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别苑休息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他们坐着平稳但速度较慢的牛车回京城。一路上,李谌都对她悉心照顾,仿佛她是个易碎的花瓶。
“谌,你不用这么夸张啦!把我当做危重病人一样看待,这一床床的被子是闹哪样?。”冷如意很无奈地抗议,被迫像公主一样躺在一大叠棉被上,还不准坐起来,让她哭笑不得。
“父亲说,娘有了弟弟妹妹,不能颠簸,我也不能靠在娘身上了。”李纯带着寂寞的表情说道,“娘,是不是你以后都不疼我了?”
听儿子这么说,冷如意连忙解释道:“当然不是,我还是那么疼爱你。你别听你爹的,娘又不是生病,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以前是怎样还是该怎样。不过,纯儿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跟以前那样总跟爹娘撒娇了。这跟有没有弟弟妹妹是没有关系的。”
说完,她回过头去,向李谌投去责怪的目光,“瞧你跟儿子说了些什么?这样会对他的教育有不良影响的。”
李谌不禁要抓头,自己好像做什么都被她说会影响教育,这大伙不都是这样教孩子的吗?她的观念跟周围的人真的有很大的区别。或许,这就是她独特魅力的所在。
他们走了差不多一整天,才回到京城。
才进府门,就有护院上前来禀告,说回鹘特使来到府上拜会,现在还等在客厅里。
与师兄弟交换了一个略带惊讶的眼神后,李谌大步走向客厅,柳随风也跟了在他身后。
客厅里,那名等了老半天的特使正背负着双手,在屋里慢慢地踱着步。听到他的脚步声,特使转过身,“你们总算回来了。”
“二师兄?”
他感到无比惊讶,这个特使居然是赫连庆,“二师兄前来,是不是回鹘发生了什么事?”
“明月她还好吧?”赫连庆两步就走到他面前,迫不及待地问道。
“没事,就是受了点苦。”他差点忘记了,二师兄是自己的大舅子呢!
“她怎么会受苦了?”赫连庆一把揪住他胸口,气恼地大吼道。
苦笑着扳~开他揪住自己衣服的手,李谌解释道:“那伙骗走她的人蒙上了她的眼睛,放在马车上带到郊外去了。在不知什么地方关押了几天,不过没受太大的苦。她说在那里吃好睡好,就是不能离开屋子罢了。”
“哼,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吗?”赫连庆大模大样地往正中的圈椅上一坐,摆了个正宗的大舅子款。
“很遗憾,目前为止还没能完全锁定诱骗她的是哪方势力所为,而半途将她劫走的是一个名叫鬼门的江湖帮派。”大舅子提问,李谌当然是恭敬回答。
“真没用,连对手是谁都没能弄清楚,你到底要怎么保护我的妹妹?”
“二师兄教训得是,我明天就让人加紧去探查,还会加强人手保护如意的。”
赫连庆这会脸色才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师弟,你可要悠着点。可汗有意思要将明月嫁给太子,你要再多捅点娄子,让可汗知道了,我可就没办法帮你任何忙了。”
“这……怎么可以!如意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将她嫁给别人?”李谌震惊得眼睛都瞪得像龙眼那么大了。
这些回鹘人还有没有一点点贞操观?
“可汗才不会管那么多,我们回鹘人也是会将政治联姻的。跟你这么个已经没有任何前途、朝不保夕的王子搭上关系,还不如让自己的女儿跟着未来的皇帝,无论是对于回鹘的未来,还是对女儿的未来都更有前途。”
“可是,我们的孩子……”
赫连庆截断他的话,“对于回鹘人来说,孩子什么的不在考虑的范围。习俗上,去世的兄弟、父子的妻子都可以娶。”
李谌惊讶得睁大了眼,眼珠子都要被他瞪出眼眶了。“我早知道回鹘人不拘小节,没想到还能这样!”他本想说:没想到还有这样野蛮、毫无道理、不讲礼义廉耻的习俗。考虑到二师兄到底是个回鹘人,这么说的话太过无礼,临时把话吞回去了。
“她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妹妹,我最期望的是她的幸福。所以说,师弟你要小心保护好她,要是她身上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二师弟,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着手打造一个安全的地方,安置他们母子俩了。给我一点时间,很快就好了。”柳随风边说着,边大步走进客厅。
“大师兄。”赫连庆朝他行了个礼,然后又说道,“我也只是担心自己的妹妹,你是很清楚,大唐朝中才刚刚除清奸党,如今这局势不像外表的那么稳定。三师弟又是身处漩涡中,留在他身边,被波及的几率很高。他要不更加当心一些,总有一天要后悔的!”
面对赫连庆的强烈指责,李谌没有推托辩解,而是低头认错:“二师兄教训得是,我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哼,连到底是谁干的都没能查出来,你这海口夸得是不是有点大?”
“二师弟稍安勿躁。”柳随风又开口说道,“指使手下将弟媳骗走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李谌双眼顿时亮出喜色,“终于查到了?”
柳随风含笑点点头“是的,查到了。”
“是谁?”
“照王。”
“咦?”在场的李谌和赫连庆齐齐发出惊诧的声音。
长久以来,照王李诫一直是置身事外的态度,既不积极参与站队,也没有多余的举动。而且,比起其他弟兄,他一向都跟李谌比较合得来。这次针对李谌的事件竟然是由他来主导,真的是大出李谌的意料之外。赫连庆对于大唐内部事务也是有一定的了解,因此也是感到很意外。
“他怎么会想到绑架如意?到底有何目的?”李谌忍不住说出心中疑问。
“最初得到消息的时候,我也感到很意外。”柳随风说道,“因为只查到这个,我还未能思索出内中缘由,也就不急着告诉你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