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益茹再次见到关鸠,在警察局边上的包子铺里。零点看书
她惊讶地发现关鸠还真是个警察,至少对方确实是穿着制服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但是她述说的情况,完全属于游走在犯法的边缘。
如果故事的参与者不是关鸠的话,大概可以简化为这样一个故事。
——游戏高手建人妖号,欺骗无知少女并从对方身上骗取钱财。
但是因为是关鸠,当对方一脸沉重地说着“当时根本控制不住不知道怎么我就这样了我感觉自己被恶魔控制了……”的时候,俞益茹觉得可能是真的。
大概是因为对方给她留下了太鲜明的神经病的印象。
关鸠这么说着:“……但是最后沦陷的是我啊,我是真的喜欢她,可是在她心目中我是一米八大长腿非常受欢迎的可靠男警察,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子的。”
“这世界上不可能有比我更见光死的网恋见面了,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薄复彰拿着只电容笔在平板上写写画画,最后毫无波动地总结:“你想要追网友对么。”
关鸠连忙说:“这不叫追啊,我们本来就是恋人。”
薄复彰:“哦,你想要和恋人进行性/生活对么。”
关鸠:“……”
关鸠拍桌而起,怒道:“你怎么那么污的。”
薄复彰不明所以:“如果不是这样,你们继续网恋不就好了。”
关鸠陷入了沉思,好半天她说:“但是之前她强烈声明一定要见面,其实我倒是无所谓啦……”
薄复彰点头:“你的恋人想要和你……”
“不要再提性/生活了!!!”关鸠连忙压低声音打断。
薄复彰便跳过这句,又说:“根据你提供的资料看来,你们的交往看上去非常顺利,就算有所欺骗,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薄复彰说完这句话,俞益茹不禁侧目而视。
这叫有所欺骗?这还能没什么大不了?虽然说是网恋,关鸠这分明是从头到脚没一个信息是真的好不好。
她正想着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便听关鸠说:“我原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两个星期之前,她突然跟我说,她什么都可以忍受,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欺骗。”
薄复彰:“唔……”
关鸠语气沉痛:“她当时突然特别认真地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骗她,就好像确定我有什么瞒着她似的……”
俞益茹终于忍不住插嘴了:“那你就告诉她啊!”
关鸠望着俞益茹,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我当时说了,我们不就掰了么?”
俞益茹:“……”
俞益茹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换了个角度说:“好吧,那我们换个话说,你能确定她什么信息都没骗你么?”
关鸠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意思,要是她也有事情骗我,我们就扯平了对不对?”
俞益茹:“……我才没有那样的意思。”
关鸠皱起眉头,鼓起脸来,看起来像只苦大仇深的仓鼠:“可是她真的没骗我,之前我偷偷去查了她的资料,发现只要是她说出来的信息,居然就都是真的,真是不小心啊,她难道不知道网上骗子很多么。”
俞益茹:“……”槽点太多,居然反而无从可吐。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薄复彰和关鸠果然是朋友,在他人**上的态度简直不谋而合。
薄复彰好像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说:“也就是说,你的问题就是,希望你的恋人能接受真实的你。”
关鸠想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没错。”
俞益茹听了这一段对话,整个人几乎是崩溃的。
这是真实不真实的问题么,这是诈骗啊!
然而在她崩溃的时候,薄复彰却偏头问她:“你觉得该怎么做呢?如意。”
——我觉得应该把她抓起来。俞益茹拼尽全力才把这句话咽了下去,转而说:“总而言之,还是要先说真实信息的……”
关鸠摆了摆手:“那样我就要失恋了。”
俞益茹抽了抽嘴角:“……如果你是真心实意要谈恋爱和她在一起,总不能网恋一辈子吧。”
关鸠反问:“你没听说过柏拉图么?”
俞益茹:“……”
俞益茹眯起眼睛:“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分手吧。”
关鸠一脸震惊,望着薄复彰道:“你们就这服务态度?我可是付了钱的。”
薄复彰听闻此言,便凑到俞益茹耳边轻声道:“对啊,她是客人,你忍一忍,大不了单子结束了我帮你打她。”
俞益茹感受着热风吹在耳畔,脸已经红了一半,不过因为室内温度高,她穿的也多,脸本来就泛着粉红,倒也看不太出来。
她故作镇定,随意地将薄复彰推开,对着关鸠说:“如果你的目标是隐瞒的话,那和我们店的宗旨可不相符。”
她望向薄复彰,说:“如果仅仅是欺瞒的话,并不算解决了感情问题吧?”
薄复彰陷入了沉思。
好半天,她说:“……我觉得可以啊。”
俞益茹:“……”
薄复彰:“不过问题是你已经骗不下去了,对方一定要见你了不是么。”
关鸠连连点头:“对啊,问题就是这个!她根本不喜欢女生,我在她面前也一直是个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的,她肯定接受不了我居然是个女的。”
薄复彰便说:“要是能让她相信你是个男的就好了,要不要找你的朋友假扮一下?”
关鸠:“我实在没有可以托付这种事的男性好友,而且我也说不出口啊。”
俞益茹:“……”俞益茹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岌岌可危。
她坚强地、果决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你们疯了么,这种事还能骗一辈子不成?!”
她声音提的有些高,顿时一餐馆的人都向她望来。
俞益茹顿时讪笑着冲四周点头,大概见一桌子都是漂亮的小姑娘,倒也没人说什么,只有人轻佻地说了一句:“怎么了美女,你被骗了么?骗子最靠不住了,要小心哦。”
俞益茹收起笑容,道:“路人都知道骗子靠不住,你既然不准备负责,干嘛耽误人家。”
关鸠哭丧着脸,不说话了。
俞益茹又望向薄复彰,恨铁不成钢道:“你那什么扯淡理论,平时无伤大雅地骗骗人也就算了,这种事也骗人,能一样么?!”
她说完这话,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回头想了想才惊觉自己也被她们带跑偏了,连忙道:“不对,骗人就是不好的!”
她挥手示意两人聚拢道餐桌中间,盖棺定论道:“这件事我就觉得要这么解决,要么见面,要么分手!”
薄复彰说:“那怎么分?感情还那么好。”
俞益茹思索片刻,审视了关鸠好一会儿,问:“你编造说,自己是特警对么?”
“额……嗯!”
“那就说……死了吧。”
关鸠:“…………”
俞益茹:“你因公殉职,从此天人永隔,就让她放下吧。”
不清楚关鸠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对方最后并没有多做评价。
三人吃了包子喝了豆浆,到了快傍晚的时候,便各自道别回家。
俞益茹摸着肚子觉得今天下午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对劲,不对劲到了她都说不出哪里不对劲的地步。
一样一样想的话,她为什么会在晚餐前吃那么多包子这件事就很奇怪。
那么说起来的话,为什么见面的地点会在包子铺?正常人干的出这种事么?!
俞益茹便忍不住说:“是不是不吃晚餐了,既然吃了那么多包子。”
薄复彰口齿不清地说:“吃啊,你想吃什么。”
俞益茹转头望向薄复彰,发现薄复彰一边开车,一边咬着刚才喝豆浆用的吸管,一会儿咬到左边,一会儿咬到右边。
俞益茹倒是注意到薄复彰把吸管带出来了,却没想到她能咬那么久。
白色的吸管上沾了点口红和口红,泛着润泽的光亮,薄复彰像个孩子一样将吸管咬扁,又一寸寸咬碎。
俞益茹看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把吸管抽出来了。
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要那么做,做完以后才连忙找了个借口,说:“这个不大卫生,不要咬。”
俞益茹拿着顶端碎的不成样子的吸管,啧啧称奇:“你这是什么牙,咬成这样——欸?是因为烟瘾上来了么?”
薄复彰点了点头,有些惆怅道:“总感觉要咬着什么东西。”
俞益茹莫名觉得这话有点色/情,脸便有些微红。
幸而天色已暗,看不出来。
她低头看着吸管,半晌,鬼使神差地装进包里去了。
装进包里后,她才觉得这事太不对劲,好像有点变态啊。
她见薄复彰专心开车,似乎没有注意到,便也不提这茬,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颗薄荷糖。
“一定要咬什么,就咬颗糖吧。”
薄复彰点了点头,张嘴示意要喂。
俞益茹便把糖剥了,往薄复彰的嘴里放。
而薄复彰闭上嘴,将她的手指一起含住了。
炙热的湿润的口腔,殷红的鲜艳的嘴唇,牙齿磕到指甲,舌尖触及指尖。
俞益茹在这一瞬间想到那场梦境,梦里的薄复彰轻柔地吻她,但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薄复彰的嘴唇是这样的触感。
俞益茹抽回手指,看见指尖的湿润,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她想舔上去。
又或者,不顾一切地去亲吻那殷红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