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睡觉时虽然算不上无声无息,但是也绝对不会鼾声雷动,有轻微的呼吸声,也就是身边的人能听见,绝对不会影响到其他的人。
木槿不由得轻叹一声,恰好有空姐推了餐车过来,很显然是送的早餐,木槿接过一盒饭来,见那空姐欲叫醒石岩,于是赶紧对她摆摆手,示意她不要惊醒了他。
空姐到底也还是敬业之人,虽然那目光在石岩的身上流连忘返了好几次,可在木槿那监督着的眼神下,最终没有违反事业道德,非常尽职的离开了。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终究还是到了,而石岩因为在飞机上睡得太香的缘故,最终是错过了飞机上那顿‘精美’的早餐。
“给,”木槿递给他两个砂糖橘:“这是飞机上那顿早餐配送,我不好意思把你那份早餐拿下来,于是就把这两个橘子给你带下来了。”
“嗯,谢谢,”石岩毫不客气的把橘子接过来,三两下剥了皮就朝嘴里塞,然后还一边吃一边含混不清的道:“还是咱老婆好,知道勤俭节约。”
“喂,谁是你老婆?”木槿不由得低吼起来,这男人越来越过分了,给他三分颜色,他就敢开染坊。
“不是你吗?”石岩白了她一眼,伸手过来拉了她的手一起下飞机,然后又笑着问了句:“难不成,你觉得还有别人是我的老婆?”
木槿对他的话气得没言语了,想要甩开他的手,偏偏甩不开,于是只能认命的被他牵着,有几分无奈,有几分不爽,有几分生气,还有几分隐隐约约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俩人直接找的出租车去市区的长途车站,石岩也没有问木槿去哪里,反正他就像块膏药一样黏着木槿,把木槿气得直接不跟他说话了。
然而等到了长途车站,石岩却把包递给木槿让她守着:“我去买票,你看着这两个行李袋就成了。”
“喂,你知道我要去哪儿?”木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他去买票,买去哪里的票啊?
“人恩爱夫妻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石岩得意的看着她,薄唇凑到她耳边道:“如果我连你想去哪里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和你白做了那么久的夫妻?”
木槿额头上的汗当即就大滴大滴的往外冒,他和她做夫妻的时间很久么?貌似,也就是半年的样子吧?
“这个久和不久,关键是看你用什么方式来计算,”俩人在车站吃盒装快餐面时,石岩对木槿提出的时间长久问题一本正经的回答。
“如果用年算呢,我们俩四年前的那段婚姻好像只维持了半年,如果用月算呢,也有六个月的样子,如果用天算呢,是一百八十多天,但是,如果用秒算”
石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看着木槿,略微有些苦恼的道:“好吧,我是学文科的,实在算不出我们的婚姻维持了多少秒,你是理科生,你能算出来吗?”
木槿当即气得只差没有把手里的桶装快餐面盒子扣在他头上,如果她不是心疼那还没有吃到一半的快餐面的话,估计她真这样做了。
见木槿不啃声,石岩把快餐面吃完后接着又说:“这样说吧,其实我们俩经历无法计数时间的一段婚姻之后,于是就很自然的变得心有灵犀一点通起来,所以我就知道你来成都是想去哪里的。”
木槿直接无语了,因为他买的长途汽车票的确是她要去的地方,于是她坐上长途大巴车时还忍不住问了身边的男人一句:“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一直盼望着钻进你肚子里去做蛔虫呢,”某男大言不惭的开口,然后又可怜兮兮的道:“关键是,你一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不是么?”
某女终于被无耻无下限的某男打败,气呼呼的瞪他一眼,随手递给他一瓶水:“给,多喝点,反正长途大巴没厕所,等下憋死你。”
石岩把水接过来放在一边,见她那鼓起腮帮生气的样子,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你妈和新爸应该在泰山玩得开心吧?”
“开心啊,”提起母亲和邓成和,木槿终于不生气了,于是赶紧说:“我昨晚临睡前还给我妈通了电话,她说到济南了,今天应该到了泰山脚下,估计明天会登泰山的,只是我母亲有高血压,我怕她是登不上去了……”
说到自己的母亲,木槿的心情大好起来,免不了又回忆了起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那些点滴时光,不由得感叹自己的命好,遇到这么好个母亲,又略微有几分遗憾,为何她不是邵敏之的亲生女儿。
好在成都去汶川路途并不遥远,一百多公里,又是走的全程高速,所以也才两个多小时就到了。
俩人一起下了大巴车,木槿去车站上洗手间,让石岩看着行李包,等她回来,石岩和她一起背了包朝车站门外走,而他边走路还在边打着电话。
刚走出长途汽车站大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此年轻人属于典型的四川男子,中等身材,略带黝黑的皮肤,看见石岩是一脸的兴奋,即刻上前来和他握手,然后又用探寻的眼神看着木槿。
石岩把两个行李包递给他,然后又向木槿介绍着:“这是李成,是峥嵘小学校长王淑珍儿子。”
接着又用手指着木槿对李成介绍着:“这就是给峥嵘小学捐款,并亲自设计峥嵘小学的安木槿。”
李成即刻面带微笑的喊了一声:“安阿姨,”
木槿当即吓了一大跳,望着李成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意识里二十岁已经是成人了,虽然她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可比李成也大了不到十岁,这,居然叫阿姨了?
石岩见她那神色,忍不住笑着道:“你不叫王校长叫王姐吗?难不成你让王校长的儿子叫你也叫姐?”
木槿当即哑语了,不再啃声,只是对那李成笑笑,算是答应了他刚才叫的那声‘安阿姨’。
李成开了一辆貌似客货两用的车,木槿对这种车叫不上名字,原本她就是车痴,好在石岩和李成已经迅速的把他们的行李给搬车上去了,然后让木槿赶紧上车。
这车前面的车头只有一排,也就是驾驶室和副驾驶室,不过副驾驶座位倒是设置了两个座位,只不过有些挤。
木槿和石岩就挤在这副驾驶座位上,其实这车外表看上去有些旧了,不过里面倒是挺新的,李成说这是她妈特地给清洗了一下,然后又给放了个新座垫上去。
木槿记得从汶川县去峥嵘小学也就是只有出汶川县城是有一段几公里的水泥路,然后全都是泥土路,好像只能过一辆拖拉机,汽车貌似是不能开的。
不过,可李成开上车后,过了好远都还一直是水泥路,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了,忍不住问了句:“李成,你是不是走错了?我记得没这么多水泥路的啊?”
李成就笑了,侧脸过来看了一眼他们:“以前的确是没有这么多水泥路的,不过两年多前这条路就修通了,现在从汶川到我们乡一直到峥嵘小学,可全都是水泥路了。”
“真的?”木槿侧脸看着他,不由得感叹了句:“那还不错啊,谁给你们修建的啊?”
“石叔叔啊,”李成听木槿的话倒是觉得疑惑了,不由得追问了句:“石岩叔叔没有告诉过你么?”
木槿摇摇头,侧脸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脸上带着笑,也不解释,只催李成快点开,说赶着去他家吃晚饭呢。
李成即刻就说,他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餐了,就等他们二位光临,现在学校虽然放假了,不过附近很多孩子能通知到的都通知了,让他们明天到学校来,就说石叔叔和安阿姨看他们来了……
一路上李成讲着峥嵘小学的趣事,其实都是他妈王淑珍告诉他的,而他自己还在成都师范大学念大二,过两年才毕业呢。
前面一段路其实非常的顺畅,可是在过了他们那个乡后,随即就进入了盘上公路,车也就不那么好开了,而且因为这路是盘旋着往上修的,所以路面也不宽,只能容一辆车通过,又些地方差不多是贴着悬崖边在开了。
木槿坐在车上有些胆战心惊,虽然她没有坐靠窗户边,不过看着外边的悬崖峭壁,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深怕一个不小心,这车就连人带车的滚落到悬崖下去了。
石岩赶紧安慰着她:“没事的,放心吧,李成是这山里长大的,以前这条路还不是水泥路时他就开农用拖拉机载过我呢,他车技很好,不用担心。”
李成也说:“安阿姨,你不用那么紧张,这样的山路偶尔看是有些惊险,其实看多了也就不觉得了,而且我们山里人开车对这些路都非常熟悉的,这条路自石叔叔投资修好之后,就还没出过事呢,大家都说这么好的路,闭着眼睛都能开了。”
木槿听了这话只觉得汗都冒出来了,就是城市里笔直的马路也不能闭着眼睛开车啊?何况还是如此惊险的乡路?
地震后已经三年多了,当年很多塌方的地方都已经修补好了,两边的景物倒也非常的壮观,尤其是今天的天气还非常的好,有太阳,所以一路上也还算是看了不少的风景。
木槿看见一棵古树,不由得用手指着感叹道:“幸亏当年地震时没有把这古树给震翻,这棵树还真美,尤其那形状,像是一位年过古稀的老人,正安详的坐在自家的院子里。”
李成就笑着说:“安阿姨是学文的么,一棵古树也能被你形容得这么的美妙,其实我家院后就有一棵古树,跟这棵古树差不多,只不过我家那棵古树是银杏树,城里人只见过银杏果,没见过银杏树,因为银杏树是夜间才开花的,据说能在夜间看见银杏树的人,那必定是幸福的人呢。”
“哦,这样啊?”木槿不由得有些失落:“早知道我就等明年五一来了,那时没准就能赶上晚间看银杏花呢。”
石岩见她那失落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赶紧对她说:“地震时不就是五月么?你不是来过了吗?现在十月来也不错啊,其实山区的风景,夏季有夏季的美,深秋有深秋的靓,各有不同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