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气流的急速转动。
张天身体在下意识中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与此同时,张天猛地睁开眼睛,左手一抓,手中已经多了个东西。
一支烟。张天把烟放在一旁的床头桌上。他没有吸烟的习惯。
“啪,啪,啪!”三声响。
一个人在张天休息的房间门口靠门站着,脸是帅气的娃娃脸,头发是郭富城式的。嘴里叼着烟。那人身穿略显宽松的夹克,深色牛仔裤很得体地显出他很有型的腿。手在鼓掌之后向张天伸过来:“我叫狐七,叫我老七也行。三哥让我过来和你打个招呼。你果然有两下。”
其实张天在门轻微一响的时候已经醒了。电菌比任何什么电子仪器都灵敏的。刚才如果张天要攻击的话,恐怕狐七不会这么悠然地站在门口说话了。
张天握了握狐七的手,那手有点绵,感觉很怪异:“你好!张天。”
“你也别叫真名了,听三哥说你会放电,不如叫天雷好了。”狐七热心地说。
“无所谓。”张天接受了。这也许是老七?
“哈哈,好极了!”光头老大出现在狐七后面,似乎是刚刚走过来,“老七,你给天弟的这个外号起的好!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顶棚的光线已经暗下来了,似乎可以看得到外面的夜空。
老大、狐七和张天从电梯下去,一路上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了。等张天到了百购中心外才发现,门前停了三辆车,清一色的黑色。另外还有两队光头大约八个人整齐地站在两边。一个光头手下很快地把中间的车的车门打开。光头老大和张天坐在后面。狐七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其余人很快上了车。
小小的车队向着北出发了。
过了一座桥,很快来到“正德”饭店门口。车停下来,光头老大和张天、狐七下来,车子开到饭店的后院去了。饭店服务员很快来引导张天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上了二楼,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一个名叫天然居的包间。已经有光头手下站在了门外。
包间门打开,里面已经坐了四个客人,中间的一个肥头肥脑的赶紧站起来说话:“哎呦,三爷。货备好了。老k共200袋。冰镇的也是。”
光头老大对狐七挥挥手,肥头佬对左右手下示意,立刻摆出两个箱子。
狐七打开箱子检验。肥头佬讨好地说:“七爷就放心好了。咱们这行讲究的也是个诚信。哈哈。”
张天看得清清楚楚,都是一小包一小包的白色的东西。他明白了。原来光头老大还做这个生意!不知为什么,张天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情景,那个吸毒的人几乎被火烧死,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这些东西变成了一个废人。
张天眼神流露出一丝厌恶。这一丝神情被两个人看到了。一个是肥头佬,他不动声色。另一个人是光头老大,也不动声色。
狐七验完货,对老大点点头。
光头老大哈哈一阵大笑:“够爽快!天弟,把那两个箱子拿出来。”
张天把两个的皮箱拿了出来,是老大在车上吩咐他的。
交换完毕。推杯换盏。
脸红耳赤之际,老大端起一杯酒,给张天:“是兄弟,就喝下去。”
张天喝酒不行。换做原来的他,恐怕是一杯倒。
现在,他不喝也是不行。更何况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喝,恐怕过不了关。
张天一仰脖,喝了下去。辣辣的感觉涌上鼻子,被他压了下去。
光头老大很满意。
狐七看向张天的眼神有一些怪怪的。
张天立刻感觉头有点晕。
电菌在他脑海中说:“你的酒量真不行啊。我帮你做一个蒸发好了。”
在其他人眼里,张天的脸现在是通红通红的。红了一阵,慢慢恢复了些许白色。
张天的头脑清醒一点了。
这时肥头佬也看出老大对张天的重视,再说出这样大的任务还带在身边,也是不可得罪的人物。于是对面开始轮番和张天喝酒。
老大很满意地看着张天一杯接一杯喝下去。他不知道,电菌已经给张天全部转化了。而且张天都不知道的是,电菌并没有像它说的那样把酒精蒸发掉,而是用一种巧妙的方式转化成了能量储存起来。
所以张天越喝越猛。其他几个人和张天喝完,张天抱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想法又都给他们敬回去。
老大的眼神越发亮了。狐七在和张天喝时也忍不住说:“真人不露相啊!”
对面的人终于求饶了:“大兄弟,三爷,强将手,手下无弱,弱兵。我们服,服了。下次我们再再喝。今天不行了。回去半路给打劫了,都不,不知道。”
饭店门前,夜深。醉意醺醺,道别,各散。
肥头佬和手下上了车,紧紧提着两个皮箱,里面装满了此行收获。一上车,肥头佬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司机说:“泰宁路,越快越好。”他又吩咐另外两个手下:“把包马上换掉。”
其中一个手下说:“胖哥,三爷又不是信不过的人。何必这么小心。”
肥头佬冷冷地说:“做这行,还是小心的好,没准什么时候被人吃了还不知道。光头三不是善主。待会儿在泰宁路十字口,我们换车。”
肥头佬的两个白色小车向北开去。
张天和光头老大、狐七上了车。光头老大打开手机,手机里传来谈话的声音,正是肥头佬的声音。光头老大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笑:“跟我耍心眼,狐七,你和天弟去搞定他们。”
狐七和张天下车,单独开了个车走了。光头老大回去了。
狐七开车的技术不错,而且走的是小巷。
张天诧异地问:“我们不去泰宁路?”
狐七说:“去什么泰宁路?肥头佬这一招是他自我安慰,我们直接去他的老窝。”
张天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无法融入也不可能融入这样的生活,因为思维方式就不同。法律法规在他们眼中只是一部工具。
狐七漫不经心地说:“你喝酒还很有一套啊!真男人!”
张天没有接话,说:“什么任务?”
狐七说:“简单,小任务。谋财害命。”
“肥头佬得罪老大了?”
“那个倒没有。是老大想吃掉他们这条线。他们后面直接和外面有联系。老大想做大笔的,可这帮兔子,胆子小。”
“老大直接联系不就行了吗?”张天说。
“老大不喜欢有人和他抢生意。”狐七说着,忽然直接问张天,“你不是条子吧?”
“我怎么会?”张天说,“我是的话,恐怕你不会这么和我说话。”
“也是。前阵子会里有个弟兄喝多了点,开着车在路上晃悠。偏有个不识趣的管马路的斑马开着车一边鸣笛一边追。那个弟兄一生气,停了车提着家伙下来给了那家伙几刀,走了。那个爽。”
张天感到发寒:“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家伙命大,没死,在医院躺着。不过他老娘接他,在等公交车时,被一个车撞了,当场死了。你怎么看?”狐七问张天,车子时不时一个急转,带点漂移。
“巧合?”张天,“还是替他儿子死了?”
“算你聪明,一般人都会以为是巧合。其实明眼人都清楚。在咱么这行,谁是老大,规则就是谁定。”
张天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也许历来,在“强者”的眼里,在那些“所谓的强者”眼里,似乎从来就没把普通人的生存当回事。更何况他们自己的命都烂命一条,今天不知道明天活在哪里,痛快一时是一时。就如一些自诩高贵的人看流浪的狗和猫,无关痛痒。
一个急刹车。张天他们在一个巷口停了下来。狐七把车停在一个黑暗阴影中,关了所有的车灯。然后狐七一声不发了。张天更不会说话了。
张天看着巷口的路灯下有个路牌:文苑巷。
不知等了多久。
肥头佬出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