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她还跟绝杀商量,可以趁品剑大会,江湖人士齐聚之时,去问出神医谷的下落。
眼前夜莜蝶便告诉她,那个老匹夫在谋划一件阴谋,不会有什么事吧?
“具体不知。”夜莜蝶摇头。
那个老匹夫,他是武林盟主,江湖英雄都以他为尊,要听他的号令,他总不会害自己的人吧?
难道是奔着离疏去的?可是他并不知道离疏也要去啊,那日李苍玉递帖子,是在他走了之后的。
一时想不透他究竟要干什么,只是,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谢谢三姐,我都知道了,三姐回去以后,若是还发现什么,一定要速来告诉我。”
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知道了她是要与夜藏墨作对的,总归是能提供些有用的线索。
忽然,那日她提着食盒出现在花月幽处所的情景印入脑海,夜莜雪眼前一亮,继而凌厉无比地往夜莜蝶逼去,逼得她脸色瞬间有些发白,不明白四妹为何如此看着她?
难道,其实她是花月幽的人?
自己一直有个疑问,照花月幽对夜藏墨的疑心,后者派人送去的饭,他敢吃吗?
但如若夜莜蝶是他的人,便说得通了。
夜藏墨啊夜藏墨,你狼子野心,连妻子儿女都害,却没料到,你自己的女儿,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潜伏在你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你吧?
真是因果报应,天理循环啊!
夜莜雪不由得幸灾乐祸一笑。
呵呵,原来这个夜莜蝶,才真正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自己果然没有料错。
她定然是因为花月幽走了,将她一个人留在夜家,孤身不能成事,所以才找自己来了,先是将自己亲娘一家都是夜藏墨所害之事,透露出来,让自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夜藏墨恨之入骨,再然后将他的阴谋透露给自己一点点,方便自己有机会找夜藏墨的隙。
哎,夜家的人,究竟有哪个是良善的?
恐怕只有那个大哥,是个正直之人了。
不过也好,既然她是花月幽的人,目前她们共同要对付的人,暂时还是一致的,自己也不必担心她有什么别的企图。
“那三姐就先告辞了,四妹要多加小心。”夜莜蝶低头福了一福,藏住了自己眼中的异色。
望着她袅袅婷婷地走远,绝杀如有所思地说道:“我怎么总觉得此人有什么目的呢?”
“她不过是要利用我的手,对付夜藏墨而已。”夜莜雪勾起红唇,淡淡说道:“就算她不来,我也会那样做的,她这样一来,反而暴露了她自己,不过她总算提供了一个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夜藏墨在谋划一个关于品剑大会的阴谋。”
绝杀一惊,忙道:“那我们还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不成?”夜莜雪昂起头,任风吹起自己的长发,“正愁找不到火种点燃他们之间的火呢,李苍玉之前放的消息未免小打小闹了,完全搅不起什么大风大浪,若是夜藏墨想要破坏他家的盛事,这两人能不斗起来吗?我们到时候,只在旁边稍稍帮忙便是。”
这几日风平浪静,除了天气稍稍有些变热,每个人似乎都很正常。
左彦躲在屋里养伤,听说是伤得太重,尤其是胳膊,好不容易长好了一些,又被燕离觞弄折了。
燕离觞也一直没有出过他的房门,许是顶着半张猪头脸,实在不好看,有损他的形象,以致竟然乖乖地在房里呆了几天。
而离疏服了药,并无大碍,每日在院子里与夜莜雪下棋聊天,抚琴弄画,只等品剑大会的到来。
直到几日后,品剑大会的前一天晚上,一道圣旨从遥远的京城,带着风尘而来,搅乱了一池平静的湖水。
运往京城的银子已经收归国库,而运往南方各处的银两与粮食,也已基本发放到位,民声一片大好,甚至还有书生写了无数文章,歌颂当朝皇上仁德爱民。
皇上大喜,龙颜大悦,有感于太子所作的贡献,已经发了诏书,广诏天下,这一切,都是太子与一个叫做夜莜雪的女子的功劳,他们两人齐心协力,克服了重重困难,才得以救万民于饥饿困苦之中。
当然,还顺带表扬了一翻左彦,毕竟是人家拿出来的大部分银子。
圣旨上还说:皇儿信上所说,一律准允,待他们回京以后,便会发诏,收夜莜雪为义女,封为长乐公主。现在,已经吩咐人准备家宴,只待他们速速回京,一路小心!
公主?
平地一声雷,将一屋子的人炸的头晕目眩,几乎找不到北。
“殿下,请接旨。”千里迢迢赶来宣旨的公公,有些奇怪地扫了一眼众人,不明白为何方才还激动万分的气氛,怎么念完旨意,便突然一下变了调,似乎越来越沉闷。
“儿臣谢父皇。”燕离疏敛下眼皮,不敢直视某人射过来的杀人目光,双手高举接过了圣旨,拜了一拜,站起身来。
“殿下准备何时回京?皇上整日盼得不得了呢。”公公奇怪地望了一眼地上还跪着的那位姑娘,所有人都站起来了,怎么她还跪着?
她就是那个要被封为公主的民间女子?
这么大的恩典,她眼睛里怎么看不到一丝喜气呢?怎么反而一副想要杀人的目光?
见惯了各种场面的公公直觉里面有古怪,却聪明地选择不去多问。
“这里还有些事情尚未处理完,过几日应该就能回京了。”燕离疏一面温柔地答道,一面在心里叹了一声。
“皇上吩咐奴才宣完旨就立刻回京,那奴才就先告辞了。”公公鞠了一躬,再次疑惑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未起的夜莜雪,往外走去。
“本宫送你。”燕离疏忽然有些心虚,断魂和绝杀的眼光似乎也能杀人。
“殿下请留步。”公公不迭地躬身,转身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之中。
屋里终于只剩下他们四个。
“雪儿,快起来吧。”燕离疏再次叹了一声,将明黄色的圣旨放好,伸手去扶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