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们也走。”他冷冷地说,冷冰冰的没有一点色彩。
月凌汐边走边打量着四周,按照先前看过得地图上说出了桃花林,应该继续往有水源的地方去,因为轻风羽鸟整个白天都呆在水岸边,到夜里才会不停歇地扇翅高飞,现在应该是正午多一点,时间,并不很宽松。
她转转眼珠,后面跟着的那点人还没完没了了,真麻烦。算了,管他们干什么,先做自己的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月凌汐趴下,拔出一片杂草,侧耳贴在地面上静心聆听,连呼吸都刻意屏住,她生来心脏的跳动就很微弱,虽然频率与正常人差不多,但声音几乎要听不到一般。
水源……在哪里?她闭上双眼,自动屏蔽了所有的声音,只是认真地寻找水流的声音。似乎,在东南方。她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起身边拍手边向东南方走去。她相信自己的听觉,坚信不移。
“王爷,王妃在干什么?”影一有点疑惑。
“看。”简短明了的一个字,北堂绝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远处的一抹倩影,平淡无奇的眸色有了些微波。
这个女人,似乎总有些令他出乎意料的东西。
“是。”影一低下头,无语。看什么?看得懂自己就不会问了。
她自信满满地勾唇,现在,不用趴下也能听到微弱的流水声了,轻风羽鸟,呵,不知长得什么样?
水声越来越大,清脆悦耳,她的步伐慢了下来,声音已经这么大了,不可能到现在都没有一丝水的影子,地下水?不,不会,轻风羽鸟又不是蚯蚓,怎么遁地?
那,就只能是——结界。月凌汐有点无语,她是1世纪的新杀手,现在碰见的全部都在挑战着她的古学,奇门异道,而这些,1世纪根本不会有人相信。
北堂绝走上前来,站在她身侧,也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斜睨了一眼月凌汐,不发一言。
她叹了口气,眸底清冷一片,手指勾起一缕随风飘扬的黑发,随意把玩着,心里想着解决的对策。
“结界。”他吐出两个字,眸色低沉,“你会解吗?”
“试试吧。”她拿出匕首,谨慎地敲打着四周,茫茫一片绿源,要找到结界入口还真不容易。
“你们,也去找。”他开口吩咐道,身后的影卫四散开,在半尺高的草丛中摸索。
月凌汐听声辩位,决定从水声最响的地方下手,可是……
“你别跟着我,会影响到我的听力。”她转过身子,面色淡漠地看着北堂绝。
他正在打量地形的目光收了回来,一点点转到她沉如秋水的脸上,暗了下来,她不是一直都在嬉笑玩闹吗?现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静?或许说,是一种他未曾在她身上见到过的气质,似是与生俱来。
月凌汐最烦有人影响她出任务,虽然这并不是,可她不一定每一次,都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和态度。
“好。”他背着双手,把玩拇指上的黑石戒指,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字——绝。听说这是在他五岁时他的父皇狩猎时射中一直黑狼,从它的腹中剖出来的,先皇觉得这是祥瑞之兆,再加上他一见那黑石戒就特别喜欢,本来冷冰冰的脸竟有了点笑容,先皇立刻就赐给了他,一直戴到如今。
月凌汐转回身去继续摸索,微风从她的背后吹过,又很快拂过她前额的刘海儿,她眯起双眸,应该,就是这里了。
风吹过,在草原中应该很难受到障碍物的阻隔,而且暂时不会改变风向,可现在这么快就折返回来,只能说前面有障碍物,她缓缓牵起嘴角,拾起一个土块,向前方掷去。
北堂绝看着她的举动,大概是知道了她的用意,召回影卫,全阵以待。
土块飞了近十米,在空中散成了土沫,她眨了一下眼,呵,这么狠啊,连活路都不留。
北堂绝冷冷地看着,转动戒指的手指顿了一下。
“王爷,帮个忙呗?”月凌汐转回来,冲他笑得淡雅迷人。
“说。”他越过她的肩头看了一眼虚无的结界,莫非这么快她就有办法了?
“用你的内功尽最大力冲击结界。”
“……好。”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向前迈了一步,单掌运气,缓缓提到胸前,一个淡墨色的球状物出现,似是乱雕着古老的图文,有些神秘。
她眸光闪动了一下,像有什么场景一闪而过,如闪电劈下,迅速消逝不见,她狐疑地皱眉,正想上前看清一些,却听见北堂绝低喝一声,那球状物呈一个笔直的线形猛烈地撞向那片空旷的草原,草被绞断,跟着风球,翻卷着,奔涌着,冲向前方。
那原本看不见的结界忽然闪出晶莹的水色光芒,闪耀着,如星辰骤亮一般,墨色球体在那张结界上散开,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强劲的风反弹回来,如刀子一般刮在人脸上。
她扭头看向北堂绝,那稳如磐石般的身影丝毫未动,他正定定地看着两股力量争夺空间,水色光芒形成一个圆圈,紧紧将墨色风球裹在中间,一点点融化,冲散。
不久,那柔和的水光就把墨色球形彻底消融,他皱起眉头,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
“果然是这样。”她自语了一句,浅浅地笑了一下。
一切重归平静,水色的光芒散去,空中飞舞的草屑落下,凌乱的黑发也安静地披在肩头上。
她把影卫们换来:“你们把这里的杂草拔去。”
影卫没动,只是转头看向自家王爷,北堂绝轻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影卫迅速展开动作,她眨眨眼,原来不听自己指挥啊,哎,这可是在组织里养成的习惯。
她走近北堂绝,发现自己16岁的身材才只将将到人家的肩头,还要仰头看他,一下子泄了口气。
他斜睨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有事?”
“没有。”她回答得干脆,转过身,和他一起看向忙碌不停的影卫。
别说这影卫虽然功夫弱些,但办事效率可不是吹的,大概不到半个时辰,一片空阔的土地就不见了绿草的踪影。
她点点头,“王爷,现在你用泥土去撞结界。”
北堂绝的黑眸眯成一条危险的细条,斜睨着她:“你当本王的功力是那么廉价的吗?”
月凌汐摇头:“没有,不过你不这么做,我们都出不去了。”
他抿唇,不在和她斗嘴,再一次运气萦绕周身,有一些不同,这次的墨色气体卷起大量的泥土,咆啸着冲结界而去,水色光芒再次出现。
“寒冰——破——”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提高了音调,高喝一声,身体随风而起,墨袍在空中翻飞,他反剪双手,半闭着眼睛,像一只慵懒的猎豹,漫不经心却霸气回溢。
哟,不错呀。她暗自嘀咕,看来这古代的功夫还是很值得学学的。
水色与泥土掺混在一起,交杂着,被忽如其来的寒冰气冰结住,当他的“破”字落下,结界像一块四分五裂的镜子,泥浆决堤四处冲来,接触过的地面都像瓷砖地板一样,坚硬光滑而平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