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影一大哥,现在一定比她还难受吧,一面是他的兄弟,另一面又是自己,他为了自己,他……
咬了咬唇角,她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影一,你,你和他们回去吧,我自己去就可以。”
还没等影一说话,影三就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也叫劝人?还不如说是告诉他他绝对不能走一样。
这还真是……
“我不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人的。”影一转过身来,面容上是从未显露出来的决绝与肯定。
“影一……”青水急了,拉开他的手,说道:“你回去吧,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可以的。”
“别想得那么好,就凭你,连军营半个帐篷都看不到。”影七极度不屑地说道。
“影七,你说话注意一点!”影一面上浮过一丝怒气,声音冷冷。
“影一,你对青水已经很好了,我不能再拖累你了,你回去吧,我一定可以找到去军营的办法,找到小姐,然后送信给你,好不好?”
“我说了我不会走!”影一大力握着她的手,声音如硬铁一般,气急之下也不禁冲她吼了一句。
“……”青水被吓愣,什么都没说出来,睁着含泪的眼睛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安慰似的揉了揉她的麻花辫,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这战场,我去定了!”
“既然这样,那你也别怪我们不留情面。”影三突然冷喝,身后影五和影七纷纷拔出长剑,在场的气氛一下子陡然变色。
“啪”小二端着盘子走进来,看见这场景,吓得手里的盘子都掉在了地上。
“跟我们走。”影五说道,“如果你现在走,总比被我们带回去强。”
“不说了,直接动手吧。”影一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冷峻,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对身后的青水轻轻地说:“你先去后面等我一下,一会就好,不要怕。”
“影一,不要。”青水急了,拉住他的衣角,眼底满是担心和忧虑。
“去后面。”影一也不管她是否听自己的话,手一拨,便将她挡到了屏风后面,剑锋一正,对上他们三人。
“上!”影三一声大喝,三人一跃而起,在这一方不小的包间里缠斗起来,青水缩在雕花的屏扇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却丝毫没忘了他们刚才说过的话。
自己真的好弱,弱到根本被别人看不见,弱到连自己的都保护不了,更何谈保护小姐,她一定要变强,一定要!
青水看着眼前的人衣袂翻飞,影一,影一……这样对自己,不值得,不值得……
月凌汐再次睁开眼时,已是第二日半下午了,这一天倒还真是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无酒仙说的:就算你练得再好,也需要自己参悟。
所以,她这就打坐参悟来了,一天多的时间,倒觉得还真有些长进,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比别人教的要好得多。
无酒仙一如既往的掀帘而入,看见她还保持着打坐的动作没动,不禁心里感到满意几分,酒盖一掀,问道:“可悟出些什么,讲来给师傅听听。”
“嗯。”月凌汐点一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所悟说了出来,而后说道:“只是一小点而已。”
“哪里有一小点?”无酒仙摇摇头,一点不给她面子,“这样的所悟,差得太多。下次记得平心静气,再要是敢在参悟时想别的什么破事,小心老头我不客气。”
见他看出来了,她也不隐瞒,万分平静的应了一声,刚才的参悟她悟出的东西虽然少,但倒是静下了心,想明白了些东西。
“好了,再不配药,那小子可是熬不过这几天了。”无酒仙这样说了一句,手一挥,手里的酒葫芦被放到了檀木桌上,同时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内力萦绕着二人而起。
内力的两个极限,一是淡到毫无颜色,一是浓到毫米间看不到东西,很显然老头属于前一种,而北堂绝则属于后一种。
月凌汐划开早已伤疤道道的手腕,鲜红的血液迎空而起,与他的内力缠绕在一起,很快便将无色的内力染成了艳丽的血红色,手腕一翻,紫色的内力也运了进去。
那日……
怎样的办法可以救他?老头,你说不说?
那办法很难……
难又怎样?这里还没有我怕的东西。
那好吧,那方子需要至阴之人的血液辅为引,再加上老头子我所种的药草,用内力配置,足月后便可将蛊虫加以封印,到时候,在月圆之夜将蛊虫移到至阴之人身上,以后每月只毒发一次,半年后便可僵死在那人体内,只需流血引出就可了。
至阴之人,我算吗?
百年也找不到一个像你如此身体阴寒之人,只是这方很危险,老头我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这辈子中收的唯一一个徒儿,我还舍不得我那药草和内力呢,不过我劝你想清楚,渡过蛊毒以后每月满发作的那次毒,可不是一般人撑得住的。
不怕不怕,我都不怕你着什么急,走吧,配药去。
这便是那天月凌汐与无酒仙之间的对话,当时她想都没曾想便一口答应了。
“把心收回来!”从来都是一副和蔼老头模样的无酒仙此时带有些怒气的声音响起,她眼帘微一眨动,闭上眼睛收回思绪翻飞。
这个关头,她若还想一些别的,那就可以直接去死了。
这座帐篷刚刚建起,所以她根本没发现物品有所变动,屋子里,看似很平常的多出了好几面镜子,正好通过折射将屋中的一切收入镜中。
月陌坐在帐篷外面的一角,面对着后面的一片青绿,眼前是一面镜子,很清亮的镜子,这是他从外域带回来的,在给月凌汐搭建帐篷时忽然想到这样做的,却没想到,没想到……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握成拳头,有些接受不了,她竟然,以血为引?这么危险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这么做?谁允许她……
帐篷外面一层结界,任他怎样咬牙怒气四溢也干扰不到里面二人,他的眸子里染上许些猩红与雾气。
他这个傻妹妹啊,表面上再怎么无动于衷,可这内里的做法……
帐内,月凌汐简单包扎了下伤口,声音淡淡的:“老头,我想把这药凝成药丸,多制一些,万一要是哪天有什么意外……”
还不等她说完,无酒仙就摆摆手,脸色一冷:“多制一些?你当你的血可以无限的用啊,还没等你制出药来,你就先有意外了。”
月凌汐一哽,撇下嘴,接过他递过来补血的丹药,运气调息,脸色因为耗费了太多的鲜血而苍白的厉害。
无酒仙眉头一皱,看来她昨天的身体没缓过来,不然脸色不会如此。他内力凝在掌上,缓缓推进她的后背,以辅助她疗伤。
帐外的月陌几乎咬碎一嘴银牙,心里担心和忧虑交织在一起,恨不得此时就冲进去。
那是他妹妹,他的亲人,他要护着的人,此时正受着伤……他摇了摇头,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北堂绝?若告诉了,绝定不会让她如此做下去,他的性命朝不保夕;若不告诉,汐儿自己一人承受这伤害,还会被绝误解,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