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日后得空去探探口信,目前徐小白自顾不暇,此事只能暂且放在心上合计合计了。吃完这一大盘卤猪蹄,肚皮有些撑,该出去散散步消消食。杜鹃对这种提议自然是十分乐意同行的,片刻后两人手挽手在夜幕下随意散步。
微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徐小白脑子一片清明,潘朗也是要面子之人,她受伤了接了锦逸的药,却没给潘朗表现的机会,是以潘朗生气也是情有可原。可她并非有意将潘朗置于难堪之地,太子殿下和女官长,最好还是保持适当距离比较好。
在西川国谈个恋爱,总会有不少人非议。倒不是说西川国民风不淳朴比现代人还爱八卦,实在是民众娱乐渠道太少,出头鸟的八卦总是炙手可热的。今日锦逸送药太子生气之事,应该没那么快传到民众耳朵里吧?
若是真传的那么快,看来这皇宫也该好好整治那些个爱嚼舌根又爱散播小道消息的奴才们了!
杜鹃心里则想着另外一件事,究竟是告诉姐姐好还是由其他人告诉,比如太子殿下来说?虽说终究是有人来说的,可看谁先说却能看出不少问题。若是她先说了,姐姐定会觉得为什么都知道了只自己蒙在鼓里?若是太子殿下说了,姐姐知道她也知道,是否会责怪她没有及时告诉这件大事呢?
思来想去,她决定还是开口说了,对姐姐有所隐瞒是不可取的,更何况此事关乎姐姐以后的生活,应当提早说让姐姐做个准备才是!她轻声道:“姐姐,我还有一事要跟你说。”
“哦?是什么事,你说吧。”今天杜鹃说的话可不算少了,现下散步不知要说什么事。哎,都是这两天只管扫地竟全然没关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真没想到在皇宫里她也可以做到“与世隔绝”。
杜鹃一只手绞着手帕,另一只手挽着徐小白,脸色有些紧张,语气尽量平淡:“姐姐,绝域国皇子季弦舒已经启程,准备来求亲了。”
“哦,他倒是个守信用的。”真没想到弱鸡皇子还真是个言出必行之人!颇有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之势啊。
完全没有预料中的吃惊担心害怕啊!杜鹃反问:“姐姐,这就完了?”
“不然呢?他是皇子,我又不是什么大官,还能叫他不来么?”季弦舒那样子,从绝域国到西川国,只怕一路上不会少吃苦啊。哎,绝域国难道就没有貌美如花的妹子吗?何必拖着病身子路途遥远走这一遭啊!估计绝域国国民定然都在盼着看季三皇子领个什么天仙回去呢。
杜鹃有些郁闷,姐姐不是一向聪明?怎么今儿个倒像傻了?“姐姐,你难道不知道季皇子为你而来?”
“啊?这是玩笑吧?”她至今仍不相信季弦舒对她有好感啊!哎哟喂,都被人暗算过,竟然还会喜欢上心机叵测的暗算者?季弦舒的脑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季弦舒喜欢的,假如凡事过脑不走心这个算优点,那也不至于构成季弦舒喜欢她的全部要素啊。
季弦舒病得不轻,估计病入膏肓了。
杜鹃没好气的说:“姐姐,我何时骗过你不成?你还不好好想想怎么应付么?虽说绝域国离我国十分遥远,可人家都启程一个月有余,估计这几天就该到了吧?”
“啊!这么快!”她隐约记得潘朗好像跟她提过季弦舒要来西川国一事,当时她没放在心上啊,路途那么远,要是一路有个强盗土匪什么的,外加穷山恶水出刁民,季弦舒不至于来得这么快啊,起码花两三个月吧?可人家一个多月就要到了,头一次她觉得这个时代的交通工具该降速了!
杜鹃估摸着姐姐是被吓坏了,赶紧好言安慰:“姐姐,可不是吗?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太子殿下肯定是有主意的,可姐姐也得为自己打算不是?”
言外之意便是,太子殿下把姐姐晾在一边只给个女官长当算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硬贴着太子殿下呢!现在季弦舒皇子想娶亲,太子殿下估计是不愿意的,可难保会为了绝域国和西川国两国建交,将姐姐嫁过去!
徐小白这小心脏扑扑直跳,眼见着季弦舒就要来了,她已经不是刚穿越来时那般天不怕地不怕,要考虑的事情多着呢。她看不上弱鸡皇子季弦舒,潘朗这位太子殿下未免就会直接拒绝季弦舒。
人家绝域国皇子带病来出使,亲自接女人回家,丝毫不畏惧路途遥远一路颠簸,要是事情做的太过分,只怕惹恼了绝域国国君,西川国的太平日子也该到头了。
真是快到了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
她也是个倔性子,不会低下身姿去问潘朗怎么办。她早就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可怎么也改不了,有一大部分是感觉谈恋爱不想把自己搞的那么累,还没结婚闹个矛盾如果男人都不来哄,以后结婚了吵个嘴什么的,岂不是时时都要女人去哄男人?反了天了,她做不到!
是以得继续端着架子,尽快想出办法来应对季弦舒皇子的求亲,既不用牺牲她下半辈子的幸福生活,又让季弦舒皇子深感高兴觉得赚到了。
真是件难办之事!
如果可以找到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就好了!
不是都说她跟钱顺水长得一模一样么?这么多年钱顺水不见踪影,说句不好听的也没见着尸体,应该是活着吧?若能找到真是极好的,可钱顺水是个哑巴,季弦舒会不会嫌弃?唔,季弦舒是个药罐子,应该也不至于瞧不上钱顺水吧?照着面貌看,钱顺水是配得上季弦舒,可季弦舒身世太好,钱顺水身世太渣,门不当户不对,真真是个难办事!
都四年了,钱顺水还没消息,就算还活在人世,要么是过的太过幸福不想再回当初那个不把她当人看的家,要么是活的太差了,没脸回家。这两种可能都有,谁也说不好。再说了,这一时间,哪里去找钱顺水?
才想到的办法,其实根本连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啊。
不过她又意识到一点不妥之处,哪怕找到了钱顺水,人家好好的活着,且不管季弦舒看不看得上钱顺水,单说钱顺水长相不差,除了是个哑巴外,不比其他女人差,又能吃苦耐性好,指不定还瞧不上药罐子季弦舒呢。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本不该存找钱顺水代替的想法啊,已经利用过钱顺水的名号骗吃骗喝,再连人都一起用,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罢了,还是想其他法子吧。
思索这一番后,她开口道:“杜鹃啊,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季弦舒皇子是个通情打理的,我瞧着这事可能有回旋余地,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说完等杜鹃回复,眼一瞥,奇怪,杜鹃这丫头怎么不见了?难道是刚才她想问题太入迷,一个人走着将杜鹃丢了么?那倒也不会,杜鹃对这宫里也算是熟悉了,可能是被谁叫去有事吧?
只是,前方怎么立着一个人?
她故意没走东宫外的那些巷道,就是为了避免遇到人。走在东宫里的各种小路,虽然来往的太监宫女不算少,可终究她也是有点身份,没人会说她。
潘朗在这里干什么?
他穿着一身银灰色长袍,袍子上尽是银线暗绣着一片片竹叶,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衣物十分精致。腰间系了一根玉带,衬得他身形伟岸。
想转头就走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正对着她看。
这样的感觉很怪异,若是两个人正热恋,这样看着定然是柔情脉脉目送秋波就是看上两个时辰也不会腻味。可她白天才跟潘朗闹别扭,潘朗也没哄她,就这么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算怎么回事?
她不想开口,潘朗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如此看着实在是无趣,她低头轻声道:“奴婢无意叨扰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恕罪。奴婢这就走,不打扰太子殿下雅兴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
可是,只迈步走了三步就被叫住:“没想到你脾气这么倔。”
“是的,奴婢脾气一向倔。”如果脾气不倔,又怎会在那样开放的现代保持完璧之身呢?如果脾气不倔,又怎么会每次都等男方先认错呢?仅有的这些坚持,说到底,就是一个倔字。
潘朗是太子殿下,难道就该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贴上去?如果他要的是那种奴颜婢膝的女人,抱歉,她做不来。哪怕被宫中生活磨去了很多棱角,内心的坚持不会变。要做她的男人,先得学会哄她!
如果连哄人这种最最最基本的行为都做不到,又谈何以后的幸福生活呢?她不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生活不是只有爱就够了,日子长了会有争吵,哪一方先哄另一方就特别重要。她曾有一女性朋友的男朋友从来不哄,每次都是该女去认错,哪怕该女没做错也得认错。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女孩,那个男人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是出轨了。
她没有该女那么好的脾气,也学不来放低身段,感情不是求来的,若是对方不懂珍惜,又何必苦苦执念于一段感情?
没有潘朗,她也能活得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