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耐心调试琴音的锦逸,感觉门外有一道目光在看他,他缓缓抬眸,看见她满脸失望又郁闷的样子。不得不说,小脸蛋加上气嘟嘟的嘴巴,看起来真的很可爱。看见了也好,当他的女人,吃醋这一课如果不会,他很愿意教教她。
有没有搞错?徐小白无比郁闷,看着坦荡荡的锦逸,纵然还是几乎与殷离离贴面,他丝毫没有既然有了女票就该远离所有女人的觉悟!尤其是要远离像殷离离这样要才华有才华,要样貌有样貌的大美女!
这样对视下去总不是办法,不然这顶绿帽子迟早戴定了。她咳嗽两声,“咳咳,请问殷离离姑娘在吗?”她早就估计那是殷离离了,却睁眼问瞎话,等下就要好好闹一闹才好!
毫不知情的殷离离,抬头对上她,“公子,我在。”
当然知道你在,不然还能躲了不成?敢跟我的男人玩心跳,就要做好心惊肉跳的准备!徐小白甩了甩头,额前的一缕碎发十分配合,她仍是穿着一身白色男装,从怀里掏出一柄扇子,潇洒的推门而入。“殷离离姑娘果然名不虚传,着实是个大美人。”
殷离离低头一笑,“公子过奖了。”
难道锦逸好这口?笑起来温柔无比,说话轻声细语,整个就一淑女的范本?徐小白扫了两眼锦逸,装作完全不认识一般,“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竟帮着殷离离姑娘一起试琴,莫不是琴行上门服务的小二?啧啧,现在琴行的小二都长这么帅吗?小生斗胆问殷离离姑娘一句,是小生好看还是这位小二好看?”
管那么多,胡诌了几句,把锦逸比作琴行店小二是有不妥,可她一时半会想不到其他的东西,便这么说了。抛出谁帅的问题,倒是要看看这位有才华的殷离离会怎么说!一边是她的师傅,另一边是她不能得罪的客人,若是说哪一方好,另一方便会失了面子,绝对是一道衡量智商和情商的题目!
殷离离嗤嗤的笑了,“公子真是幽默,这位并不是琴行来的店小二,而是小女子的师傅,锦逸公子。”
噗,如果可以随意吐血的话,徐小白早就喷出一口血,殷离离完全没有回答问题,绕了过去,想这么含糊其辞的玩弄过去,还没问过她答应不答应呢!她握着扇子拱手作揖,“失敬失敬,原来是鼎鼎大名的锦逸公子,小生有眼不识泰山,请多见谅。”
无妨二字从锦逸嘴里说出,他的脸上竟有些不悦,难道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对?不管了,现在是骑虎难下,不给殷离离点颜色瞧瞧,是不行的。
“小生还是想听到殷离离姑娘的答案,不然小生接下来一个月都会吃不好睡不着的。”这下皮球又踢给了殷离离,就看怎么接招了。
“公子犹如天上的太阳,一看到公子,便让人觉得温暖。师傅就像冬日里飘洒的雪花,遗世独立。”
这不就是说一个是太阳一个是雪,两个不同的物种没有可比性?好嘛,殷离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那就先这样,以后来日方长,切磋的机会多着呢。
少了些醋意,徐小白认真的打量着殷离离。她身着一身深兰色的织锦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一条白色玉带将那不盈一握的纤腰束住,乌黑的秀发挽了个如意髻,仅插一只梅花白玉簪,简洁又清新淡雅,别有一番风味。
怪不得锦逸会收殷离离这个女徒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在这红尘中都希望如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姑娘,楼上包厢有三位公子在等着姑娘呢。”一个堂倌的出现,打破了三人的僵局。
殷离离一笑,抱着琴莞尔一笑,“师傅请先在这里稍等片刻,公子若是没事,喝两杯茶再走。小女子先出去一下,抱歉。”而后欠身行礼,才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徐小白和锦逸,气氛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哼,今儿个这事他总要给个交代,就算是徒弟,好歹前面还有个女字呢,有她这么个聪明机智,会耍宝会赚钱的女朋友还不够么,还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虽然还没吃到,但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在有了女朋友之后,就该远离女性,就像当初何蔚然和李明远那样,和她确定关系后,都跟异性有很明显的界限!
但这些话,她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如果说出来了,就是她吃醋了,那他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很有魅力,会沾沾自喜的呢!她傲娇的双手抱胸,背对着锦逸,等一个解释。
“我没想到你会来。”锦逸柔声说。
“没想到我会来你就可以跟殷离离行贴面礼?若是今儿个没来,是不是还要亲个脸什么的?我嘞个去,这是要气死我吗?”徐小白心里戳锦逸小人,实在是太郁闷了,犯错了竟然一点都没有犯错的人该有的觉悟!
他不是大才子吗?怎么会看不出来此刻她的内心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哼!”
锦逸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他早就看出她的不对劲,一向犹如向日葵一般,各种会朝着乐趣玩的她,今日开口刁难殷离离,就说明她不爽了。而她一向是有仇必报,她不爽,别人也休想爽快的过。
苦笑一番,接触的日子并不算长,怎么就摸透了她的性格?这错是要认得,“我错了。”
不错,还残留着些许的情商,可以挽救。徐小白轻哼一声,“哪里错了?”
“错在不该来怡红院。”
噗,徐小白气的一道鼻血喷涌而出,犹如发怒的小公牛,挡也挡不住。她捂着鼻子,半仰起头,苍天啊,他不是才子吗?怎么感觉他在装傻啊?“你……你是想气死我吗?”
锦逸端起一杯茶,拿起一方手帕,温柔的替她擦拭掉鼻血,“鼻血是可以说喷就喷的吗?”
噗,本快不喷的鼻血再次喷涌而出,势不可挡!苍天啊,说她是克星,这绝对是瞎了眼的人说的话,锦逸才是克星啊,他就是她生命里的克星,她还没克死他,早就因为流鼻血过多,英勇身亡了。
“唔,你给我喂得什么?”这甜甜的貌似是红枣等东西泡的茶?
“喝了就知道了。”看着她喷鼻血可爱的样子,他在想,若是有一天,她发现……她会不会痛下狠心,杀了自己?这一天总会来临,但愿时光能慢一点。
徐小白,你真是太怂了,一杯红枣茶可以益气补血,就把你收买了,真是怂货,说好的收拾他呢?徐小白在内心鄙视了自己一番,不快早已抛到了九天之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因为红枣茶的甜蜜而快乐了起来。
恋爱的感觉又来了吗?
“小哥,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帅公子?他说要上茅厕的,怎么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人还没见到?该不会掉茅坑了吧?”
门外的九王爷大胆的说出自己的担忧,堂倌皱眉,半个时辰就算便秘也该早好了吧?难道真掉茅厕里了?那岂不是……要去那一池污物里打捞一个人?
啥?掉茅厕?拜托能不能想个上得了台面的缘由啊?徐小白再也无法沉浸在锦逸带来的幸福感中,有些烦躁的说:“那啥,我还有朋友在楼上,你赶紧回家去等我!”多么想说洗干净等我啊,嗷嗷嗷!
“好。”
徐小白一脸不快的打开门,看见九王爷正拉着堂倌准备走,“我在这里!”好好地,他不是听女神殷离离弹琴,干嘛没事来搅人美事?下次一定要好好搅黄一次他的美事才行!想到这,她极为猥琐的笑了笑。
九王爷抖落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这么看,总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感觉。撇开这些不自在,“你难道刚从茅坑里爬出来吗?”
还敢提茅坑!信不信分分钟砍死你呀!如果不是九王爷,她早就开削了。“要是从茅坑里爬出来,九王爷就不怕我身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蛆虫吗?”他恶心,她就比他更恶心,谁怕谁!反正又不少二两肉。
蛆虫!好恶心的说,九王爷拿着玉扇捂嘴干呕,神啊,这个女人就这么放荡不羁真的好吗?直觉告诉他,以后少惹她为妙。“殷离离姑娘要开始弹琴了,小朗朗让我催一下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总不能没听到女神的天籁之音,就回去吧?”
“算你们有良心。”
九王爷唰的一下打开玉扇,与徐小白一同上楼,拐角时,她看见锦逸走了出去,应该是回雅居吧?
正打算推门进去,便听见包厢内琴音传出。
在初开始时,仿佛在静夜微弱的灯光下,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在切切私语、卿卿我我、谈情说爱,忘记了时间,音调既轻柔、细碎而又哀怨……
曲调忽然一变,由低沉变得高昂,犹如气宇轩昂的勇士,一鼓作气,跃马驰骋,不可阻挡。紧接着又变得空灵,就像远天的暮云,高空的飞絮,飘渺而又幽远。
瞬息高音突起,曲折而上,曲调转向艰涩,好象是每走一步,都很艰辛,正当步履艰辛之际,音声陡然下降,恍如一落千丈,掉入了深渊,声音戛然而止。
徐小白感觉,如忽寒忽热,使人坐立不安,难以忍受,眼泪夺眶而出,不能言语!
殷离离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锦逸若真是喜欢她,也是有道理的,毕竟能有弹出如此打动人心的琴曲,极为不易。
一旁的九王爷帅先鼓掌,徐小白想推门进去,却失了勇气,第一次感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涌上心头,好像殷离离什么都比自己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