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木槿急急忙忙的抢断了穆枫的话,然后又迅速的表态道:“说实在的,对于你和淼,我从来不曾带有色眼镜来看你们,相反的,我非常的佩服你们,尊重你们,其实要达到你们那个境界并不容易,前可攻后可受……”
木槿的话说到这里就再也没有说下去了,不,是再也没有机会说下去了,因为穆枫的嘴毫不迟疑的堵住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根本不给她继续嗦下去的机会。
“唔……”木槿闷哼了一声,即刻用最快的速度落下自己的牙齿,不知道为什么,她几乎是本能的反感着穆枫的亲密接触。
“安,”穆枫显然对她的反抗非常的不满,不得不把自己的嘴从她的嘴上撤离开来,低声的解释道:“我不知道你那天在门口听见了什么,但是,我只想告诉你,并不是你听见的那样,淼有些走火入魔了,但是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我对你和他的故事不感兴趣,”木槿迅速的抢断穆枫的话,然后又略微有些烦躁的道:“我想回学校去了。”
“那我送你回去,”穆枫不再提淼了,既然木槿不愿意听,而他和淼之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以后慢慢的再给她解释吧。
回去的路上,俩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地铁里人很多,很挤,没有座位,穆枫用手臂小心翼翼的为她圈出一个空间来,只希望她能舒服一些,哪怕是站着,也不要给人挤着。
穆枫一直把木槿送到ImperialCollegeLondon门口,分别的时候,他对木槿说:“安,我们慢慢来,我知道你需要消化,而我也需要一些时间去处理和淼之间的问题,但是,我相信,诚如柚子教授所言,我们俩是非常适合在一起的。”
木槿听了这话鼻子酸酸的,只觉得难受,当初石岩也曾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语,“我觉得我们俩适合组合成一个家庭,也就是――结婚!”
石岩!她的心又猛的抽搐了一下,她来伦敦半年了,貌似从来未曾去想过他。
而今天,当穆枫对她说出适合时,她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把他给想出来了。
她再次觉得头疼,抬头的瞬间,穆枫已经走远了,他的身影不知道是融入了人来人往的街头,亦或是已经上了前面那辆公交车了。
木槿以为,自己不会和汤淼再见面了,因为她和他之间随着她的那场生病而结束,连最起码的朋友也都做不下去了。
而穆枫自从上次跟她说了慢慢来后,貌似对她倒是殷勤了起来,不说隔三差五的会来找她,但是一般周六肯定会来找她的。
艾伦说,不要去学我表妹,爱情那玩意儿虚幻得就只适合七八岁的小女生,一旦你过了二十五岁,你就知道除了生活,其实爱情它屁都不是。
木槿听了这话默不作声,不过心里却是极其赞同的,她想她这一辈子所谓的爱情,大概就是和方逸尘结婚前的那段感情吧?
可是,那是爱情么?
她其实时常迷茫,因为她总是觉得她和方逸尘之间那段最初的恋情少了点什么。
可究竟是少了什么呢?她却又说不出来。
艾伦说,时光总能够把我们的感情消耗殆尽,等我们三十岁时回头看十五岁的爱情,自己都觉得幼稚得可笑,甚至会怀疑,那个人是不是自己?
所以,生活如此现实,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找男朋友,就会非常实际的考虑一些东西,比如双方的收入,能不能买房,以后俩人一起生活以及后期对孩子的培养和教育等等,而不是像我表妹伊美那样,为了心爱的男人什么都不顾!
我们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我们对爱情已经死了心!
艾伦说这话的时候,木槿正在翻着古怪教授给她的一本厚厚的古建筑书籍,而这书籍研究的,居然是中国古代宫殿结构。
二师兄白慕寒请她吃饭时对她说:“睿之兄跟我说了你在滨城的情况,当然,师傅刚死一年,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婚嫁是不可以的,但是如果现在有合适的,其实也还是可以提前考虑一下,先来往着,等三年时间一到,你就可以结婚了。”
白师兄的话说得极其含糊,不过木槿依然听出来了,意思是让她不要错过了穆枫。
四月,国内的清明节,给过世的长辈上坟祭拜的日子。
而木槿这个时候却和穆枫去了苏格兰,因为是复活节,有三周多的假期,这个时候倒是适合旅游的。
同为四月,也不知道苏格兰是不是也感知了中国清明节的气氛,居然也下起了小雨。
穆枫也是第一次去苏格兰,他说以前到过伦敦,但是总是和苏格兰错过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又有伴了,于是――
就刚好和你同行!
木槿和穆枫在苏格兰呆了将近一周,把苏格兰赚了个遍,又看了爱丁堡皇宫,参观了当年的女王和国王住过的地方。
而这一周,苏格兰都在下雨,俩人出行时就都带着伞,因为木槿要拍照,所以穆枫买了一把特大的伞,俩人出门,都是他在为她撑伞。
雨中,他说:“让我为你撑起一片天空,让你的世界永远无风无雨!”
城堡前,他轻声的说:“城堡我给不起,但是独门独院的小楼我却可以,如果你不嫌弃,我将为你设计一栋全世界唯一的房子,就用西南的石板和泥瓦堆砌!”
他总是非常的绅士,总是比她考虑得周到,尤其是在旅行中,她偶尔为了某个美丽的风景会忘记一些事情,而他却总是帮她记得。
艾伦说,过了二十五岁,爱情就是个屁,找个适合自己的男人,远比爱情要重要一百倍,但前提是,适合!
她不知道穆枫是否适合自己,或者是自己是否适合穆枫,所以,穆枫跟她说这些的时候,她就有些诚惶诚恐。
于是,当他再说到类似的话语时,她忍不住就提醒着他:“穆枫,我是离婚了两次的女人……”
“我是离婚了一次的男人,”他迅速的抢断她的话,然后微笑着说:“你能告诉我离婚两次和离婚一次的区别么?”
“……”
汤淼来找她的时候,她刚从苏格兰回来,正在和艾伦翻看着她在苏格兰照的相,而艾伦正在讲着她所知道的苏格兰女王玛丽的故事。
玛丽直到死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临死前她说:“她怕我,并且还恨我。她恨我是因为我漂亮,而她不漂亮;是因为我有三个丈夫,而她从没有结婚;我有个儿子,而她没有小孩;还因为许多人……”
门铃就是在这时响起的,恰好打断了艾伦正说得口吐白沫的话。
木槿稍微楞了一下,看了艾伦一眼,见她没有动,最终还是她放下手里相册走过去拉开了门。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站在门口的居然是那个长得无比妖孽的汤淼,而他此时正斜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有事?”她迅速的反应过来,用镇定的眼神看着他,却开玩笑的问:“是不是又要请我吃冰激凌蛋糕?”
汤淼就笑,极其妖娆的那种,“哪儿能每次都请你吃冰激凌蛋糕呢,何况那蛋糕多贵啊,我这一次是想请你看一本书来着。”
“我这里很多书看了,”木槿淡淡的拒绝着:“教授让我看的书我都看不过来呢,所以,你的书,我估计没时间来看了。”
汤淼依然不生气,脸上依然笑得非常妖孽,轻声的道:“我这书不长,无字,和小时候的连环画差不多,不耽误你多少时间,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就能看完。”
“哦,这样啊,”木槿略微沉吟一下点点头道:“那成,你把书给我吧,我看了明天还给你。”
“不要还的,”汤淼说话间递过来一本包装得极其华丽的书来递给她:“这本书是送给你的,看了喜欢就收着,不喜欢就扔掉吧。”
木槿点点头,接过这书,也不邀请他进门来坐,而他也算知趣,即刻优雅的转身离去,动作轻盈得好似连风都不曾惊醒。
木槿关上房门转身回来,艾伦忍不住惊叹道:“虽然见了他很多次,但是每一次他都让我惊艳。”
木槿就笑,她不由得想起0年时那跳楼的哥哥,他演的《霸王别姬》一样让人惊艳,而她则最喜欢哥哥的那句“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艾伦笑问:“红袜子给你送了本什么书?能否借我看一看?”
木槿摇头,随手把书扔进床头柜的抽屉里,淡淡的道:“我自己都不打算看,你看什么?你论文写完了么?”
一句话,直接让艾伦还笑着的脸变得沮丧起来,不再和木槿说八卦,迅速的开了自己的电脑,再次为她的论文惆怅起来。
木槿最初的确是没有打算看汤淼送她的那本书,可人有时候会好奇,或许是心里惦记着某个东西时,其实是睡不着的。
她是在夜深人静时,艾伦已经睡得传来轻微的鼾声了才悄悄下床来的,鬼使神差,她居然又把那本书给拿了出来。
没敢在宿舍里看,因为怕自己看见什么惊诧的东西叫出声来,所以她披了件外套,悄声无息的下了楼梯,来到一棵古老的,她叫不出名字的大树下。
树下的木条凳子有些陈旧,她坐在凳子上,手里捧着这本书,半响才把外边精美的包装纸给撕开,然后,鼓足了勇气翻开了那精美的封面。
她已经做足了所有的心里准备,幻想过这本书里各种妖魔鬼怪或者奇异画面,甚至想过很有可能比她曾看过的恐怖电影还要恐怖。
然而,事实证明,她这么多的心里准备都是不够的,因为翻开这封面所见到的画面,远比她预想的还要震撼……
所谓的书其实是用相片制作成的杂志,每一页每一张,都像是一把最为锋利无比的匕首,无声的把她心目中那个穆枫彻底的撕碎。
暧昧的房间,白色的波斯地毯上,穆枫把淼压在身下,俩人均赤果果的未着寸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