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太监这么问,倪淑妃道:“凌儿装傻的事,祖父和爹爹都是知道的,现在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且曾祖太爷在倪家是什么地位,祖父和爹爹也不可能让我取血,让曾祖太爷有性命危险。再者我将北魁今日说的话全部告诉祖父和爹爹,枉他们还想着尽心尽力为朝廷办事,只怕听了那样的话,也就寒了心。还有,说不定,北魁要了第一次血还会要第二次,所以还不如直接让曾祖太爷炸死,祖父和爹爹趁着曾祖太爷炸死守丧的空闲,还能帮着多联络几个重要官员。只要等个一年半载凌儿登了基,再宣布曾祖太爷还活着的消息,倪家成了最显赫的外戚,更是享不尽的荣华,他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再说也只有如此再才能暂时保下曾祖太爷的命,我明日必须回一趟家,好好和祖父还有爹爹商议一下此事。”
说完这些倪淑妃又深情的望了那太监道:“诤哥,我出宫后你一定要看护好凌儿,现在最怕就是那刺客再来。只要熬到凌儿登了基,我们的苦日子也就出了头。”
被倪淑妃这么深情的一望,那太监一瞬间就被勾起了冲动,就像北魁刚才对着倪淑妃的眼睛也有一瞬间的失神一样,上前温柔的将倪淑妃扑在身下,嘴唇忍不住就要落在倪淑妃的脸上。
倪淑妃明白自己无意间勾起了谭公公的欲望,但现在不是干那事的时候,便挡住了谭诤的嘴道:“诤哥,晚上吧。现在这么关键,要是被人撞见了,我们的事就会功亏一篑的。”
那谭诤本不想理会,可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谭诤和倪淑妃听出那是北凌的脚步,两人忙从小塌上起了身,整了整衣服,抿了抿头发,那谭诤重新站在倪淑妃的身后。
这时门被推开,北凌走了进来。
一进屋北凌就重新关了门,走到倪淑妃身边,面色焦急的道:“母妃,你快说说,父皇刚才找您是为了什么事?”
倪淑妃本不打算瞒着儿子,现在儿子特意跑回来问了,便将北魁说的三件事,一五一十的又跟北凌说了一遍。
北凌听完,觉得杀死北澈带回来的女子还有情可原,可是让母妃去取曾祖太爷的血,却是荒唐至极,嘴角便挂了冷笑道:“皇位果然是好,父皇都坐了二十几年还没有坐够,还要炼不老仙丹,他是打算自己永远坐着那个位置的吧!我说他死了那么多儿子怎么就没见伤心,要是普通人家的父亲,只怕早就痛心而亡了。不过也好,看来我们杀了北澈他也是不会伤心的。”
倪淑妃也冷笑着道“你知道你的父皇有多无情就好。自从那个道士算出只有你装傻才能躲开命中的几次杀劫,母妃让你装了傻后,他就在没正眼看过咱们娘俩。只是有时候他还需要我帮着杀人,才会来我这里一次。不过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为娘的就是受多少罪都是值得的。不过那道士算的果然没错,就因为你装了傻,才挡下了你好几次的杀身之祸。”说完这些倪淑妃又换了严肃的神色,拉了北凌的手叮嘱道:“明日母妃要出宫,你就一直呆在自己的屋里,哪里也不许去,谭公公会留下来保护你。”
“不,我明日想去溪尾宫看看,后日晚上就要动手,我将他们宫里的情形细细瞧上一遍,回来告诉母妃,对我们的刺杀是绝对有好处的。”
听北凌说完,倪淑妃看看谭诤,见谭诤点了头,便也点头道:“好,你带上谭公公一起去,上次母妃去的时候他为了保护你,没有去。去了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北澈晚上歇在哪个屋里,还有那个冷熙歇在什么地方。”
北凌答应着,母子两又说了一些话,到有晚膳时间,宫女来请示的时候,北凌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再说冷熙回到宫里以后,就任由小玉为自己梳洗更衣,给小玉讲着今日出宫后吃了豆花的经历,又引来小玉的一阵埋怨。
而北澈回来后就去了后院,说完九方涟的事情以后,就和流星他们围在一起,不停的按着冷熙对作案手法的推测,模拟着刺客刺杀皇子们时的场景。演习了半天众人发现整个案件确实只有按着冷熙的推测才能说的通。
想到那些兄弟都是被同一个人害死,即使和那些兄弟平时并不亲厚,但北澈还是有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悲凉感觉,再想到如果父皇知道了真相,也不知道要怎么想,这么想着便对流星他们道:“我想将熙熙的推测告诉父皇。”
看来北澈的脸色,那是带了犹豫的,再听北澈的语气,也不是坚定的,倒像是征求大家的意见,流星便接了话道:“以卑职的意思还是不要告知皇上为妙,现在情况还不是很明了。再说皇上身边有不可靠的人,上次我们出逃,一定就是从皇上身边泄的密。”
流星刚说完,后觉就道:“就像我今天所说的,刑部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眉目的事,竟被一个女子想通了其中的玄机,要是传出去,朝廷官员的脸往哪搁。再说了皇上知道了,一定也要好奇,一个民间女子怎么能懂得催眠术,干溺湿溺后尸体的不同。在我们看来,这是冷小姐的优点,可是要落在皇上眼睛里,那就是有失大家闺秀体统的不良喜好,到时候殿下要真和冷小姐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皇上只怕要不答应的。”
九牛也凑上来道:“要我蛮牛说,我们应该抓住那个刺客后,一起向皇上请功才是,现在说了反倒没趣。”
北澈又看看残影,残影也道:“最好先不要告诉皇上,如果消息泄露,刺客有了防范,要抓住他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其实北澈真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皇上,一听他们一个比一个说的有道理,便点头道:“那我先不禀告父皇,只是四哥和二十二弟那里,我们总是要告诉一声的,也不是告诉刺客全部的杀人手段,只告诉他们刺客可能会易容术,让他们小心观察接近身边可疑之人。”
后觉摇摇头道:“不可。属下有一种强烈的直觉,殿下想没想过,那个刺客那么厉害,要不是流星无意中识破了他是假的冷小姐,只怕殿下现在也没命了。可是四殿下和二十二殿下,在宫里这么长时间,连太子都死了,他们却安然无恙,殿下你不觉得这其中有问题吗?”
被后觉这么一说,众人真是觉得有些奇怪,如果刺客就是冲着杀死大梁所有皇子来的,那就没道理不杀北凌和北净,而如果……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北澈开口道:“我觉得不可能,四哥痴傻,你们也是知道的,如果刺客是倪淑妃的人,目的就是要四哥登基,可是四哥痴傻,大臣们首先就不会同意四哥登上皇位。再说二十二弟现在才一岁多,如果是二十二弟的娘背后指使的,那刺客就是拼个鱼死网破,只怕也是要杀死我。我死了,四哥痴傻,能登位的就只有二十二弟一个人。那天刺客是完全可以杀我的,可是却没有下手,这就说不通了。”
“也许真像冷小姐说的,刺客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而且追求完美,还很古板的人。流星突然闯入,搅了局,因为不能用相同的手法杀人,所以才他终止了计划。”后觉道。
北澈摇摇头:“不对,这话听起来虽然有道理,如果刺客的目的就是杀死所有的皇子,也说的通。但是如果刺客是二十二弟娘亲的人,只是自负,古板,就说不通了,毕竟没有什么比完成任务更重要的。不过后觉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们以前光想着找出刺客,从来没想过刺客背后的人是谁?杀了这么多皇子,是为了皇位,还是为了复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后觉在上次北澈遇刺后,就直觉的刺客背后的人会是二十二皇子或是四皇子,可是听现在北澈说的也有道理,想反驳又拿不出什么证据,只得沉默着站到了一边。
北澈见众人不说话,想起冷熙说过的,那个会易容术的刺客,和上两次遇到的刺客,可能不是同一伙人,又想着上次抓住的那个少了一条胳膊的刺客,便对残影道:“上次抓到的那个刺客,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残影摇摇头,低头行礼道:“卑职无能,卑职用了很多办法,他始终一个字也不说。为防他咬舌自尽,卑职都拔光了他的牙,可他还是什么也不说。”
北澈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硬骨头的人,他受了这些日子的折磨,比那些直接自尽了的还要痛苦万千倍,可是硬是一个字都不说。如果不是要从他嘴里知道那个幕后主使是谁,就冲他对主子的忠心,和他这么坚强的意志,我还真想放了他。”
流星还真怕北澈一时冲动将那人放了,便忙上前道:“殿下仁慈,我们是知道的,可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狠毒。殿下切不可动这样的善心,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我们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软肋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