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影一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看着他们,然后大摇大摆的抱着穆儿走出房门去,穆儿趴在他肩头,冲他们笑得没眼没鼻子。
“汐儿,你觉不觉得影一有了儿子以后大胆多了?”北堂绝揽着她走在小路上,弯弯曲折的幽径通向不远处的花园。
“嗯。”她点了点头,连自己的主子都敢开玩笑了,的确是很大胆。
“所以汐儿,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个孩子,然后气一气他们?”他十分严肃站到她身前,牵起她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黑眸曜亮,连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沾染了几分温柔:“汐儿,给我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婚后几月,不是他们的身体问题,而是月凌汐觉得自己才十八岁,别的什么都没玩够,不能从现在起就带一个拖油瓶吧,所以才会日日饭食里带着一些避孕的药品,谁知那不知实情的影一竟然还给他找了个大夫来!
“可是绝,你不认为我还很小吗?”若不是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回绝北堂绝这张温柔到极致的面容,她才不愿意以自己岁数小来搪塞他,这可不是什么很有脸面的事情。
“不小了,青水都当娘了,别的女子在你这个年纪早已孩子好大了。”北堂绝皱眉想了想,便懂了她的心思,于是抚了抚她的发丝,像劝小孩子一样劝道。
月凌汐摇了摇头,柳眉纠结到了一起,“不要,我不生。别人是别人,我是我,你要想生孩子,找别人生去。”说完,便绕过他冲花园走去,侧身的时候还冲他呲了呲牙,补上了一句,“当然,你要是真敢找别人,别怪我下手绝不留情。”
北堂绝眸底闪过几分笑意,拉住她的藕臂,低头看她,“怎样不留情?”
“先当着你的面把你的黑袍全烧了,再阉了你,最后毫不留情地杀掉。”月凌汐的声音忽然清冷下来,反手勾住他的脖颈,又往自己面前拉下来几分,眸中杀气毕露,已经许久未见过的地狱般的气息一点点从她的骨子里散发出来。
北堂绝丝毫没有半分退缩,却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一双深邃的紫眸紧盯着他不放,半晌后抬起手摸了摸她的碎发,又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不敢的。”
每次一看到她将浑身的气息都展露出来的模样,便觉得心疼,此时的她像极了一只满身是刺的刺猬,不让人触碰。他是从黑域里走出来的人,从此冰冷寒霜,再不向别人展露笑容,封锁了自己的内心。
而他的汐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练就这一身气息,每每笑靥如花,偏又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浴血精灵,总使人无限心疼。
他的汐儿,才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女人啊。
“不敢就好。”月凌汐看着他的黑眸如同深夜一般,缓缓勾唇。
那笑容毫无杂质,比起原来伪装她自己的淡笑美上好多,他看着看着,便忍不住自己澎湃的心思吻住她的唇瓣,吸咬舔舐,品尝着她甜蜜的味道。
一吻已罢,她便靠在他的肩头上莲气微喘,感觉他低下头来贴着自己的面颊蹭了蹭,淡然而又听着无限温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我都不会再让你那般了,那种气息……我心疼。”
她半垂着的眼帘颤了颤,像一只受惊的蝴蝶,不过很快平复,转之而来的是眼中铺满的笑意,一种满足的笑意,仿佛天下在她眼底都变得不足为奇了,人生有一挚爱,这些又算得什么。
若不是她走上那条血腥的路,也不会任务失败,更不会遇到这个生命中最爱她的男子了。
“不过我有一点没弄明白。”北堂绝的剑眉挑了挑,抿了抿薄唇说道,“为什么要把我的黑袍全烧光?”
“看一看你不穿黑色的衣服还能穿什么。”月凌汐回答的迅速,说完,还故意把头从他肩上抬起来挑衅般的看了他一眼。
北堂绝面上哭笑不得,自己习惯穿黑色衣服是因为在黑域里黑色永远是最安全的颜色,穿了多年,倒变成了改不掉的癖好,所以只有在大婚那日才肯为他自己心爱的女人脱下黑衣,一袭大红长袍裹身,只因为不想她受别人非议委屈。
他垂眸看着她,一身莲裙穿在她身上宛如仙子般圣洁,当然是提前忽略了她有几分小邪恶的紫眸。
忽然,他眉心不可察觉的微微蹙起,墨色的衣袖冲着月凌汐一挥,便把她带到了自己身边,有几分不悦地说道:“出来。”
“主子,王妃。”暗风从树荫中冒出来,冲着他们二人行了个礼,然后忍着背上不由自主冒出的冷汗说道,“三日后是皇上寿辰,有些细节还要和礼部商议,军队那面都要你亲自去一趟才成,还有就是以往都是主子你亲手替皇上挑选贺礼的,不知今年……”
“本王知道了。”北堂绝挥了挥手,过一阵便是他皇兄的生辰了,就算一年前怎样,但是自从他答应了自己和汐儿的婚事起,就消除了对他那些意见,二十多年的亲情不是那么容易磨没掉的。
说起来,他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于是转头去问站立在一边闲闲看花的月凌汐问道:“你的生辰是多少?”
他曾派人去寻找过,但在原丞相府的记录里只有‘不详’这一词,当时他也很吃惊,虽然知道她曾经在丞相府的遭遇,但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汐儿竟然连生辰都是不详!
甚至就连月陌那个哥哥,也不知道!
月凌汐揪花瓣的手顿了顿,自她两岁起被头捡回组织,似乎并没有过过生日,一次都没有,因为她是个孤儿,是个连出生地都找不到的孤儿。
也就是因此,她受尽了同批入组织的人的白眼以对,总拿她天生身体便寒凉还有着一双紫眸的事讥讽她,不过还好,她活下来了。
那些日子……还真是不想让人回忆。
“生辰……我不知道。”月凌汐停顿了一会,才从回忆里拉出心思,似是自嘲一般的冷笑一下,说道,“怎么?人口普查?”
北堂绝看到她唇边嘲讽的笑容,心下忽然愣了一下,转而走近她与她四目相对,问道:“你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吗?”
“没有。”月凌汐掩唇打了个哈欠,收起刚才的心思,靠在他的肩头上静默了片刻,才又说道,“我回去补觉,你们忙吧。”|
“汐儿……”北堂绝的眉心打了个结,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一张脸黑得像锅底。
一边的暗风暗自苦脸,本来冒着被主子刺冷眼刀子的风险来通知消息,谁知道会发生这样一件事,现在主子的脸色更差了,他可怎么办……
“还有什么?”北堂绝冷冷的瞟了他一眼,开口问道,若不是因为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暗风一般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的。
“主子,边境那边的城卫来了信息,说玉素儿……不见了。”暗风低下头,说道。
“她不见了?”北堂绝狐疑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放平,不见了,应该是她原来交好的一些人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