泷月的侧腹部血肉模糊,整片衣衫都染满了鲜血。
“这子窠发射后会炸开,以致会造成伤口变得很大,必须要将碎片都拿出来。”柳随风说道。
此时,太阳已经西斜,他们赶不及到前方的村镇,必须要露宿在荒野了。
柳随风让吉祥捡点柴火,又去附近找点水。
吉祥在附近找到一条小溪,喝了点水,稍微清洗一下布满血污的衣服,用随身带着的葫芦装满了一葫芦的水走回去。
柳随风已经生了一堆火,把一柄飞镖放在火上烤。
吉祥用头盔在两翼绑上枯藤,做成一个简易的小锅,烧了些开水。吉祥用凉了的开水替泷月洗净伤口,柳随风用消毒过的飞镖替她将伤口中的碎片挖出来,再用膏药敷在伤口上,这样才止住了血。
由于失血过多,泷月的脸色苍白得吓人,还发起了高烧。吉祥彻夜不眠看护着她。然而,在那个时候,没有抗生素没有消炎药,受伤后大半是会伤口感染,运气好、身子好能扛过就能活命,扛不过就活不下来。
“门主……看着我,我是泷月……”夜半,泷月说起胡话来了。
“姐,你觉得怎样了?”吉祥倒了点凉水在自己撕下的布料上就,盖在她的额头上。
“门主……”泷月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皮掀开一丝丝小缝。
“姐,姐!”吉祥含着热泪急声呼唤。
泷月的眼神稍微清明了一些,“是你?”微弱的声音中有一丝失望。
“是我,我们明天就能和门主汇合了,你不用担心。”
听见他这么说,泷月露出一丝丝的笑意。
“颂莲,你醒了?”柳随风也凑了过来。
“风哥哥?”她惊讶地低声喊了一句。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要说太多的话了。”
“我、我不行了……”
“姐,你胡说些什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颂莲,不要说那种丧气话,你一定没事的。我带来的膏药是我师父好友医仙前辈特制的,现在已经止了血,你就放心养伤好了。”
“门主呢?”
“他和濩星先回肃州了。”
“带我去见门主。”
“你先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追门主。”
两人轮番鼓励她,吉祥又喂了点烧开过的水给她喝。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轻喘着气道:“咏泉,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恨你。”
“我知道姐,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太多的苦。”
“不,我恨你夺去了门主所有的视线。他的眼里只有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地看我一眼。”
“不是的。”含着泪,吉祥不断摇头,“是我求他不要去看你的。”
“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亮堂着。我没有你的美貌,更没有他喜欢的倔强,有的只有跟其他平凡女子一样的痴情和恭顺。”
“姐,你别说了。回去以后,我立即向他收回我之前的请求。你就安心养伤,不要想太多了。”
“我这伤我清楚,只是不见他最后一面,我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她说到最后,一颗晶莹泪珠从她眼角坠下。
“姐,不要说这种晦气话!我就算用这条命去换,也要换你平安活下去的。”
“门主一定宁愿死的是我。”
“不会的,他也喜欢着姐,只是因为我的阻挠,他才不看姐而已……”
“门主……”她双眼望着天上的繁星,轻声念着。过了一会,她沉沉地又睡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吉祥就收拾好营火,将她绑在自己身上,上了马继续赶路。柳随风陪伴着他,两人一路风餐露宿往肃州方向追赶李谊。
只是,他们走得比较慢,李谊逃得比较快,始终没能够追上。
泷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发烧,昏迷的时间比较多。吉祥本想在过路的大城镇住下让她好好养伤,可她一醒过来就嚷着要见门主。他只好带着她往肃州去。
渐渐地就要到肃州了。
“风哥,你不用送我们了。”吉祥对柳随风说道,“你的立场跟我们不同,再靠近肃州,被他们发现就不好了。”
“至少让我送你们到城外吧。此次一别,我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风哥,你就忘了我们姐弟俩吧,就当做我们已经在十多年前死去了。我和我姐也早将叶咏泉和叶颂莲这两个名字舍弃了。”
“咏泉,无论你怎么变,在我心目中你还是那个敏感易伤的孩子。你什么时候离开五诡门,记得来找我。弟妹也一直惦记着你,。”
“替我向如意姐问好,也替我向纯儿问好!”
将他们送到肃州城外,柳随风就和他们分别回京城。
吉祥带着泷月回到舒王府。
他才进城,已经有人通报给李谊。他这边还没走到王府所在的街道,那边迎接他们的人已经蜂拥而来。
“十九堂主,你可回来了!门主一直都在念着你。”
“你们赶快小心将泷月堂主送进屋里!”吉祥大声说道,又指着一名下属喊道,“你赶紧去找大夫来,多找几个,快!”
那些人再次像一窝蚂蚁般七手八脚将泷月抬进了院子。
很快,三名大夫就被带了进门。
三名大夫轮番看过泷月的伤势,都皱起了眉头,又互相小声嘀咕了一会,才推举出一名最老的大夫走上前来。
“堂主。”大夫深深行了一礼,犹豫着缓缓开口道:“那姑娘的伤势……”
“怎样?需要什么药尽管说,我会去想办法搞来!”吉祥心急地说道。
老大夫轻叹了一口气,“堂主,请恕老朽无能,这位姑娘的伤势实在太重了,能够熬到现在已经是难得了。要治好的话,凭我们的本事是无力回天的。”
“你说什么?”吉祥气势汹汹地一把揪住大夫的衣襟,双眼瞪得大大的,里头布满了红丝,配上美丽的面容,竟有种别样的可怕,宛如美貌罗刹。
老大夫吓得腿都软了,抖着声音求饶道:“堂主饶命啊!老朽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其他两名大夫也跪了下来,不停地磕头,“堂主,我们说的是实话,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咏泉。”一声气若游丝的喊叫传来,泷月微微睁开了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