真的快活似神仙了。
“再坚持一会儿,到前面有一个市镇,那里应该能找到吃的。”阿垣坦性格温和,一遍遍的劝着她,一点也没显得不耐烦。其实他的状况也并不比沙罗好多少。
“要是能有匹马就好了。”沙罗幻想着。
可这荒郊野地的能到哪里去弄匹马啊?
“就算没有马,有头驴也好啊。”
不知是不是巧合,沙罗话音刚落,就见他们后面马蹄声响,接着一头驴就当真出现在视野之内。是幻觉吗?沙罗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好疼。
或许这真的是一头驴吧,它有驴的身子,驴的皮毛,驴的耳朵。不过驴会长角吗?还有它的蹄子分的是八瓣?
“嗨,小驴儿,我叫沙罗,你叫什么呢?”沙罗伸手去摸小驴的头。
“我叫巴加依。”小驴突然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