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惠蓉听自己的父亲这样一说,即刻不啃声了,半响才又道:“爸,吴悠这女人向来假得很,她这是故意在你面前装出这样的,让你觉得她好像很清高的样子,如果她真清高,她就会看见你时直接装着不认识了,绝不会……”
“够了,惠蓉,”白镇山迅速的叫住了自己的女儿,然后一边朝房门口走去一边淡淡的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这都八十一岁了,明年也就八十二岁了,早就该享儿孙的福气了,却还要为你和你的女儿奔波……”
白镇山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直接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对于自己这老了老了还要为女孙奔波命突然就觉得悲凉起来。
白惠蓉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来这一趟不仅没有帮到白婷婷,反而还把她和白婷婷都给说了一顿,今天还要回北京去了。
“爸,你就不能在滨海再多停留一两天吗?”白惠蓉和白镇山在电梯口等电梯,又望着自己的父亲,低声的祈求着:“爸,如果没有你的帮助,婷婷……”
“这件事情我帮不了她什么,”白镇山截断自己女儿的话,略微烦躁的道:“行了,该说的话我刚刚已经说过了,现在不打算再说了,总之一句话,婷婷的事情我不会再插手了,你自己能想办法就自己想办法,不能想办法还是让她犯了错误就接受法律的惩罚吧。”
白惠蓉正欲再开口请求自己的父亲,却在抬头的瞬间,发现吴悠刚好走过来了,她微微一愣,恰好电梯门在此时开了。
吴悠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电梯口遇到白镇山父女俩,本着不要和他们有任何拉扯的原则,她自然没有跟着他们父女俩进电梯去,而是走到另外一部电梯门口继续去等。
白惠蓉在电梯门慢慢关闭时狠狠的瞪着吴悠的身影,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都是这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前晚在帝都酒店和别的男人约会让婷婷误会成她是和石洪峰约会,婷婷昨天一早也不至于做出那么冲动的行为来。
婷婷不能去坐牢,父亲不管了,她得自己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让安木槿和石岩答应不追究白婷婷的责任,而能威胁到石岩和安木槿的人……
木槿早上接了白慕寒的电话,知道他明天到滨城,下午就回了一趟母亲家,把二师兄要回滨城的事情告诉了邵敏之。
“什么,慕寒要回来?”邵敏之听了木槿的话也跟着吃惊起来,忍不住追问道:“那慕寒到滨城来做什么呢?是全家一起回来还是他一个人回来啊?”
“当然是他一个人啊,”木槿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又赶紧给她解释着:“二师兄他已经在英国定居了,这次回来,好像是有个什么特大的案子,也不知道是谁的案子那么复杂,居然想着要请国外的律师了。”
“谁知道呢,”邵敏之没在意的开口,一边揉面粉一边道:“现在有钱的人多了去了,官司也越来越复杂,总有些人喜欢崇洋媚外,以为在外国镀了一层金的律师就比国内的律师更厉害一些,其实还不是差不多的。”
木槿听了母亲这话倒是笑了起来,母亲和父亲生活了一辈子,别的什么知道得不多,不过法律上的知识倒是知道得不少。
“对了,木槿,你不是昨天就要去德国的吗?怎么今天还没有走啊?”邵敏之这才把这事给想起来,于是赶紧追问着:“怎么了?你和石岩的计划又改变了?是不是打算在国内治疗了?”
“没有呢,我们还是要去德国的,”木槿赶紧给自己的母亲解释着:“昨天原本都去机场的了,可谁知道……”
“什么?那白婷婷居然把硫酸朝你脸上泼?”邵敏之吓了一大跳,睁大眼睛看着木槿,把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最后才心有余悸的道:“那个,硫酸真没有泼到你脸上?”
木槿听了邵敏之这话哭笑不得,忍不住低声的喊着:“妈,当然是真的没有泼我脸上了,如果泼到我脸上了,你觉得我这张脸现在还能如此的光滑洁净么?”
“也是,”邵敏之这才放心下来,看着自己的女儿叹着气道:“所谓好人有好报,这恶人呢当然也就是有恶报了,你看那林晨曦,还有现在的白婷婷,她们就没有一个是好心眼的,所以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
木槿觉得母亲这话有些像信佛之人说的话了,而且还带着因果论,于是忍不住笑着打趣的道:“妈,你这该不会是想要信佛了吧?”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情呢,”邵敏之停下手里揉着的面,望着木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两天闲着无事跟着小区里的王阿姨去了一趟寺庙,王阿姨现在信佛呢,开始吃长素了,我也想跟着她一起去烧香拜佛,然后开始吃花素。”
“吃花素?”木槿只觉得这名词非常的陌生,忍不住追问了句:“什么是吃花素啊?”
“吃花素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吃素,别的时间可以吃荤菜,”邵敏之耐心的给自己的女儿解释着,然后又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你生了这样的病,按说我应该吃长素的,可我这人一向喜欢吃肉,要不怎么能长这么胖呢?现在猛的一下子全部断了荤菜,恐怕是受不了,所以这才决定吃花素的。”
“得,妈,你这什么逻辑啊?”木槿真是服了自己的母亲了,赶紧劝说着她:“你别去信那些了,生病那是因为身体里的血液有问题,和你吃不吃素有什么关系呢?难得说你吃素我这病就会好?”
“这个……”邵敏之当即就哑语了,其实她知道自己吃素木槿的病肯定也不可能会好。
但是,她一个人在家很孤独,而女儿要去遥远的国度治病,她如果不为女儿做点什么,好似又不放心似的,而选择吃所谓的花素,其实也不过是对女儿的一种寄托。
木槿正欲再开口劝自己的母亲不要吃素,因为邵敏之这人非常喜欢肉食,一天不吃肉都受不了,吃素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手机在这时却又响了,她还以为是石岩打来的,拿了手机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按下接听键。
“石岩,我妈还在揉面呢,等会才包饺子,”木槿不等对方说话就先开了口:“你等下过来时去老乡村买份蹄筋打包过来,我妈刚说想吃凉拌蹄筋了。”
木槿说完这话,手机那边传来长时间的沉默,她不由得皱了下眉头,正欲再次开口,手机里这时却传来声音了。
“我也想吃凉拌蹄筋了,”白慕寒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或许因为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带着嗡嗡的声响:“我还想吃师母包的饺子呢……”
“二师兄?”木槿的脸不由得红了一下,朝邵敏之吐吐舌头才又对着手机开口:“二师兄,不好意思,刚刚我忘记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了,以为是石岩,所以……”
木槿说到这里停顿一下,然后又赶紧说:“对了,我妈刚才还念叨着你呢,说你很喜欢吃锅贴,她还说等下要留几十个生饺子,等明天你到了给你煎锅贴呢。”
“呵呵,你这一说,我口水都来了呢,”白慕寒的声音从手机里继续传来,然后又轻叹一声道:“哎,只可惜,我这次是吃不到师母亲手煎的锅贴了。”
“你不是明天到滨城么?怎么会吃不到呢?”木槿不由得皱眉,忍不住疑惑的追问着:“难不成你的客户帮你定了接风洗尘宴?所以你不来我妈家吃锅贴了?”
“我明天不回滨城了,”白慕寒的声音从手机里再次传来,“我的客户已经取消了和我的合作,所以,我暂时不会回滨城,等哪天你有什么案子在身了……”
“呸呸呸,我才没有案子呢,”木槿迅速的抢断他的话,然后又笑着道:“再说了,我即使真有什么案子,大师兄不就在滨城么?我难道还要舍近求远了?”
“好吧,”白慕寒略带郁闷的声音传来:“早知道我也就不到英国来了,应该留在滨城的……”
木槿和白慕寒又在电话里聊了几句,不外乎就是英国的气候和滨城的气候,再相互询问了一下双方的身体等等就把电话给挂了。
“慕寒又不回国来了吗?”邵敏之听了木槿刚刚和白慕寒讲电话,虽然她听不见白慕寒的声音,不过从木槿的说话中她已经听出情况来了。
“是啊,谁知道怎么回事呢,”木槿摇摇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道:“好了,妈,你可以少包三十个饺子了,锅贴还是煎给我吃吧,我比二师兄还喜欢吃锅贴呢?”
“得,少得了你的?”邵敏之白了木槿一眼,手上却已经拿了擀面杖准备擀饺子皮了。
而木槿也不敢怠慢,即刻去厨房把母亲早了做好的几种馅端出来,母亲都忙开了,她这个当女儿的怎么能坐这里等着吃现成?
机场医院,白婷婷惊讶中带着愤怒的声音从纱布后面响起:“什么?爷爷不管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
白婷婷无论如何都不相信,自己那要钱有钱要权有权的爷爷,那就连石洪峰都要敬几分的爷爷,现在居然不管她这件事情了。
“是,爷爷他已经回北京去了,”白惠蓉坐在白婷婷的病床边,略微有些难受的道:“爷爷说了,你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因为我们曾经太宠爱你了,所以这一次要让你到牢房里去蹲一段时间,让你知道……”
“我不要去牢房里蹲,”白婷婷不等白惠蓉的话说完就迅速的出声抢断,然后又拉着白惠蓉的手道:“姑妈,我不要坐牢,我一定不要坐牢,所以,姑妈,你不能也像爷爷那样丢下我不管的,姑妈……”
白惠蓉听见自己女儿这样的说话,心里只觉得万般的难受,她当然不可能不管,她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她不管她谁管她?
于是,她抓紧白婷婷的手,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婷婷,我没有说不管你,只是,现在的情况很棘手,你这件事情滨城甚至外市都没有律师敢随便接手,而石岩和安木槿又死咬着不放,我这一时半会,居然还不知道该找谁去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