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倒不错啊。”无酒仙美美地点了点头,但是还是没松开紧锁的眉头,“老头我纵使想喝那美酒,但这个三王爷,我是救不了了。”
“你……”月凌汐撤下笑容,甩开他的手走到北堂绝身旁,伸手探上了他的身体,还是一片火热,突然静默了下来。
“不管怎样,我都要救他。”她忽然开口,清浅的紫眸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他三番四次地救我,虽然我并不想被他救,可是既然欠下了这债,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还清。”
“是吗?丫头你只是在还债吗?可老头我怎么看来,以你的性子,他做的这种根本没经过你允许的事,你是绝不会管的。”无酒仙反问道,目光转了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当然是啊。”她丝毫不犹豫,在听到他的后半句话时,却突兀的噤了声,眸光暗了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真的如我所说的话,那倒是有一方可行。”无酒仙突然这样说道,脸色上有了几分慎重。
“什么?”月凌汐挑眉,回身看向他。
“你且过来。”无酒仙却叫她过来,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而后问道:“这样,你可同意?”
月凌汐的紫眸深了深,思虑了许久,才点头:“好,我同意。”
“那就姑且这么一试吧。”无酒仙摸了摸胡子,眸带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徒弟,幽幽地叹了一声,正欲往外走,就听见背后的她冲外面喊了一声。
“暗风,我知道你在,去准备最珍贵的鹿血,人参和猴脑。”月凌汐喊道,一点也没有刚才的神色,轻松之极。
从黑暗中闪出一抹人影,不动声色的将二人看了一遍,才应道:“是。”
无酒仙步子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走出了帐篷。
“好了,你找人照顾他吧,我先回去了。”月凌汐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边往外走边小声呢喃:“一大早就醒了,好困啊。”
“王妃!”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之时,暗风暗自咬牙,语气冰冷:“我家主子中蛊怎么说也是因你而起,现在他昏迷不醒性命堪忧,此时你不应该留下来照顾他吗?怎可如此轻松毫不在意?”
“我和那大夫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啊,他蛊毒加重是因为他私自用内力而引起的,我又不是没告诉过他,事已至此,我只能一切听大夫的了,难道我累了还不能去休息一下吗?”她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黑着脸的暗风,继续往外走。
“可你是王妃!”他忽然声音大了起来,连眸底都带了几分怒气,“就算你很累,但是主子现在需要人照料,这也是你的责任所在,你怎可如此无情?”
“责任?”月凌汐浅浅地勾唇,“我还没对什么人付过责任,他也不例外。”说完,不再理会他,甩袖离去。
暗风头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转头看了一眼床上因蛊毒加重而昏迷的墨袍男人,突然感到万分不值,就是这种无情的女人,怎么值得他家王爷为她连性命都置之度外?
下一次,他一定要劝阻主子做这种事情。
月凌汐回到营帐,坐到桌前看着铜镜里自己的容颜,目光呆滞在一物之上,久久不动。
“呦,我这徒儿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莫非是觉着自己长得太过美丽,连自己都看呆了?”无酒仙不知何时拿着一坛军营里的酒走了进来,话虽是玩笑话,但神色却丝毫无打趣之意。
“是,我是长得美又怎样?”月凌汐抬手,“啪”的一声把铜镜扣在了桌面上,头也不回地说道,语气不算很好,难得脸上没有了笑容。
“……”无酒仙激不动她,只好默默的走到椅子上坐下来,一下子打开酒坛的红布封,浓郁的酒香溢满屋间,他嗅了嗅,说道:“好香啊,要不要来点?”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天天喝酒。”她瞥一眼鹤发童颜的老头,在他面前倒不用再伪装了,因为自己即使伪装得再像、再毫无破绽,也能被他这个老油条看穿。
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他,和自己的头。
“哈哈,那小子,你也不去照顾照顾?”他大笑,缓了缓压抑的气氛,白花花的眉头挑了挑,“老头我看你……”
“死老头,你给我闭嘴!”还没有等他说完,月凌汐早已径直丢了一个亮闪闪的首饰而去,连看都不看一眼,却精准无比。
“哎?你这个毛丫头,我可是你师父。”无酒仙伸手抓住,往嘴里倒了口酒,略微不满地说,“我说的有什么错吗?”
“以后不要再这样说。”她忽然转身,脸上平淡之至的清浅笑意,话语里俨然是命令的味道。
无酒仙抬头看她半晌,终是幽幽叹了声,把手伸过去:“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吧。”
“嗯。”
……
傍晚,月凌汐仍如昨天一样送去药,却被三王爷营帐外突然多了几倍的影卫拦下,她不解,幽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视了一圈,问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她唇角微勾,声音软绵,却带着凉风一般的气息,直直吹进人心底。
“王妃,王爷有命,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营帐,王妃请回吧。”暗风突然扶帘出来,面色与平常无异,却多出些莫名的冷。
“我熬了药,他需要这个。”她索性也不再和他们计较态度问题,把手中装药的食盒往上提了提,示意了他一下,眼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就算你不让我进,你也得让他喝了这药,不然他出了事,不怪我。
暗风凝着那药碗许久,像是能从这里面看出些什么,最终抬起手挥了一下,一名影卫走上前接了过来,拿出银针试了试毒,确认安全以后才送了进去。
“好了,王妃你可以回去了。”暗风毫不客气下逐客令,转身回了营帐之中。
月凌汐站了一阵子,风卷起黄沙扑面而来,她挑一挑眉,向着边境走去,今夜军营里庆功,很乱,乱到人心烦,她想单独去附近的山头上转一转。
暗风进了帐篷,看了眼仍未醒来的王爷,微微垂眸,一切都是他自己规划的,从没有过问过主子的意见,不过这样,也是为了他好。
“暗风,这药怎么办?”刚才端药进来的影卫问道。
“她倒是不至于会在药里放什么,给王爷喝下吧。”暗风闪身,长时间在亮光中呆着,他感觉有些不舒服,想回去黑暗中,却突然被一个嘶哑的声音唤住。
“暗风。”北堂绝没有睁眼,声音异常干涩而嘶哑,十分低沉,“刚才,她来过了。”
话语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他说过自己什么都听得到,刚才营帐外传来的她的声音他听见了,却无力出声。
一旁的影卫扶他起身,给他喝下了碗里的汤药,北堂绝稍稍恢复了一下,脸上不正常的红色退去,仍旧冰冷无疑,质问道:“谁准你这么做的?”
“属下愿意承担一切罪责。”暗风面上毫无异色,从一开始决定这么做,他就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