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都过去了。”月陌也从悲伤中脱出来,勉强笑了笑,“当初我要是留下来,也没有今天家产富可敌国的我啊。”
“哼,你那家产,比国库可少得多。”北堂绝毫不客气地泼他冷水,不屑地冷哼。
“那倒是,不过我可在等你们什么时候打仗弄得国库空虚了,再回过头来求我经济支援的那一天呢。”月陌笑开来,拍了拍他的肩头。
知道这男人也不会笑。月凌汐心里暗自诽谤,这位二哥倒是很有钱啊,以后可有用处了。
“等着吧,下辈子大晚国也不会国库空虚。”
“那可说不准,涉月王朝那边安生了?依我预料,不出五年,这两国绝对得打一仗。”
“你说点好的行不?打起仗来冲锋陷阵的又不是你。”北堂绝冷冷地瞥他一眼,他怎么交得朋友啊。
“行行行,我的王爷哟。”月陌笑得十分开怀,他的人生一大乐趣就是气气他这个冰山般不苟言笑的王爷朋友,每次一将他气到,自己就会开心得不行。
“你打算什么时候归京?”北堂绝问道,“难道要等那时候以后?”
月凌汐在心里疑惑起来,那时候是什么时候?这个男人说话说清楚些不行啊!
“或许吧。”月陌敛了敛笑容,“真要到那时候,我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那也好。”北堂绝点点头,看了看窗外深沉的天色,“我们也该走了。”
“嗯,对。”月陌起身,看了看月凌汐,说道,“药效仍未过,只好麻烦你了。”
北堂绝绕开凳子走过去,顿了一下,将她公主抱起来,将狐裘大衣还给月陌,转身往外出去。
“等一下。”月陌喊住他,走到他前面。
月凌汐闭着双眼,忽然感觉颈上一凉,不知被他戴上了什么东西,月陌紧接着说:“告诉汐儿,带着这个无论去任何一家钱庄,都可以知道我在哪,也可以用我名义下的财产。”
北堂绝又看了一眼他,往门外走去,月陌在背后说道:“记着,不要再伤害她。”
楼下有月陌为他们雇的马车,他抱着月凌汐坐进去,然后将她放下,淡淡地说:“好了,你不用再装了。”
月凌汐摸着颈上冰凉的物什,悠然睁眼,那是一块寒玉,中间有着淡黄色的纹理,乍一看去,似乎还在隐隐流动。她将玉从颈间解下来,握在手心中,问道:“你为何不揭穿我?”
“没必要。”他闭着眼假寐。
两人相对无言,马车通过夜间安静的小巷,路边几只无家可归的野狗低吠,溅起无数回音,显得古朴幽深。客栈虽还开着门,却早已挂起醒目的“客满”二字。马车“吱呀”一声停住,马夫放下踩凳,北堂绝掀开车帘,踏了下去。
月凌汐也跟了下去,进门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头也不回地对三王爷摆摆手,说道:“晚安啦,王爷。”
北堂绝的房间在她对面,听到这话,他顿了顿,推门而入,里面的影卫等候已久,恭敬地唤他:“王爷。”
他微微颔首,走到桌前坐下:“王府内都可还好?”
“回王爷,属下连夜赶回去探查过了,并无异样,只是听到了一个传闻。”影七站出来,回道:“那传闻说王妃的住处前闹鬼,现在连下人都不敢靠近这里,玉侧妃为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暗地里请了什么法师来,说要捉鬼。”
“胡闹。”他的面色没有一丝波澜,声音却冷了下来,透出几分不悦。
“那王爷怎么看这件事?”影三问道。
“那不过是她为了掩饰出门编造的而已,她还当真了。”北堂绝眯了眯双眼,手指在杯沿上无节奏地敲击,“夜深了,你们退下吧,明日一早便起程进京。”
“是。”
黎明刺破夜的暗幕,将远处的山脉勾勒出金色的光泽。月凌汐起床更衣,望了望昨夜随手设下的几个陷阱,还都完好无缺,说明并没有人来过。
“小姐。”青水在门外叩门,轻声喊道,手里端着洗漱用具。
“嗯,等一下哦。”月凌汐将陷阱小心地拆除,拉开门,让她进来,“青水,昨晚睡得好吗?”
“好。”青水在水中洗了洗帕子,拧干递给她,“小姐,今天我们就要回京了,你打算怎么办?”
她接过擦了擦脸颊、脖颈,随意地扯出个笑容,清清淡淡:“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啊。”前方的一切都是个未知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只有自己一人,直到现在,她还就只有一个目标。
“可是小姐,回府后玉侧妃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小姐的。我知道小姐很厉害,可是她……”青水有些着急,又洗了洗帕子,重新递回去。
“乖啦,别着急。”月凌汐摸了摸她,给她顺毛,一边云淡风轻地笑着,铜镜中映出她坚毅的眸色,“目前我还不打算对付她,可她若找上门来,碍了我的事,那可就别怪我狠心了。”
她将帕子放在水盆边沿,状作不经意地说道:“记住,什么事都不要害怕,不狠不活命!”说完,拉着呆愣的青水向楼下走去,夜一似乎很和那些影卫处得来,早已坐在桌边吃起了早点,也不知他说了什么,引得影一一直缠着问他,嘴里说个不停。北堂绝自己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放着两份早点,青水也去了自己的位置,月凌汐只好坐在他对面。
“回京后,我便进宫去,你最好在府中安分几天。”北堂绝饮一口清茶,不急不缓地说道。
月凌汐捏着盘上的松仁糕,吃了两口,笑道:“王爷,我也有事,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
“去干什么?”他抬眸看着她吃饭时的举止,微皱眉,她在丞相府吃苦那么多年,是不会有这般举动的,那动作温雅大方,又不像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我的事就不要劳你费心了。”月凌汐笑了一笑,将拿食品的手指擦净,拿起汤勺品尝汤,优雅得好似是皇宫里久学礼仪的妃嫔臣女们。
他冷哼一声,也不再探问下去,反正到时候派暗卫去跟踪她就行了,于是话题一转,又说道:“那王府里闹鬼的事,和你有关吧?”
她眸光微敛,笑得轻轻柔柔,左手食指屈起在鼻头上摩挲,右手用汤勺搅拌着碗里的汤,静静地看着食材在汤里卷来卷去。许久,才开口道:“王爷,闹鬼的事可不是我做的。”
北堂绝眯了眯黑眸,冷冷地睨着她不说话。
“不过。”她又说,将左臂横在桌上支撑着自己,前身往前伸了伸,笑得愈发魅惑,“不过那鬼的确是我呀。”她似是有些无奈地轻轻蹙起眉头,抿了抿红唇:“我只不过是穿着白衣散着头发在自己的院前转了一圈而已,怎么会被说成闹鬼呢?”
果然。北堂绝撇开目光,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连吃几块下腹,感觉到她的目光太过强烈,终于清清冷冷地看回去,问道:“不吃了?”(未完待续)